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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就这一条路

01

我刚来附中的时候,发现这里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或者说我看见了想看见的那部分,而另一部分,需要我以身试险,才能得到完整的答案。后来知道这世上的多数事,都是这个逻辑。

和我一样差点分数但花钱补上的学生,被凑到了一个班,有的分数高,所以花的钱少。好像一杆秤,只要你放在上面的东西足够沉,能把秤砣翘起来,门票就归你了。

因为记性好,我选择了学文,被分到二十班。这个班里有成绩好但发挥失常的,也有特长生来混日子的。据说几乎所有老师都不愿意来接这个摊子,好像这个班是颗随时都有危险的定时炸弹。

最后被整个数学组排斥的老张,在这时候毛遂自荐,学校像怕老张反悔一样,当天就把这事定了下来。以往附中筛选班主任都有一个严格的程序,从资历到教学,每项都有一定的评选标准,因为能在附中念书的学生,要么是将来红榜上的招牌,要么是领导或有钱人家的孩子,学校谁也不想得罪,所以班主任必须有能力让所有家长闭嘴。

老张大名叫张涛,一米七五的身高,挺着硕大的肚子配合一个常年三七分的背头,标准中年男人形象。今年已经五十了,在附中教课二十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当班主任,但学校里一直流传着老张的传说。老张年轻时是个不折不扣的球迷,高考分数并不高,后来足球加试补了一点分,勉强上了长春师范学院。

毕业后几经辗转来了附中,那时候的张涛是个激进青年,教学方式也被学校和家长们诟病。老张对成绩清心寡欲,鼓励学生寻找兴趣,开办自由教学,校长说老张的教学方法只是让孩子现在开心,但对他们的未来不负责任。

学生的时候,我认为老张是对的。长大以后,我发现校长也没有错。

但老张还是据理力争,他和校长说:“想整疯一个孩子的话其实特别简单,你只要不给他隐私,不给他尊严,只给他压力,他就一定会垮掉的。”

后来老张也就没什么机会当班主任,直到学校有了我们这个班,老张觉得机会来了,于是第一次,估计也是退休前最后一次提出申请,要给这个备受瞩目的班级当班主任。

安排我们班的位置也是个麻烦事,挑着整个年级楼层掐头去尾的位置,不能太显眼,因为谁也不能保证班里的秩序,也不能太隐蔽,要方便监视巡查。教导主任是一个留着红色爆炸头的中年妇女,因为个头不高,每次趴窗户偷看都要踮脚,总是显眼的红头发先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紧接着是一张看不清表情的脸,同学们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大公鸡。

大公鸡虽然趴窗户挺烦的,但人还算好,除了口头教育和写写检讨,并没有难为过同学。有一次高三的同学得了重病,大公鸡捐了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哭得一塌糊涂,学校的良好秩序是她唯一的诉求。

最终,我们班的位置被安排在年级楼层的最里面,紧挨着水房和十九班。隔着窗户,对面是文化艺术中心,大公鸡每天来巡视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每当标志性的红头发出现在窗口时,班里的信号员就会急咳两声,班里就会迅速安静下来。

大公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每天都心心念念地想着,孩子淘点就淘点,只要不出事,加上自己看紧些,平平安安把这帮孩子送毕业就行了。

但大公鸡却未能如愿,问题不是出在二十班,而是复读班,我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一个叫施厚平的复读生自杀了。在某个寻常的夜晚,他躺在学校的门口,喝下了一整瓶白酒外加一大瓶农药,然后摆正自己的身体,看着城市夜里污浊而又沉静的天空,像迎接一个仪式,云彩缓慢而低沉,好像那里有人在等他。我之所以和猴子成为最好的朋友,也是因为他。

02

夜晚,教学楼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与教学楼隔着一个操场的学校正门口,施厚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仔细张望这个地方。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好像大家都还在写字做题,而自己只是偷懒打个盹,醒来后还会在案前,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学校里习惯性把复读的学生称为高四,今年是施厚平复读的第三年,大家戏称他已经高六了,算起来差不多够得上本硕连读。施厚平笑了,圆圆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以往经历的每次高考,施厚平的成绩都像一个跷跷板,这一科上去了,那科就会下来,没有平衡的时候,总是够不上理想的学校,分数在本科线上下打滑。第三次高考失败后他父亲又花了不少钱把他送回附中,然后告诉他,无论多少次,只要考不上,就会被送回这里,一直到考上为止。

