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继睁开眼睛,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
从玄关到客厅布满了各色绣球花,白色、淡粉色、淡蓝色,还有淡紫色,花丛中点缀着暖黄的小灯,既梦幻又浪漫,落地窗前的白色纱帘上错落有致的吊着窗帘灯,在暮色中闪烁着温暖的光。
蒋彦泽从背后拥住她,贴着她的脸颊,“绣球的花语是美满、忠贞、永恒和团聚,这些都是我想要给你的,喜欢吗?”
齐继用力的点头,“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她转回身,轻吻他的唇角,“谢谢你,彦泽!”
蒋彦泽点燃一只蜡烛插在蛋糕上,“许个愿吧!”
齐继依言闭着眼睛许了愿,吹熄了蜡烛。
“要看你的生日礼物吗?”
齐继扬起头,眸中似有日月星辰,“你不是已经送过了吗?美满、忠贞、永恒、团聚,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珍贵?而且有你陪我过生日,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蒋彦泽圈住她的腰身,“我说过我会送你很多贵重的礼物,你值得最好的!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只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其实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想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从前就是因为我想的太少,才会让你那么辛苦。所以从今往后,你只要专心做你想做的事,让我来筹划我们的未来,让我来照顾你!”
“好,我听你的。”她直觉他还有话要说,安静的凝睇着他。
“我总说你神经比手指头还粗,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否则怎么会到高三才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早已经超过了友情。
我原本打算高考之后再跟你表白,这样你不用分心,也不用承受外界的压力。要不是你误会了,我估计也就忍到高考以后了。
你发现了吗?其实我们两个的缘分,一直掌握在你手中。
你喜欢上我,我们就在一起了,轻而易举让我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你发现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我们就分开了,我再不情愿也没有纠缠,怕你为难,也怕被你看不起。
你放不下我,想勇敢去争取一次,我就去找你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竟然听凭他人安排过我的人生。
后来我听到一句话——喜欢就会放肆,但爱,会克制。
我的种种行为,好像由此都找了答案。原来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是爱,不止于喜欢。”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齐继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蒋彦泽好心给出答案,“初一,秋季运动会开幕式,不知道是谁混在男生方阵里,狠狠的踩了我一脚,踩得刻骨铭心!”
“我踩的是你?”她非常震惊。
“我看到你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男生居然长得和我一样好看!”
“自恋狂!”齐继觉得如果自己是男生,应该还是比这个家伙好看那么一丢丢的。
“你一开口和我道歉,我就知道你是女生了。后来看到蔡珩和你说话,打听了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齐继——那个因为尿遁提前交卷的学霸。我当时心里想,这可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本就是雌雄难辨的年纪,还打扮得像个漂亮的小男生。
每次遇到,我都忍不住多看你几眼。借故和你搭讪,你总能把天聊死。明明是个乖宝宝,帽子却总喜欢反着戴,你们班主任因为这个说你,我还遇到过。
你经常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跑步总是半死不活的落在队尾,不论是趾高气昂,还是没心没肺,都那么有趣,我看了你整整三年。”
齐继眼中浮起一丝讶异,她没想到蒋彦泽居然那么早就注意自己了。
“后来我们成了同桌,和你相处真的很舒服。我能感觉得到,你有非常明确的目标,一往无前。可是你也很温暖,你能享受生活的小乐趣,也懂得珍惜身边的人和事。你很真诚,既不会假道学,也不是告状精,我很快就认定你会成为我的朋友。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自己对你的容忍度会那么高!你怼我、坑我、在学习上完虐我,我竟然都接受了。更难以理解的是,我还经常被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理论说服。
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心动和快乐,也让我体会了蚀心之痛。
这些年,我经常问我自己,你到底哪里好,怎么就能让我念念不忘。我找不到答案,只能归咎于求而不得,得不到的,可能就成了最好的。
可这个答案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这些年,我遇到过很多女孩子,形形色色,无不青春貌美,长袖善舞,可那样的心动,却再没遇到过。我一直都想不通,后来,还是你给了我答案。”
“?”齐继不解。
“在美西那个汽车旅馆,我之所以那么愤怒,是因为我被你看透了!
以我爱你的程度,如果当时你真的让我选,只要你肯给我一个借口,说我可以把演戏当成爱好,不用非考电影学院戏剧学院,我肯定会选你。
可是,我也不敢确定,之后我会不会后悔。
你太聪明,太通透,彻彻底底看透了我,所以你没有给我机会走这条路。
我确实爱你至深,那时候我们别说争吵,连一丁点矛盾都没有过。你突然提出分手,还那么决绝,无异于亲手在我心上捅了一刀。
你选择让我恨你,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你做到了!
可你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还要犯傻?你让我记住你就好了,干嘛要惩罚自己!
你把留学弄得像流放——有家不能回,在异国他乡过着清教徒一样的生活。
你画地为牢,把自己圈禁在你亲手构建的牢笼之中。
你怎么傻成这样?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敢用十年的光阴,去等一个根本不知道你在等他的人!
你还打算继续傻到什么时候?”
泪水一颗颗溢出眼眶,划过脸颊,坠落,蒋彦泽没有理会。
“你看我过得多风光,多潇洒!绯闻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你为什么还要自苦,你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他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齐继笑着流泪,“都不是,我是疯子,是为了你,疯魔了的那个疯子。”
蒋彦泽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是啊,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像你这么痴傻的天才,叫我怎么忘得了。这世上只此一个,有幸遇到,一辈子都要认栽。
未来,我们就要长相守了——长相守是幸福,也是考验。从来相爱容易相处难,我也害怕长相厮守以后,我会从你心中的白月光,变成饭粒子。但我更加确定,我宁愿当你的饭粒子,也不想后半生没有你。
12岁第一次见到,你就深深的印在我的脑中。
15岁你终于来到我身边,当你背着书包走到我面前,我的心跳都乱了。
17岁我们得而复失,只能各自珍重。
28岁在洛杉矶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齐齐,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蒋彦泽单膝跪地,拿着一枚戒指,珍而重之的送到她面前。晶莹剔透的巨钻,折射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齐继透过泪光望着他,轻轻点头,“好!”
蒋彦泽牵起她的左手,将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尺寸刚刚好,莹白纤长的手指,被晶光闪耀的钻石映衬得愈发优雅高贵。
他低下头,虔诚的亲吻她的中指,“一生一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