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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百姓的住房梦(1)

温州房价暴跌会向全国蔓延吗?

据《21世纪经济报道》2012年12月28日报道:“国土资源部公布的城市地价监测数据显示,温州再次以18.03%的降幅居于本季度住宅地价同比下降的城市之首。在今年第一季度的全国地价监测数据中,温州也曾获此殊荣。”

相对于2009年、2010年的最高位,温州房价回调了30%~40%。温州的豪宅项目鹿城广场,2011年时的二手房转让价格最高可达8万元/米2,2012年每平方米已降到四五万元了,甚至更低。

温州房价为什么会出现暴跌?首先就是经济低迷,导致高利贷危机,银行的不良资产增加,房产是其中的重要一部分。其次,土地供应量猛增,这是很重要的因素。据统计,在截至2012年的过去10年时间里,平均每年土地供应量不足600亩,但是在2012年8月25日温州土地出让会上,一共有52宗,3220亩土地进行土地招商。这个数字,相当于过去好几年的土地供应量。再次,中国经济增长速度不断下滑,这让人们对房地产市场产生了悲观的情绪。

楼市出现问题的城市并非温州一个,鄂尔多斯的情况更严重。鄂尔多斯是名副其实的“鬼城”,很多项目都处于停工状态。万正集团销售经理王永胜透露:“鄂尔多斯2010年、2011年开工但未完工的项目中,80%因缺乏资金未能复工。这些项目中,极少数幸运者可能会渡过难关,绝大部分恐将成为烂尾楼。”(引自《鄂尔多斯楼市泡沫破灭缺钱开发商贱卖豪车度日》)

现在,贵阳可能成为第二个“鬼城”。据《国际金融报》2012年10月9日报道:“据不完全统计,贵阳超过50万平方米以及超过20万平方米的在建楼盘均不下30个,这些楼盘预计总建筑规模也不下3000万平方米,规划居住人口接近100万人。而根据贵阳市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数据显示,全市常住人口中,居住在城镇的人口为2946323人,占68.13%;居住在乡村的人口为1378238人,占31.87%。”要知道,贵阳这个城市,无法像深圳当年那样去吸引外来人口,房子过多必然会出问题。

随着城市化进程速度放慢,城市住房问题有所缓解。2011、2012年这两年,全国多数城市的房价都处于比较平稳的阶段,即使出现上涨,也没有2009年和2010年上涨得那么厉害。当然,也有个别城市在2011、2012年两年上涨特别厉害的,比如广东湛江。不过,总体来看,全国楼市还是处于相对平稳阶段,尤其2012年以来,有一些城市的楼市已经开始下降了。

温州房价暴跌算是个别事件,但是经过媒体放大之后,就会对全国楼市产生心理影响。很多消费者都会想,温州房价暴跌会不会蔓延到全国?再加上当前经济处于低迷状态,人们自然会产生悲观的看法。

很多人都看到别人购房,自己也跟着购房。有一些业主看到房价降下来,就要到开发商那里闹事,要求退房或者补偿差价。这就说明,这些人心里觉得房价一定是上涨的,从来都没有考虑到房价下跌。很多人都知道“郁金香狂潮”的故事,球茎价格狂跌到不足“盛市”时的1/10。

据说温州炒楼团在香港绝迹超过半年了,这说明温州民间资本陷入困境。温州房价之所以这么高,就是这些民间资本炒作起来的。现在,温州民间资本出现了问题,自然就会影响到房价。要是温州房价继续下跌,那么很有可能触动全国的楼市。

温州房价暴跌会不会向全国蔓延?估计这事只有上帝才知道,但是好戏还在后头。

香港楼市泡沫给我们的启示

20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房价出现了高涨。这里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85-1989年;第二个阶段是1991-1997年。1989年之所以出现跌幅,主要是受到中国内地政治风波影响,再加上当时移民潮骤起,房价一度下跌约30%。到了1991年,香港房价就开始新的一轮上涨,中间出现了一定调整,但高房价仍持续到1997年。

实际上,香港在1985-1997年出现的高涨,和1984年年底签署的《中英联合声明》确实有很大关系。一方面,中国政府为了防止港英政府在主权移交之前,将香港的土地卖光,所以在附加条款中限制了香港每年的土地出让数量;另一方面,该声明签署之后,香港政治前途明朗化,所以对楼市的需求也增加了。政治前途的明朗化,导致经济增长强劲。香港人均GDP从1984年的5900美元增至1989年的10000美元以上。同时,海外资金大量流入香港。

在苏东的《房地产真相》这一本书里,引用了当时香港楼市的报道。该报道说:“在高峰时期,一般中档私人住宅每平方呎②要大约7000至8000港元,如果有海景或是高层单位则价格更高,一般中产人士需要持续工作直到退休后才可完成供款。楼价的持续上扬使中下阶层难以自置物业,即使是租住物业,租金也连年上升。在1997年的高峰期,香港人平均把月薪的74%用作供楼。”

香港回归前,港英政府也想通过增加土地供应量来抑制房价,但是《中英联合声明》严格限制了土地供应,所以也无能为力。实际上,现在中国内地城市的情况有点类似香港回归前的港英政府。地方政府土地供应量也是受到国土资源部限制的,并不能自由增加土地供应数量。在这种条件约束下,土地供应数量相当有限,所以地方政府也非常惜售土地。

