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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遇欧阳兮

李狂连忙问道:“什么断云剑?”心里暗暗想道:“莫非这个胖子竟然认得此剑?”那王陨岳不理会,只是惊道:“这剑怎的会在你那?”李狂道:“我凭什么与你说?”王陨岳冷笑道:“等老子把你捉了,扔在大牢里,把那大牢里的家伙挨个试一遍生不如死之时,你恐怕就肯说了。”

彻天的寒意深入骨髓,王陨岳饶是嘴上这么说着,面对拿着此剑的李狂,也隐隐感觉有一丝力不从心,当下一挥手,道:“一起上!”旁边那几个早已蓄势已久的黑衣人应和一声,一齐扑上。李狂以手握剑,神情微凛,只见那些黑衣人或拿刀剑,或拿绳索,家伙事直往自己身上招呼,李狂拿剑一挥,立时劈断两柄刀剑。王陨岳大喝一声,强压寒意,一掌直向李狂的后背拍去,李狂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右手仍拿剑抵挡,左手提起内力回身一对,但这一掌力道非凡,李狂一个踉跄便险些倒地。那些黑衣人看到了机会,拿绳索一套,正好套在了李狂拿剑的右手上,李狂心里一急,想要强行扯断,没想到那绳索坚韧无比,挣脱不得,这时,又一个绳索飞了过来,套在了李狂的左手之上。这下,李狂的两只手全都被擒住,黑衣人一拥而上,将李狂打倒在地,动弹不得。那王陨岳大笑一声,又是一掌当胸而来。李狂心里绝望道:“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远处嗖嗖两阵风声,两样锋利的物事在李狂身旁飞过,正好切断了李狂手上的两根绳索,那些黑衣人本死死的抓住绳索的一端,绳索一端,一群人吃不住力向后踉跄了几步,李狂吃准机会一个翻身,却看那王陨岳正向自己打来,招式锋利,已经很难抵挡住。天边却忽然飘下一个白色的身影,面色清冷,手持长剑,站立到了李狂身边,随后点出一剑,正中那王陨岳的手心。王陨岳怪叫一声,一看手掌,已经血流不止。

李狂定睛一看,竟然是那茶馆中欲抢夺青剑的那个清冷姑娘。但他现在来不及吃惊,因为那些黑衣人又出手了,李狂正欲出手抵抗之时,却见那姑娘长剑一指一扫,身形纷飞,只几招便将这些黑衣人全部打倒在地。王陨岳大惊,道:“你是什么人?”姑娘大眼睛冷冷看向了王陨岳,张口清脆道:“你不需要知道。”说着,便提剑飘向王陨岳,这姑娘的身法极为灵逸,一上一下或左或右,翩翩然若蝴蝶飞舞,手中长剑更是舞的好看,招招式式连贯熟练,剑法既漂亮又凌厉。王陨岳只招架了几手,便再也招架不住,滚圆的身材一跃,跃上了一个屋顶,然后叫道:“小子,上次有人救了你也就罢了,这次仍有人救你。也不知你哪里来的好运气。胖爷我先撤了,不过我们早晚还能再见。”

说着,那王陨岳便施展轻功,跑的没了踪影,那些手下见老大跑了,也不犹豫,跟着也不知去了哪里。

李狂却急喊道:“你先别走,把话说清楚,上次到底是谁救了我?我爹爹和妹妹到底去了哪里?”可饶他这么喊着,却没人再回话,只有那清冷姑娘说了句:“他已经跑远了。”李狂叹息了一口气,随后向那姑娘抱拳道:“多谢姑娘再次出手相救。”那姑娘却没再说话,只是起身也欲走。李狂连忙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救我?”那姑娘却冷清道:“你也不需要知道。”转身便也施展了轻功,化为一道靓影,也是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李狂。

李狂此时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将要被擒住的时候,竟然是那个萍水相逢的姑娘救了自己一命。但无论怎么样,能活着便是好的。李狂当下提剑走到天绝当铺,那天绝当铺的老板早已吓得浑身哆嗦,道:“大侠饶命。”李狂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喝到:“玉佩还我。”那剑的寒意通过老板的脖子渗透全身,登时让后者战栗恐惧不已,连忙将玉佩取出,递给了李狂,然后战栗道:“好冷!还请少侠收剑。”李狂看向老板,见后者已是冻的不行,便收剑入鞘,皱眉道:“你如何得知这玉佩是我的?”老板咽了口唾沫,战栗道:“大侠实不相瞒。小人本是温将军手下的一个卫兵,奉命来这荆北城手下当探子。十五年之前上面便有命令了,凡是见到有带此‘寒月题明玉’者,一定要想办法擒住。今日一个叫花子拿着这玉佩来当钱,我一问,原来是偷来的,便将他杀了,去给那王副将报信……但至于其中缘由,小人不得而知。”李狂一愣,皱眉道:“十五年之前便有的命令,怎会如此?十五年之前我还是个一岁的孩子。”那店老板直打颤道:“少侠,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还请饶命!”李狂摆手道:“你也是奉命行事,怨不得你。”

