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苏炳真时常来看望苏倾九,三夫人听苏炳真诉说苏倾九的可怜后,也没拦着他。有时候还经常教苏倾九刺绣。
二夫人对此恨得咬牙切齿,没少暗地里讽刺三夫人多管闲事。三夫人性子淡泊,自从三老爷过世后便不怎么参与府中事宜,但是三夫人出身名门,父亲是许州太尉,几个弟兄也在朝廷当官,家世虽不比二夫人显赫,却一样让人不可小觑。
二夫人是太后的表侄女,虽然带个“表”字,却比太后自己的亲侄女还要疼爱。在出身上,二夫人要高出三夫人大夫人许多。
大夫人是承南伯的嫡女,承南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疼爱。三夫人从她的性子便可以看出三夫人自小也是被宠到大的。二夫人,也就是苏倾九和苏倾珍的生母,自恃身份高贵,加之老夫人偏爱大房,一向与大房不甚对付。三夫人原是保持中立的,可是自从对苏倾九关爱有加后也遭到了不少冷嘲热讽,只是都被她不冷不热的怼回去了。
苏炳真一顿胡思乱想,苏倾九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手他都没看见。
“哥哥?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没事,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姑娘了,我可以撑起这个家了。”
苏炳真好不容易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听到这儿,用手摸了摸苏倾九的头,说:“好啊,两兄妹一起守护这个家。”
苏倾九用力的点了点头。
晚上,苏倾九有些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起了噩梦,梦到府里的下人欺负她,二夫人抛弃她。苏倾九嘴上说着不在意,要抛弃往事,可年少时的伤痛最是刻骨铭心,又岂是她想忘就能忘了的。说忘了不过是劝慰哥哥和三婶娘罢了。
“小姐可要喝水?”芳栀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端了杯热水过来。
“嗯,喝点吧。”接过来喝了两口。
芳栀看着苏倾九这颓废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她是知道自家姑娘的,成天顶着个笑脸迎人,很少将情绪真实的流露出来。
小姐,憋的难受为什么不向公子说出来呢?奴婢看着都心疼。
苏倾九摇了摇头,说:“过去那么多年的虐待没教会我别的,却教会了我如何隐忍坚持。我曾试过向人求助,可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那个人……死了?”芳栀试探性地问。
“是被人一刀一刀剜取心口的肉活活疼死的。而那时,我,在观刑。”苏倾九极为平静的将它说了出来,这是一块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苏倾九一瞬间想明白了。
她瞒着不说出来,难受的不只是她自己,更是苏炳真和三夫人,还有陪伴了自己八年的芳栀。
芳栀吓得退后了一步,茶杯也被打翻在地。“小……小姐……你”芳栀拉着苏倾九的手,留下了辛酸的眼泪。那个时候苏倾九才四岁啊,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大夫人瞧见了也会觉得害怕啊,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呢?
“说出来,就好受多了,吓着了吧?”苏倾九双手抱膝,紧缩在一起。
“小姐,奴婢不怕,奴婢只是心疼,奴婢恨自己没有早点陪在小姐身边。”说完就哭了。
“好丫头,别哭了,哭是最没用的,除了显示自己懦弱,别无他用。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而且这一切,我会还回去的,别哭了。”说完就掏出手帕替芳栀擦拭。
哭是最没用的这句话芳栀一直铭记在心,后来别人都说芳栀很像苏倾九,一样的心狠手辣。其实哪有什么心狠手辣,只不过是收起眼泪拿起刀来对付敌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