学校忽然变成一座让人望而却步的囚笼,每次考不上,就代表着“刑期”又要延长,熟悉的老师们开玩笑,厚平又回来啦。他笑一笑敷衍过去,像逃亡一般在学校里潜行。

施厚平的爸爸是农民出身,小时候跟着家里人种地,后来开始倒卖化肥和农药发了家,自己又包了粮库开始慢慢做大。厚平小时候就跟着父亲到处奔走,从一个村落抵达另一个村落。庄稼人买化肥的方式很特别,先在嘴里咬一个小伤口,然后嚼几粒化肥,如果够劲儿够疼,就说明这个化肥好。厚平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一样东西如果让你足够疼,你对它的印象就足够深。

无论是一次性施肥不用追肥的一炮轰,还是尿素和二胺,都各有各的挑法,但方式都简陋而可笑,毫无科学道理。农民们抓一把化肥送到嘴边,像是抓着粮食,爸爸指着他们说你不想和他们一样吧,那就好好读书。厚平想和他们一样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不敢说出来,他看着父亲在化肥里掺混着其他颗粒,卖的农药也勾兑了不少的白水,心里想成为谁也不要成为你。

第三次落榜后,整个暑假施厚平都被父亲关在家里,每天有不同的大学生来家里帮他补课。那些来的学生仿佛都带着救赎的骄傲,授课的姿态和说教,时刻标榜着自己刚刚摆正的人生,堂而皇之地告诉他该怎样追求自己的生活。

复读班和其他班不一样,没那么多生气,大家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见过市面,没那么多凭空的热情和对未来的憧憬。他们已经熟悉了规则,不再需要摸索,按部就班地往前跑就好。

没有交流也没有鼓励,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老师们习惯性地调侃厚平,每一年他的位置都不曾变化,像一个固定的“王位”,无法被人轻易撼动。附中唯一一个高六的学生,人们当面谈论他,成了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每天都有在风口浪尖的讽刺,厚平感觉自己比任何人老得都要快。要是人生能快进,一切都结束就好了。

第一次有自杀这个想法,是听父亲说有农民喝了他们家的农药自杀,结果农药纯度不够,人又给救回来了,父亲觉得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厚平苦笑,想着这算走运还是倒霉啊,要是一时冲动,自杀的人会多高兴,要是真心想离开,他又得多难受呢,二世为人不见得都是好事。

从头再来又失败的感觉太绝望了,不是谁都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从那天起,厚平开始攒安眠药。不能一次性买太多,药房不卖,只能在不同的地点一点点买。多少颗够走一回呢?厚平在小说里看过,最少也得一小瓶几十颗,太慢了,而且被人发现后洗洗胃就又会救回来,那就太惨了,自己这个笑话就又会被放大,人们又会谈论起他,失败的游戏里连退出的选项都没有。

后来他想起喝农药这回事,先是偷了他爸一瓶白酒壮胆,据说这样也能减轻农药的疼痛,一般喝下农药的人内脏都会腐烂,样子像切开的丝瓜,灼伤让人痛不欲生,白酒是最好的镇痛剂。但是厚平没有拿自家的农药,他知道自家的东西几斤几两,他想着多去几家农用店看看,可谁能保证别人家不是勾兑的呢,想到这厚平笑了,他喝一口白酒,呛得直掉眼泪。

后来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弄的农药,是从家里拿的,还是在外面买的,总之他在那个静谧又寻常的夜晚,醉醺醺地倒在了学校门口。在保安和路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时,身边的呕吐物和萦绕不散的酒气,也为他打好了掩护,他偷偷地闯过那道关卡,然后步履不停地离去。

放学后同学们从学校里走出来,有的人停下来看了看施厚平,闻到了酒气后识相地绕开,密集而又统一的人群路过厚平,浅蓝色校服像是清澈的河流冲洗一块暗沉的礁石,学生们捂着嘴绕开一个醉酒学生的笑话,像是绕开一段废弃的人生。人群里没有他的同学,复读班的人懒得互相熟悉,没有人认领他。

直到人群走散,保安和老师们围了上来,一个人先开口说,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醉成这样,等醒了看看他是哪个班的,要他在升旗仪式之前好好出风头。

后来老师和保安都下班了,学校里灯都灭得差不多了,一个女生悄悄地从学校里走出来,不紧不慢,好像故意要等所有人都走了,她才肯走。当她走出大门,遇见门口躺着的厚平,慢慢地靠近,蹲下来看着厚平,然后哭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有人骑着自行车路过,也停下来看,对面超市的小店也有人探出脑袋。

