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忙了十几天后苏倾九和苏倾城终于完成了任务。泼墨轩的布置是苏倾九提供的建议,那萱之院可是苏倾九特意为苏倾珍“准备”的,不知道苏倾珍回来后看见自己的院子,会是怎样的感想。
熬了好几天的夜,苏倾九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没有按时起床。最近因为天气越发寒冷,老夫人也免了各位小姐的问安,苏倾九起来时只觉得腰背酸疼。“果然还是不能久睡啊!”苏倾九自言自语道。
起来时芳栀却不在屋内。苏倾九透过帘子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正在扒拉自己的首饰台。
“绿屏,左边第二层那里有一盒珠钗。”苏倾九冷眼看着绿屏,冷冷的说道。
绿屏拿起首饰盒,满是欣喜,突然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她吓得一下子将一盒珠钗撒在了地上。幸好都是些金簪银簪,不然就摔坏了。绿屏知道自己被发现后,吓得一哆嗦。
这几天来苏倾九没少指使人暗地里打压自己,偏偏绿屏说出来还没人信。这六年没了苏倾珍的捣乱,苏倾九在下人中的威望越来越高,对于这类坏话,大家都是不信的。
“绿屏,好大的胆子啊。”苏倾九掀开帘子,直起身来。
绿屏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恰好在这个时候,芳栀回来了。芳栀撇了一眼跪在地上求饶的绿屏,对苏倾九说:“小姐该梳洗打扮了。顾公子来了,现在和四公子在一块读书,都等小姐好半天了。”
苏倾九原本紧皱的眉头在听到“顾公子”时舒展开来。绿屏看到这儿,以为自己得救了,却不料苏倾九这样说:“入墨松烟,你们进来。”
两个二等丫鬟进来了。
“你们听着,绿屏偷盗财物被我人赃并获,念在她是母亲送来的份上,饶她不死。拉下去,拔了她的指甲,掌嘴十下,降为二等丫鬟,,以儆效尤。”苏倾九看都没看绿屏一眼,接着说,“拉下去吧。”
松烟和入墨架起绿屏就往外拖。绿屏再挣扎也挣不过两个人,只听得外面凄叫声连连。
“芳栀,梳洗吧。”
便有人掀了帘子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芳栀拿起木梳为苏倾九梳妆。妆毕,苏倾九又叮嘱自己院子里几个嬷嬷说:“我出去后可不要让什么脏东西溜了进来。我这院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几个嬷嬷连连答应,经过绿屏这一次,院里的几个嬷嬷也不敢造次了。毕竟这可是二夫人送过来的,五小姐都敢这么这么处置,若她们再不长眼撞上枪口,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到了苏炳真的书房,远远的就听见了二人辩论的声音,似要打起来一般。
“哥哥,均哥哥。”苏倾九唤道。
“五妹妹过来了。”顾衡均嘴角衔着微笑,面带春风的说道。仿佛刚才和苏炳真争论的面红耳赤的人不是他。
“阿九你用过早膳没?我让人下去端几盘糕点上来?小厨房里这个时候应当是没饭了的,饿了的话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苏倾九突然笑了,说:“知我者莫非哥哥也。对了,你们刚才在争什么?”
顾衡均看向苏倾九,满眼都是宠溺,苏炳真有些不高兴了,有种自家大白菜被人给惦记上了的感觉。
不等顾衡均说,苏炳真开口说:“不过是夫子前些时日布置的一道题目,我们俩有了些许口角。”
“哥哥和均哥哥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可千万别为了这些坏了感情。欲治齐国者,先齐其家,辩论是用来说服别人信服自己观点的,你俩搞得像吵架一样。”苏炳真和顾衡均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把脸转过去。
顾衡均出身书香门第,是礼部尚书嫡次子,为人喜静,平时读书时不喜有旁人打扰,待人宽润有和。斜飞入鬓的眉好似水墨画一般,一双犹如在冰泉里浸润过的眼睛,干净的不带一丝尘泥。素白的袍子上袖边用银丝绣着大朵大朵梨花,一支白玉簪束起一头清丽的头发。他就站在那里,清冷的有些冷峻,冷峻中却又含有一丝温暖,只是那温暖,独独留给苏倾九罢了。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竟也让人陶醉。
苏倾九看着顾衡均,一时间竟也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