李狂想那老板也不敢再说假话,又一想此地的确不宜久留,也没再为难这眼线,提剑转身便走了。可忽然,天上又一阵风声,紧接着只见那老板身体一僵,喉咙咯咯作响,李狂转头一看,只见那老板眼睛圆睁,的脖子上插着一只银色的匕首,已被鲜血染得血红。李狂大惊,看那老板已没了气息,又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翻上了一个屋顶,向远处跑去。李狂惊喊了一声“是何人?”便起身去追赶那背影。

那人施展开了轻功,在房顶墙檐上飞快的跑着,李狂没有轻功傍身,只得在巷子中跑着追赶,但速度也是极为不弱,竟然没有被甩开多少。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想是已没了体力再去施展轻功,而再看李狂,虽然跑了这么远路,却只是微微有些喘息。

李狂道:“敢问阁下是谁?”那人却开口了:“你追了我半天,却问我是谁?”

听到这话,李狂顿时吃了一惊,这声调颇为的熟悉,清脆而干净。只见那人摘下了斗笠,一头黑发瀑布般流了下来,原来是个少女,她转头回看时,却发现那张脸普普通通,自己似乎从未见过。李狂道:“究竟是何人?“那少女的脸上略显不悦,在长袍中掏出了两样物事,扔给了李狂,道:“现在可知姑娘我是谁了?”

李狂捡起一看,是两柄断了的匕首,这匕首颇为眼熟,正是前些日子那欧阳兮被自己斩断的那两柄。李狂吃惊道:“你是欧阳兮?为何脸变了模样?”欧阳兮道:“姑娘我有一千张脸。”说着,便袖子一挥,刹那之间竟然恢复了原貌,令李狂吃惊不已。这易容改装,乃是江湖上一种异术,如若这欧阳兮是个易容高手,那么随时变换自己的容貌就是小事一桩,之前能瞒过那守城将士的眼睛也不足为奇了。

李狂顿时警惕道:“你到这里干什么?为何要杀那老板?”对于这个女子的狠辣,他可是见识过的,之前也算和她交过手。此女武功很是了得,上次如若不是他手中这柄邪门的剑,恐怕自己早已成了她匕首下的一具尸体。欧阳兮仰脸道:“那老板差点害你没命,我杀了他你还不乐意么?”李狂眉头一皱,道:“你又怎么知道?”欧阳兮却眼睛一瞥,不再说话,李狂接着问道:“你一直在这附近看着。你究竟想干什么?”欧阳兮翻了个白眼,道:“闲逛,我爱逛街不行么?”李狂道:“这里连人家都没有几户,你要逛街大可去城中央的商业区去逛,为何要来这荒郊野岭。”欧阳兮脸上更为不悦,看向李狂,跺脚恨恨道:“姑娘我一直在跟着你,你可满意了吧?”李狂不解问道:“跟着我干什么?”欧阳兮微怒道:“你先前对姑娘我如此不敬,姑娘我本想让你吃点苦头。可后来你莫名其妙的和那胖子打了起来,本以为你有些本事,没想到却几乎被那一群虾兵蟹将打死。我一想你若死了我去找谁寻仇呢?便想出手帮你,可被人抢先了一步。谁知你小子是个十足的白眼狼,竟然不识好人心,如此咄咄逼人。”李狂却是没想到这欧阳兮会说这么一番话,当下便一愣,怀疑道:“你竟然有这好心帮我?”欧阳兮白眼一翻:“爱信不信,懒得和你多说。”李狂摸了摸鼻子,但随后又正色道:“那你干嘛要杀那个店老板?”欧阳兮道:“你果真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这种后患不除,日后还不一定会有多少麻烦。”李狂摇头道:“你不该这么草菅人命,怪不得会被官府通缉。”