03

第二天早上,大公鸡没有照常来巡视各班,望风的同学说今天不太对啊。直到消息在各个班级之间传开,有人想起来昨天晚上曾见过躺在校门口的厚平,有人努力回想也不记得校门口躺着这样一个人。

大家的记忆模糊的越来越模糊,具体的越来越具体,为厚平编织着各种故事。有人说厚平当时是醒着的,有人说他当时脸已经绿了,各种猜测和怀疑,不同的嘴里有不同的版本。

消息传到二十班,老张低头难受了很长时间,他站在讲台上对下面的学生说:“人的一生会有许多个身份,学生,儿女,或者父母,这些都会是你们的身份,每一个身份里都有相应匹配的权力和责任。身份不会持久,所以相应的痛苦也不会,人会经历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困惑,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不解而放弃整个人生,因为此刻身份里你所不解的问题,答案可能就在下一个身份里,千万不要放弃。”

我听了老张的话愣了一会儿,想着自己的人生会有答案吗?或许自己连问题都没有问对。

隔了两天,施厚平的家长来学校收拾孩子的遗物,走廊里哭声震天,路过的每个班级都被触动。老师们苦口婆心地对同学说,施厚平的做法太不负责了,他这么做想过家长的感受吗?

流泪的学生们有着四分五裂的表情,有的伤心,有的疑惑,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哭了。我没有哭,忽然想起小时候换班主任,所有人都哭了,我没有,大伙说我冷血,说我没感情,我很难过,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爷爷。爷爷对我说,不哭就不哭吧,什么时候你敢和别人不一样了,能承受和别人不一样的后果了,你就真正地长大了,也真正地了解自己了。

厚平的父母路过二十班,瘫坐在地上,哭喊着说:“他死都没有死在教室里,还想着大家都能上课,他是个好孩子啊。”

搀扶的老师们纷纷附和,是啊,是个好孩子。班级里一片死寂,我后座不远处忽然有人说:“你们现在才觉得那是个人,会喘气的人。”

我回头,一个清瘦的男生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脸颊内凹,棱角分明,一双圆眼,认真又冷漠。好像是他无意中说的一句话,我却听得格外清楚。

家长被扶着走远,历史老师在讲台上说:“他受了近二十年的教育,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了极端的选择,一个家庭这二十年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同样的道理,你们也要时刻记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不是一时冲动,不是心血来潮,他是忍受了太久,没有解决办法,只能选择死。”

又是同一个人说的,只有后面的一小撮人听见了,大家回头看了看他,又把头转回去,没有关心他话里的意思,就像没人关心施厚平的死因一样。

我侧过头看了看那个男孩,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我们是班里少有的两个没哭的人。

等老师搀着家长走远了,那个男生请假去了厕所,我也请假跟了出去。我们一前一后地绕出教学楼,绕到后门锅炉房旁边的围墙那里,借着墙面的凹凸不平,清瘦男孩轻松地攀爬上去,然后俯视着跟在后面的我。

我问他:“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

坐在墙上的男孩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已经自杀了,周围的人还是不能理解他的痛苦。”

我觉得他说出了我想说的话,他把我拉到了墙上,问我:“你叫什么?”

“刘让秋。”

“哦,我叫王国俊,别人都叫我猴子。”

好像施厚平的死,把我和猴子连接在了一起,他是我交到的在附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猴子的话让我的疑问和不解都有了依靠,我不是这世界的异类,于是本能地跟着猴子逃出班级,逃出那个集体。

我们一起横跨在墙上,瞧着被分割开的世界,一边是外面的流光溢彩,网吧餐馆旅店放映厅,像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贪婪地等待着吸吮我们的青春。我从围城的这边爬上去,跟着猴子在世界的另一端跳下来,接着绕开后墙直到学校正门。

在正门停留了一小会儿,那里依旧秩序井然,完全不像是有一个人昨晚在这里去世,学校为了掩人耳目只能低调处理,正门依旧干净而庄重。我走过去,同样在正门躺下来,尝试着用施厚平的角度认真地看着学校。通过电子金属拉门底部的缝隙,目光一路过去,走进学校,沿着正门大道一路往前走,直至走过操场,走过阶梯,走到目光无法抵达之处。

我小声嘀咕:“你说他躺在这儿的时候,心里会想点什么呢。”

猴子听见了,也蹲了下来,随即点了根烟,使劲嘬了一口说:“肯定是看见了一条路啊。”

“就这一条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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