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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宫宴

这日,众人正在前厅用膳。老管家突然来报:“少爷回来了。”

许泰之没听清楚,愣了片刻,道:“你说什么?”

老管家只好再说一遍:“回老爷,是少爷回来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喜,一位年轻戎装男子走了进来。他容颜俊美,气宇轩昂,自带了那么一股将士的威严气度。

“爹,娘,我回来了。”许远身上还穿着盔甲,脸颊上尚带着一丝血痕。

许泰之激动的说:“好,好,回来就好。”

许母也握住许远双手,双眼湿润:“儿子,你终于想起你爹娘了,娘天天念你,眼睛都快哭瞎了。”

“是儿子不孝,不能承欢膝下。”许远半跪在爹娘身前。

“哥!”许妍拍了一下许远的肩膀,“你可算回来了。你可是战胜归来的大将军,我们全家的骄傲啊……”

许远无奈笑笑:“你这丫头,在家有没有听爹娘的话?”

“有啊有啊。“许妍眨巴眼睛道。

许妍摸了摸她的头。

流素欠身道:“表哥安好。”眼神里满满的拘束不安。

许远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点点头,转过头望向许妍:”你看你表姐,温柔贤淑,知书达理,你什么时候也学学她的性子就好了。”

流素脸一红:“表哥谬赞了。”

众人围坐到桌前。

许远又道:“方才班师回朝急着面圣,所以一出宫就想着赶紧来见爹娘。”

许泰之点点头,迟疑片刻,又道:“远儿,为父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是提醒你一句,身在官场,要懂得急流勇退。”

许远眼中闪过一道微光,道:“孩儿知道。”

许母紧紧攥着儿子的手,道:“儿子啊,这次回来就不要再离开娘了。你妹妹又快出嫁了,你要是再不在身边,娘就孤零零一个人了……”

许远帮她擦泪,道:“母亲,孩儿以后一定多陪您,奉养双亲,让您和父亲安享天伦之乐。“顿了顿,又道,“听说,妹妹即将入主东宫,成为大楚太子妃?”

许母道:“可不是吗,嫁衣都送来了。”

许远望向许妍见她耷拉着脸,便道,“妍儿,你怎么不开心?难道你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你放心,只要你不欢喜,哥立刻为你去求圣上取消婚事……”

“胡闹!圣旨已下,一切已无法更改。”许泰之捋了捋胡须。“再说,太子才德无双,实属良配。”

许妍听到“才德无双”四个字,跳了起来,道:“什么才德无双,他就是个……”许妍想起那天的事,脸上一臊。

“我身经百战,为大楚立功无数,圣上或许会考虑我的提议的。”许远道。

许泰之叹口气,道:”正因为如此,妍儿才要嫁给太子。圣上意在笼络功臣,你还不明白吗?”

许远目光一暗,“原来是我害了妹妹。”

许妍不想许远难过,扯出一丝笑道:“哥哥,你不要难过,太子妃何等尊贵,未来的国母啊。多亏哥哥才为我找来这桩好姻缘啊。”

许远道:“你见过那太子吗?你可对他属意?哥不想你勉强自己。”

许妍眼前浮起一张清隽幽冷的面容,少年的情绪隐藏在冰清深澈的眼眸深处,落在她的身上,泛起层层涟漪。

为了庆贺骠骑大将军战胜归来,楚帝大赦天下,并在宫内设下酒宴,为凯旋归来的大将军接风洗尘。

马车驶至宫门口停下,一双素手拉开轿帘,少女莹白纯澈的脸露了出来,只见她眼眸似两汪清亮的泉水,唇如樱花,脸颊清透,青丝如墨,一身淡黄色罗裙,美丽无比中带了些清新之意。

看守宫门的侍卫眼睛都看呆了,几时看见过如此美貌的姑娘。

许妍和流素小娥走至宫门口,侍卫才回过神,“来者何人,这可是皇宫禁地,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小娥翘起下巴:“瞎了你的狗眼了,我家小姐可是许国公之女,圣上亲封的太子妃,你也敢得罪?”

这时,许国公和许远也到了,守门侍卫立刻下跪:“见过大将军,国公大人。”

许远点点头,“这是我妹妹,进宫来赴宴,怎么,她不能进去?”