欧阳兮登时怒道:“现在到处都在杀人,姑娘我要杀的都是些行为不端的恶人,又有什么不妥?”李狂问道:“你杀了谁?”欧阳兮道:“恶人。”李狂道:“什么恶人?”欧阳兮斜眼看他,道:“偏不和你说。”李狂又问道:“你冒着被抓的风险,回到荆北城,又是为了干什么?”欧阳兮嗤笑道:“当然也是杀人”李狂道:“这次杀谁?”欧阳兮道:“仍是恶人。”

说完,欧阳兮恨恨的吸了吸鼻子,美目一瞪,再次施展轻功,道:“小子,以后再找你算账。”便走了。李狂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道但愿她所杀的真的是恶人。

荆北城中那茶馆里,那位出手阔绰的富老太依然闭目坐在原来的那一张桌子前,身边那个清冷的少女却不见了踪影。李狂站在茶馆外,脚步却迟疑了,想道:“之前对这老奶奶颇为不敬,如今去而复返,显得我忒小了。”随后又恨恨道:“李狂,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要面子!”想着,便咬咬牙,大步走进了那茶馆中。

富老太甚至连眼睛都没睁,直到李狂来到了自己的桌前,才开口缓缓道:“此来有何事?”李狂道:“请老奶奶帮我看一下这柄剑。”老太干笑了一声,道:“之前我要看,你却跑了。现在老妪不想看,你又拿着剑回来。你说这剑我是看好,还是不看好?”李狂不好意思道:“之前不知老奶奶心思,莽撞了。”老太道:“现在呢?”李狂道:“观你身边之前那位姑娘出手,才知她之前若真心要夺剑,小子我定不能阻挡。现在您不但不为难,还救了小子的命,小子怎么能再有猜疑?”就算那清冷的姑娘不曾说,李狂也隐约感觉的到——之前在那天绝当铺,若没有这老太的命令,那姑娘是绝不可能出手相助的。

老太闭眼淡淡道:“不能怪你,行走江湖谨慎些总是好事。”说着,便一道残影,李狂甚至没有看清她的动作,腰间的青剑便已然出现在了那老太的手心里。李狂见此情景,心里惊叹道:“那位姑娘的武功已是高强无比,想不到这年近花甲的老太身手也如此之好。”

老太太将手放在那剑鞘上,一摸,不住道:“我果然没有看错…..”思量半天,老太太道:“剑鞘的材料乃是海外灵岩岛的陨焰神铁。乃世间最为稀少珍贵的材料之一,只有在火山之下,被那熔岩锻造千年以上,才能得此一块。”紧接着,老太太,用手握住剑柄,想将那剑身拔出来,李狂却顿时慌道:“不可!”可他来不及阻止,那老太太就已然将剑拔了出来,一瞬间茶馆之内冷如寒冬,桌椅结霜,喝茶的人纷纷恐慌的左右顾盼。好在老太太只是将剑拔出了一瞬就立刻插了回去,喃喃道:“剑刃的材料是那玄铁极寒冰,是在那万年冰山之上长年冻结的比玄铁还要坚硬的冰,坚硬无比,温度极低,一般人哪怕只是见上那么一小块便会如临寒冬一般。”

老太太认真的看了看那剑,又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衣衫破烂的少年,问道:“你可知此剑来历?”李狂摇头,老太又继续道:“一百五年之前,前朝朝廷腐败,朝纲混乱,百姓民不聊生。这时武林中出了一位英雄,他武艺高强,仁义无双,在民间颇有威望,见不惯百姓被官府鱼肉,便号领群雄揭竿而起,推翻了前朝暴政。他便是我们神州国的开国皇帝,神武皇帝陈武。”老太端详着剑,继续道:“传闻一日,神武皇帝率领义军攻一坚城,那城中守将殊死反抗,面对神武皇帝的大军,以火油阻之,神武皇帝久攻不下,甚是苦恼。这时,不知在哪来了一位铸剑师,自称有法可破敌城。神武皇帝召之,没想到那铸剑师并无什么良策,只是献出了一柄剑,称此剑可破城。神武皇帝见这剑其貌不扬,心里怀疑,谁知那剑出鞘之时,天地骤寒,炎炎六月竟然结起了雪花。神武皇帝大喜,提剑上马,兵临城下。敌人又以火油烧之,没想到那些熊熊大火一碰到剑身,竟然瞬间灰灭。神武皇帝凭此剑,只身一人,大破敌军,从此这柄剑便被他作为佩剑,直到称帝。”

这故事听得李狂目瞪口呆,再看向那柄剑时,全然已是一脸的惊讶,已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老太太继续道:“这剑名曰:彻天断云。前朝腐败朝廷自称为天,神武皇帝持剑败之,固有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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