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草棚下喝酒,我也翻身下来坐在一旁,二人也不多言,一人一壶地喝着,再过了一个时辰,忽听马声自山下而来,在这寂静之夜显得尤为清楚,不一会儿,老秦亲自上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枚沾血的燕子镖,我猛地站起身来,这正是解虎随身带着的东西,我抬头看向老秦,他不等我问立即说道:“来人让我传此物上山,说请大哥请去一聚,来人还在山下。”
“翟三守山,让兄弟们都警醒着些。”我走到一旁拿起双刀就要跟着老秦下山,翟三明白,担心他与我共同下山,万一有贼人借机上山,可是没有人能招架的住,何况山上还有个身份不明的柱子,如果我没有把握,一定会叫他一起,他是担心,却也不执着要跟去,只是再三叮嘱我要万事当心,多带些弟兄同往。
下了山,在暗处站着一个人,见我们来立即上前,人未说话先抱了拳,我上前一把拎了他的领子怒喝道:“你们把我二当家怎么了?”
“不曾如何,也是头领吩咐如此,二位一去便知。”说着扬手指了指身后的马。
“老秦备马!”我对老秦说着,他已经命人牵了两匹马出来,“如果让老子知道你们伤了他分毫,看老子不把你们一干人等的脑袋挂在我这儿山谷中的树上!”说罢我松了手,老秦要随我同去,我便上马,他叮嘱其他人小心防范,如有异常立即警告山上弟兄。
来人在前带路,我与老秦随后跟着,三匹马在夜色中顺着山谷向镇外小村奔去。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已然到了一间小屋前,这屋子前后都有人,腰间别着长刀,一个个面目可憎,见我们来,也不上前,只是在原地站着只拿眼睛打量我们。来人甩了马缰绳,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带头往那间小屋走,我看了一眼老秦,示意他小心,他冲我一点头一手握着腰间的刀柄,眼睛四下观望。
我们走到那屋门前,来人推开门板,我往里瞧一瞧,这才一步迈进去,老秦在外面了顿了顿也跟着进来了。
当我们站在屋里时,却看见屋里四下贴着喜字,一张桌旁坐着几人,其中便有解虎,正跟人碰杯,一脸红光,此时回头见我立即走来说道:“大哥,你来了?”
我打量着他又看其他人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哪里受了伤不成?老子当你让人给绑了,怎地又在这里喝酒?咱们山上没有酒了吗?”
“哎,这是我们的主意,不用此法也请不动大当家的来。”说着一个白面男人站起了身来,看着倒是一副斯文模样,手里拿着把折扇,一脸笑意向我抱了抱拳,我也不回礼,打量着他们在他身旁又站起一个男子,却是一脸的粗乱胡须,下巴上一道疤,一脸的哭丧,看见我时也抱了一下拳垂下头去,我一看,这人我倒识得,不是上回那群土匪中的人?下巴上的疤也还是我一刀留下的。
“怎么?二当家,你是投了这土匪了?”我指了指他,解虎拉我落座,回头又看见老秦也拉了他来坐下这才说:“大哥说哪里话?听我说。”
原来是解虎带人冲杀至此,刚与人动上手便被人喊了声住手,来人正是面前这位持扇人,此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清字,他乃是那土匪们的军师,上一回这帮土匪吃了我们的亏,回去后,司马清听说吃了小常胜山的亏,便直劝他们莫再想着报仇,说小常胜山上个个武功高强,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一些小偷小摸的土匪又能奈何,或者找个机会未示好,或者不再招惹便是,土匪头一听也听得作罢。
奈何这土匪头子的亲兄弟相中了这村里的一个姑娘,上一回想来强娶时遇到我们,被赶杀,但心里时常掂念,又找军师商量,军师听了,便教他带了彩礼上门提亲,若人家愿意自然是好,若是不愿,也切不可强求,谁知,那姑娘根本不愿,一双父母将他赶了出来,他一气之下,冲入房中,将其父母打晕后,又强要了那姑娘,那姑娘便欲自尽,这人一见又心生悔意,下跪祈求让那姑娘嫁与自己,并保证日后好吃好喝的侍候。
那姑娘几欲寻死,这人眼见无奈只得将人掳去了土匪窝里,军师一见大动肝火,但木已成舟,昨晚便带人下山来赔罪提亲,可是刚进村没跟那父母谈几句,解虎便冲了上来举刀就杀,军师一见这才上前劝阻,将事情说了一遍,正想不如请大当家的来一同谈谈化解干戈,又怕误了时辰,只得出此下策。
说到此处,军师又抱拳致歉。
我一听原是如此,便举杯道:“即是误会,没有伤我兄弟,若要娶谁两相商量便罢,告辞!”我饮尽一杯,起身抱了抱拳。
“大当家的莫急莫急,听在下说一句。”司马清起身道。
“何事?”我回身问。
“那人家姑娘只说要听大当家的一句话才可嫁,否则宁愿一死。”
“听我的?我与她非亲非故,何来要听之言?”我问道,司马清只是摇头。
“也罢,叫来一问吧,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我复坐下又打量身边这位问道。
司马清落座回道:“此乃我头领的亲兄弟,便是他要当新郎官儿。”
我打量他一番又扭头问司马清:“我今日若不同意这门亲事,又该如何?”一听此话,闷坐在一旁的大胡子脸立即跳将起来道:“你一个山贼头子,有何不同意?”
解虎也呼地站起又要拨刀司马清立即起身劝道:“哎,方才还好好说话,怎地一言不合又动了刀?我来时如何劝你?对大当家的要小心说话,否则我便回去,你的事,你自己操办!”司马清说完坐了回去,那大胡子脸冲我们抱了抱拳坐下。
此时外面有推门声,一个毛头小子走了进来抬手指着身后道:“先生,二哥,嫂子请来了。”说罢,一闪身,一个女子慢慢地走了进来,埋头而立,身材瘦弱穿着粗布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