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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爱情因时因人被划分为对的时间,错的时间,对的人和错的人。

人往往在年青的时候更容易爱上一个人。只是年青,往往意味着错的时间。

父母、老师都能轻易左右我们,还有命运那双看不见的手。

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不确定,仿佛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无法掌控的航向,一次又一次的迷航,在命运的海洋中离散。

最容易爱上一个人的时间反而是错的时间,这——是一个爱情的悖论。

体育课下课,徐开凑到蒋彦泽身边:“你能不能低调点?”

“什么?”

“谈恋爱谈的低调点,别每天都笑得像个傻瓜!”

对好友恋爱中的傻样儿,他真心有点嫌弃。

“你胡说八道什么?”蒋彦泽当然不承认。

“你们两个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走,你以为我没发现?”

“她妈妈出差了,我顺道捎她一程。”

“那你每天午饭晚饭都拉着她算怎么回事?”如果他继续否认,徐开还有好多话等着他。

蒋彦泽无奈:“你烦不烦?”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连蔡珩都发现了,你没发现他最近更酸了?”徐开善意的提醒。

蒋彦泽想起来上次打完球买水,老板先拿了矿泉水给他,一旁的蔡珩阴阳怪气道:“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

蒋彦泽回答:“买水可以讲先来后来,可是人与人的缘分与先后无关。”

想到这里,蒋彦泽说道:“酸也白酸,齐齐喜欢的是我。”

“你承认了?别忘了他们是小学同学,他认识齐齐在先。”

“没有任何意义。”他从不认为蔡珩够格成为自己的对手。

周六回家路上,蒋彦泽突发奇想:“明天来学校自习吧,我们可以一起看书。”

齐继没有反对:“怎么和我爸说呢?”

“那还不容易,就说在学校看书效率高!”

她想想便答应了。

夜里下了雪,早上拉开窗帘,天空不但已经放晴,竟然还形成了难得一见的雾凇!

看着窗外的银装素裹,齐继心情大好,吃过早饭,蒋彦泽如约而至。

一座山岭将晟京城一分为二,一中就在山的另一边。

一条公路蜿蜿蜒蜒穿山而过,公路两侧是山地林木,但并不陡峭。汽车驶入山中,就进入了神奇美丽的冰雪王国,各种树木都被雾凇妆点,披银戴玉。

齐继欣赏着车窗外的美景。

蒋彦泽注意到她的视线,提议道:“你穿的够厚吗?反正离学校不远了,我们下车走走?”

“好啊!”

两人背着书包下了车,蒋彦泽帮她整了整帽子和围巾。

她今天穿了嫩黄色的羽绒服,戴着奶白色的毛线帽,帽尖上顶着绒球,配上同色系的毛线围巾和手套,清新又俏丽。

蒋彦泽穿着银灰色羽绒服,戴着黑色的毛绒耳包和黑色围巾,更衬得他肤白如玉。

两人从小路上了山,仿佛走进了人间仙境。垂柳的枝条晶莹闪烁,宛若玉枝垂挂。被雾凇装扮的青松翠柏似银菊盛开,千姿百态,就连路边的灌木,也被积雪包裹得毛茸茸的,十分可爱。金黄色的阳光穿破晨雾,照射进树林中。

齐继仰起头迎着阳光,沉醉的赞叹:“好美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蒋彦泽无心欣赏雪景,现在唯一能让他移不开眼的,只有面前置身琉璃世界的少女。

爱情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他们认识超过五载,朝夕相处也有两年多,可他好像从未对她如此着迷!

他一直都知道她五官生的好,知道她性格疏朗大气,虽然经常情商感人,却也呆萌可爱!

他也一直知道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拥有过人的天赋,注定不会庸庸碌碌虚度此生。只是自从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过去种种仿佛都成了雾里看花。

阳光冲破迷雾照在他们身上,他心中所想、眼中所见,是与日月光华、灿烂星河相伴的瑶池仙子,尽得天地钟灵,万物毓秀,让他一刻都移不开眼。

以前自己怎么会觉得她像个小男孩呢!

蒋彦泽一直没有出声,齐继有些奇怪。转过头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专注而炽热。

她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不想他突然俯身靠了过来,托起她的脸颊。意识到他可能的意图,齐继心跳如鼓,脑中一片空白。

他越靠越近,她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在他贴上自己唇瓣那一瞬间紧紧闭上眼……

齐继缓缓睁开眼,眼睫轻颤,双眸雾蒙蒙水润润的,两颊泛着红潮,清纯中夹杂着些许娇媚,四目相对,她羞怯的低下头。

“最是那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虽然不喜欢徐志摩这个人,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多情又无情的诗人将恋爱中女子特有羞涩柔美刻画到了极致。

他想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齐继低头的那一抹娇羞,哪怕到暮色沉沉、白发苍苍。

她还是害羞得不敢看他,他只好把她拥入怀中:“齐齐,我真的很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比喜欢更喜欢,你能明白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怀中的少女双眸剪水、桃腮泛红,乖巧的依偎在他肩头用脸颊依恋的摩挲着。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大概知道吧!”

