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成本如此之高的天居归途自是宁换车马亦不用它,擒天阁虽不怎么买皇家的账但公主驾到亦仍需赶紧入内通传一声,而即便如此从未受过此等待遇的宁妙亦觉非常不爽,宁妙:“这俩傻不拉几的货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通传那点事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嘛,简直就是拿本公主当成门官使,不过这擒天阁也真是够寒蝉的了,直还不如皇宫那偏殿。”
徐广生:“想来人家原本也没拿你这宫里来人当回事,只是架不过这阵势才给你破了这一回的例,如此只能说明你有病,不但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女官宁夏:“放肆。”
徐广生:“放肆,我还抓五呢,她这明明就是公主病发作,像我们这些成天遭人白眼的可怜虫压根就不会拿这些当回事。”
宁妙:“放心,那是以前,现在你即已是我阿九的朋友便再不会受人白眼。”
尚未遇上事自然是她宁妙爱怎么吹便能怎么吹,事情一旦沾上了规矩即便她有公主那层身份亦只能是人家爱怎么煮便能怎么煮,自己带来的随从插不上话自只能求助于看着顺眼的家伙,宁妙:“天痕…先生,您能不能帮帮那人?”
宁悔:“帮,这先天不足的忙你让我怎么帮,按规矩面心镜前不达标的只能进那人阁做一年的杂役,即便杂役亦有工钱可拿,最主要一年之后他离开无论到哪只要人还在水国便能谋到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差事,就他而言这简直已是逆天改命。”
宁妙:“那…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宁悔:“面子,在我这天师跟前你个做弟子的能有什么面子,何况就算为师给了你面子也没用,自有这问心镜它便从未出过错,不过像他这样每种能力皆是十一确亦是史无前例。”
事情即仍有回旋余地自然得打蛇随棍上,宁妙:“还望先生成全。”
宁悔:“成全与否得看你有多少诚意。”
宁妙:“…算了,伺候人的活我可干不来,夏儿,让你宫里的朋友替我照顾一下。”
事分大小原就是为了区分那重视程度,而九公主这主子交待的事对于宁夏再小亦是大事,女官和女侍不一样,没有强势的家世及背景想要在宫里谋到这差事大多都得两鬓泛白,所以这主仆之间的信任原本就是以能力定义那多少,宁夏:“属下这就去安排。”
宁悔:“丫头,先别急着跑,你可得留下给我做个见证,其实我的要求不高,伺候人那种事我指望只猪也不敢指望她,老人家我这老胳膊老脚可经不起她这铁爪折腾,每天陪我聊一个小时的天,如何。”
这别人觉得不叫个事的事宁妙可觉着大大的不妙,宁妙:“先生您未免也太残忍了吧,上课教训不够还加设私堂,算了,朋友是拿来帮的命却是自己的,犯不着。”
宁悔:“一点坚持都没有,那我也犯不着为了你这种弟子伤神,日后别喊我先生,受不起。”
自先辈身上遗传的即是同一脾性又岂会不知如何制约,经过一番小纠结宁妙最终还是服了软,毕竟这彼此看着都不嫌太烦的师生关系她不相信在这擒天阁还能找到那第二人,宁妙:“…一切但凭先生安排,但咱们现在可说好了,闲聊可以但学习上的那些事您得保证绝口不提。”
宁悔:“成交,唉,你还真是个怪人,擒天阁不知道多少人跪足一夜只为我去点拨一二,而且你答应之前怎么也不先问问为师要如何安排他这人,嫩。”
宁妙:“不是我不想问只是问了也是白问,就您这一口一个规矩他无论到哪也还是杂役,交个做杂役的朋友不也挺不错嘛。”
宁悔:“算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有些见地,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即便只是杂役闲时为师亦可破例指点一二,丫头,面子是人家给的而非想求能来,在擒天阁这你那九公主的身份可并不好使,先生就是先生弟子再强那也只能是弟子,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否则你早晚都得吃亏,跟先生说话应该怎么来?”