在冯邦彦写的《香港地产业百年》这本书中说道:“1996年3月,新地、恒基合组财团,以47.25亿元人民币夺得红磡湾填海区内地段一幅非工业用地。1997年3月,信和置业联同大股东黄氏家族,以118.2亿元的高价夺得柴湾小西湾一幅非工业用地,创下香港官地拍卖史最高金额纪录。其后,面临撤退的港英政府再分别以人民币55亿和60.6亿元的价格,售出赤柱黄麻道和九龙环海街两幅土地。”可是非常不幸的是,香港在1997年遇到亚洲金融危机,楼价出现了暴跌,就这样一路跌了70%。

可以说,1997年前香港的房价高涨得不得了,恰好此时出现了亚洲金融危机,这立马把楼市打压了下去。当年,很多炒楼者大量购入房子,结果损失得非常惨重,这里还包括不少明星。如今,中国内地的房价就像当年香港那样暴涨。

中国很多的三线城市,房价也是高得离谱,动不动就是每平方米上万元。有的城市,多数人月工资才2000元左右,买一套房子却要差不多100万元。因此,这个高位的房价,是否会重复香港的泡沫,就有待实践来说明了。

为何房价远远高于建筑成本?

20世纪90年代末到2002年左右,房价并不高。当时,房价一般是建筑成本的2倍左右。2002年,广州天平架附近房价也就是每平方米3000元左右。现在,就是经济落后的县城也远远超过这个价格了。2002-2012年这10年,房价上涨的速度远远高于建筑成本上涨的速度,从而导致房价远远高于建筑成本。

2000年左右,三线城市的普通房子的建筑成本通常是每平方米500元左右。我家(位于广东湛江)住的房子是我母亲单位的房子,是1995年年底完工的。当时,包括简单的装修,造价是每平方米430元左右,这是我母亲的同事告诉我的。他还说,要是私人的房子,造价可能更低。当然,不同城市的房子建筑成本也不同,这主要体现在劳动力价格的差异。不管怎么说,那时建筑成本占房价的比例还比较高。

建筑成本占房价比例比较高,这意味着地价成本占房价比例比较低。2000年左右,广东番禺一带的地价是每平方米120元,个别楼盘拿的价钱甚至更便宜,每平方米90元。对于开发商来说,地价成本压力不大。当时,土地可以大量供应,拿地成本也非常低。

2000年左右,中国各个城市的房价都不高。即使是上海这样的城市,房价也不过每平方米5000元左右。很多三线城市房价也就每平方米1000多元,甚至每平方米几百元的房价也有。然而在2003年之后,房价就开始上涨了。虽然这些年建筑成本也不断上涨,但是这种速度是无法和房价上涨的速度相比的。到2012年,低层建筑成本一般是每平方米1300~2000元,高层建筑在2000~3000元。当然,不同城市,造价也会有所不同,但是一般都不会超过3000元/米2。

2012年,北京、上海等城市价格在3万元/米2左右的房子,建筑成本一般也就是3000元/米2左右。一些建筑成本超过1万元/米2的房子,建筑层数基本都超过50层。总体来说,建筑成本也仅比10年前上涨了1倍多。可是有些地方,房价10年上涨超过了10倍。以前,建筑成本占房价比例超过50%,现在却降到不足20%,一线城市甚至不足10%。然而,地价占房价比例却上升了50%以上,个别房子甚至上升了70%左右。

以前,建筑成本在房价中是最主要的成本,但是如今所占的比例却很低了。这就意味着,城中村里的农民在住宅地上建筑房子的代价比较低。法律规定农村土地不能自由买卖,所以购买这种性质的土地,就有法律上的风险,地价自然就会打折。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建筑炮楼方式出租,有利于收益最大化。同时,在政府征地过程中,拆迁赔偿是按照面积计算的,而不是按照房子市值计算的。因此,一些农民建房子,并不是很注重质量,而是拼命增加面积。

要是建筑成本占房价比例和以前一样,那么房价也不会很高。如果建筑成本在房价里所占比例为50%,那么建筑成本为2000元/米2的房子,价格也就是4000元/米2。可是国家政策对土地供应的限制比较紧,再加上对容积率的管制,市场上房子供应量是非常有限的。

为何鄂尔多斯楼市会走向崩溃?

虽然鄂尔多斯48%的土地都是沙漠戈壁,但却被投资家当成了“塞外天堂”。他们希望把鄂尔多斯打造成一座超越迪拜、拉斯维加斯的梦想之城,却遭遇了暴风雪的袭击。鄂尔多斯楼市正面临崩溃,约有75%处于停工或者半停工状态。

这座新城规划得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一个规划要住100万人口的新城,如今居住人口不到3万。根据资料显示,2010年,鄂尔多斯房地产开发实际施工面积2696万平方米,全市商品房销售面积才1009.4万平方米。

很多年以来,鄂尔多斯都是扮演着一种默默无闻的角色。这个曾经不为人知的城市,就在最近几年里一夜成名。20世纪90年代之前,鄂尔多斯基本上一直在拖内蒙古自治区的“后腿”。鄂尔多斯平原约占总土地面积的4.33%,丘陵山区约占总土地面积的18.91%,波状高原约占总土地面积的28.81%,毛乌素沙地约占总土地面积的28.78%,库布其沙漠约占总土地面积的19.17%,沙多风大,干旱少雨;全市7旗1区曾有5个国家级贫困旗(区)和3个自治区级贫困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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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刺马

    刺马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