侍卫让出道,“小人该死,请各位进去。”

许妍第一次进宫,她好奇的上下打量。地面铺着大理石,一尘不染,一座座宫殿好似琉璃玉石砌成,雕龙画凤,贵不可言。宫内外隔着高大的红墙,冷冷的气场。许妍心中一颤,难道自己以后就要被这道宫墙夺走自由吗?宫里虽好,但她也不愿意失去自由啊。

几个小宫女嬉笑着走过,看她们粉面朱唇,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宫里真的大,他们走了许久才到圣上的勤政殿。

许妍一进宫殿,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在座者皆为一些皇亲国戚,王公重臣,朝廷命妇。他们望向许妍的目光有的善意,也有的挑剔。

许妍随父亲哥哥一起伏在地上行参拜:“参见圣上。”

圣上道:“平身。”

许妍这才扶着父亲起身。

圣上望了一眼许妍,微笑道:“许姑娘果然出类拔萃,不知你可曾读过书?”

许妍咬了咬唇,道:“回圣上,臣女自幼父亲便请来私塾先生教授臣女学问,日日习文,未敢懈怠。”

圣上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当为我儿佳妇。”

“乖乖,下面站的可是我的孙媳妇?”太后脸上堆起笑容来:“来,来我这里。”

许妍走到太后跟前,太后仔细瞧了瞧,点点头,笑了:“真真是个雪做的人儿。”

绥宁长公主也笑道:“许姑娘的确才貌无双,”望向夜辞,道,“辞儿,以后你可要好生对待许姑娘。”

“是。”夜辞寒凉淡薄的声音传来。

许妍低着头,也不敢抬头。圣上让她坐到太子旁边,她才道:“诺。”抬起头,才瞧见坐在皇帝左边的夜辞。夜辞一身紫黄色蟠龙衣袍,墨发由一支和田玉簪高高束起,眼眸幽若寒星,整个人散发着清贵,高冷的气息。

许妍心头一跳,眼前的这个少年竟如此好看。但她很快打消这个念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能被那厮的美色迷惑了。

许妍移步至案前,在夜辞旁边打算坐下。不料脚一踩空,人控制不住朝后仰去,她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然而,一双手接住了她。

许妍只闻到一股熟悉的少年身上的干净清新气息,睁开眼,夜辞清隽的容颜映入眼帘,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冰清深澈,只是看着许妍的目光多了一丝清亮。

“太子妃,还没嫁给我,这么快就想投怀送抱吗?”夜辞低声道。

许妍抬眼看他,只见夜辞幽深的眼瞳望着自己,绝美的唇边似乎挂着浅笑。她挣开夜辞的手,回到座位上,抬起头,却发现在座众人都用暧昧的眼光看着自己。

夜辞也不在意众人的眼神,含笑端过酒杯,抿了一口酒。眼中笑意冷冷,整个人愈发显得沉静疏离。

兰贵妃看在眼里,心中升起妒意,面部也一度扭曲。

楚帝看在眼里,询问道:“爱妃,你可是身体不适?”

兰贵妃姣好的面容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回陛下,臣妾只是不胜酒力,并无不适。”

楚帝点点头。他望向许远,道:“真是年少出英雄,许将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实乃我大楚之幸,天下之幸。”

许远想出列,却被楚帝道:“今日纯属家宴,诸卿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

许远道:“陛下谬赞了。这是臣本分职责所在。”

许妍无心听他们说话,对案前的美食产生了兴趣。她夹起一个丸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好吃!”许妍满足的长舒了口气。没想到这宫中的御厨做的菜这么好吃!

夜辞眉头蹙起:“你都这么胖了,还吃这么多?”

许妍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她胖吗?从来没人说过她胖。她咬牙切齿回道:“不劳殿下操心。”说着,夹起一筷子肉往嘴里送。

“你确定要吃这个?这个可是……”夜辞一头黑线。

许妍不理他,咀嚼起来。夜辞才道:“羊鞭。”

“什么?“许妍剧烈咳嗽起来,捏着喉咙想吐出来,羊鞭这样的东西她怎么就吃下去了呢!

夜辞好笑的望着许妍,舀了一盅汤给她:“用点鲍鱼羹。”

许妍抬起头,瞧见夜辞清朗的面色出奇的温柔如水,她竟鬼使神差的接过羹汤,饮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夜辞的声音温凉如水。

许妍低声道:“嗯。”

舞女们鱼贯而入,一个个颜比花娇,舞姿翩若惊鸿。

许妍有些疲倦,她扶着桌案起身,想到外面透透新鲜空气。

许妍走至御花园,花园内群芳寂静,花意盎然。没想到这御花园如此大,非常人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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