“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吗?你对我也是一样的心情吗?”他心中竟有一丝忐忑。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感觉?”齐继忍不住想逗他。

爱娇又淘气的语气让蒋彦泽又爱又恨,他轻挑眉峰:“我有办法让你知道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再次低下头印上她的唇。

他拥着自己心爱的女孩:“真想一直抱着你,不让你去学校。可惜不行——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距离高考只有一百多天了,我不能耽误你。”

“我们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吗?”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当然,我陪你去北京读大学,虽然没有办法继续和你当同学,但一定选一个离清华近一点的学校。我得以最帅的姿态怒刷存在感,让那些男生不敢肖想你。等一毕业我就向你求婚,我们要做毕婚族,让他们继续眼红嫉妒!”他自信满满的回答。

齐继取笑他:“不要脸,谁要和你结婚!”

他一脸的惊惶无措:“难道你要对我始乱终弃?”

脸皮厚度比不过他,她便抓起地上的雪丢他。

他边躲边嚷:“喂,我要还手了!我真的要还手了!”

他躲到一颗大树下,齐继追了过来继续抓雪丢他。他狠推了一下树干,她躲闪不及被他抱了个满怀。

树枝上脱落的雪花漫天飞舞,辉映着阳光,在空中飘散成五颜六色、晶莹剔透的雪帘,纷飞的雪花落到他们脸上、身上,他再次吻住心爱的女孩……

两人下了山,并肩往学校走去。雪地靴踩在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白雪覆盖的路上留下了两串脚印。

蒋彦泽不时的呵呵傻笑,齐继实在看不过去:“你傻了吗?”

他好心情的决定不计较她的不解风情,稀罕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我总算明白那些谈恋爱的人为什么总是宝贝宝贝的叫,也不觉得肉麻了!”

“?”她用眼神无声的询问。

“你现在就是我的宝贝——无价之宝!”

她刷的一下红了脸,努力想板着脸,却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少男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恋爱的甜蜜和喜悦在两人之间无声的传递。

画外音:

爱情是什么?也许一百个人可以给我们一千种答案。它纯洁而美丽,真诚而炽热,它无私也自私。有的人可以为它不顾一切,甚至放弃生命,也有人终其一生都没能遇到一个可以奋不顾身的人。我们无法判断这两种人哪种更幸运。

爱情——大概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这一刻的齐继和蒋彦泽并不知道初恋带给他们的,不会都是幸福和甜蜜。他们才刚刚发觉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无暇猜想命运会为他们安排什么样的考验。

只是今天爱的愈深、愈真,到失去的那一刻和此后的一别经年,心中的伤口也就越难愈合。只愿君心似我心——可如果他都不知道她的心,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因为周末下了雪,周一格外的冷,体育课于是安排在体育馆里。

下课后,同学们出了体育馆,三三两两往教学楼走。

徐开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个人,又看看路边堆积的白雪,用胳膊肘捅了捅林溪,俯下身握了一个雪团。林溪会意一笑,也握了一个。

徐开一抬手,手中的雪团落在了齐继肩上。她下意识的回头,林溪的雪团也飞了过来,打在她身前。

“喂,你们两个不要命了!”蒋彦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居然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女孩,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

他把齐继拉到身后,迅速攥了雪团回击,三个人打作一团。

齐继看他们玩的开心,也来凑热闹,攥了好几个雪团回击,可惜速度、力量和精准度都不济。虽然有蒋彦泽挡在身前,无奈她总探出头来企图袭击徐开和林溪,所以还是被命中了几次。

其他同学看到,也加入了乱战,自己也搞不清楚和谁是一伙的,胡乱打作一团。

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方向各异的弧线,不论胜负如何,不论击中对方还是被对方击中,少男少女的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是属于青春的快乐。

等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走上讲台,看到班里近半数学生湿得打绺的头发,明显呆愣了片刻:“我以为体育课是室内的!”

同学们会心的笑了起来。

“你们不能因为齐继脾气好就欺负她啊!这样是不对的。”任老师发现唯一头发湿了的女生好像就是齐继。

蒋彦泽狠狠的瞪着后面两个家伙,林溪和徐开心虚的陪着笑脸:“我们真的是想给你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你看齐齐都没生气!”

蔡珩沉下了脸,偷偷攥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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