二人还有闲情扯这天师与弟子该如何对话的时候徐广生不但领到了工衣更连吃饭的家伙什亦上了手,有些技能可无需学习亦干的了,区别只是干好还是办砸,而他分到的这活显然比他想的要难,徐广生:“树爷,您能不落叶嘛,人家这边扫您那头落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红钮:“叶子掉光了自也就不会再落。”
徐广生:“…对不住,这称谓问题还没人教,不过你这道理显然有些差强人意,这枯叶落下自又会有新叶补足。”
红钮:“落叶随风舞、此刻秋意浓。”
徐广生:“哥你可真有雅兴,奈何这树欲静而风不止,扫不完便没那饭吃。”
红钮:“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何况无论你原本哪人现在代表的都是我们红云集,有什么需要只管说,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徐广生:“会跟我这种下等人打招呼的除了你红钮大少我倒还真想不出那第二个,凭现在的我又能帮得了你什么忙,爱说笑。”
红钮:“拜托,如果是这擒天阁我都已经是天阁门生又何需你做那陪衬,九公主似乎对你很上心。”
徐广生:“我和她一同自邪林谷闯出来关系自比旁人要好那么一点,现在人家即都已是地阁门生自然是一有机会便赶紧跟我这不入流的货划清界线,想来她才是你巴结我这下等人的真实用意吧。”
无论是与不是经过这些年的磨练红钮早已是喜怒不言于色,而他对此所给的解释却是徐广生从未想过,红钮:“唉,生在那样的家庭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在教我如何驾驭人心却从没人问过我想要什么样的活法,难得来这世上走一遭我可不想像家父那样四十没到便已生满头华发,没办法,我这人生来便对政治没什么兴趣,这想来你连九公主都能攀上手腕应该不弱,别误会,那借势而上我不会拜托你,若两边真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只希望你能从中蜗旋,即便化解不了危机至少也能让那一方的民众免遭生灵涂炭。”
徐广生:“呵呵,这过人的魅力我相信你倒是有。”
红钮:“…没人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男生嘛,这才是我非走不可的理由,我若离开最起码家母还是嫡母,而在擒天阁这类事并不新鲜所以在这我无需再戴着那面具做人,那忙你帮不帮都无所谓,家里一切可还安好?”
对于这同性还是异性的恋爱徐广生一向都很开明,毕竟那全是染色体在搞鬼,但同样他亦明白这种事很多地方都视之为邪恶,所以红钮收不到家书他亦并不意外,徐广生:“虽然我在红云集虽呆了近一年但你父亲从未露过脸,眼下你家的事全由你弟红柳代管,确实伤神,他由懵懂少年变得两鬓斑白我几乎是全程见证,相较之下你那做神侍的小妹妹活得倒还算洒脱,因为她无论宁妙多好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大哥…没错,应该是这称呼,就算你们并非一母所出亦是血浓于水的兄妹。”
红钮:“…大哥…到底是谁跟你说我有妹妹的,我家三个都是男娃子,最小那弟弟我离开那会才刚满月。”
这乌龙虽摆大了但徐广生亦不愿说是自己猜的,原本按他的想法家里能拿得出几万兽晶的亦只能是红云集的家主,这乱认了亲戚可令他面子上略有些挂不住,来往这不想错也已经错了,瞎扯呗,徐广生:“即跟你一样姓红家里又有使不完的钱,看样子是我误会了,也是,若真是大小姐又岂用跑去做那神侍。”
红钮:“…你说的那个她可是红棱妹妹?”
徐广生:“嗯。”
红钮:“嗯…想想也只能是她,原本我和她定的是娃娃亲,那年我十岁而她才刚满月,你说她是我妹妹倒也合适,之后我离开便没打算回去,这想来是她家觉着丢人才把她送去做了神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喜欢她人还是喜欢她家的钱嘛,其实两样都无可厚非,我只是想知道。”
徐广生:“不好说,这最难消受美人恩,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什么亦都是因为我无力自控才把她给害成的现在这样,男人得有担当,只不知道她回去会否因此受罚,至于你说的那钱,个人养家糊口是男人应尽的责任,她家钱再多那也是人家的钱,至少现在我依旧认为,爱,就要爱得纯粹。”
红钮:“…真不像是你这年轻说的话,你即有姓为徐…看杰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这苦没吃过多少祸惹了一堆的少爷哪有资格去管你的闲事,不论出发点为何好好对她,但如此一来咱俩这关系可就有些乱了,嗯,无所谓啦,反正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这念扣送你,万一遇上了事身外之物当舍应舍,活着才最重要,千万别以为自己身份低微便掉以轻心,历年自擒天阁出去的杂役身处高位者那可是大有人在,而将来的威胁眼下却不过是些随波逐流的杂役,换作是你会选什么时候动手,希望你能走得比我远,客即已上门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