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何为箸。”
“夹食之物。”
山神冷笑。“错!大错特错,全都错。”
丘十三回想以前,在食物时,才拿起这箸来,平时压根就没碰过它,有些人根本就不在乎,随手折两根木棍便是箸,再无其它用途。明明就是如此啊,为何山神说他错了。
“还说不出吗,那你可以回去了,用箸之法吾是不会交于你。”山神负手而立,踱步站回火把中央,无视丘十三。
丘十三愣了,明明是眼前山神大人当初要用箸好手,他比试胜了,祭司大人带他来了,如今问箸,他也答了,为什么山神不理睬他,他的回答没有错啊。
箸,不就是夹食而用吗,这当然就是箸的作用啊,不然,这箸还能有什么用,或者说,这箸,不止是夹食用法。
丘十三的姿势并不好看,躺着思考更不好看,可他就自然而然翻身,把手中银箸举在半空,思考山神刚刚的问题,何为箸?
自开智以来,看过无数村人的箸,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金属性做的,有木属性做的,有不知名兽骨制作的。五花八门,数不胜数。
何为箸?反过来也同样可以问,箸为何?
丘十三豁然开朗,“我知道了,一金一银皆可箸,一枝一木皆可箸,一石一玉皆可箸,世间万物皆可箸,箸,包含天地。”
山神没想到,这娃子能奥妙到理解箸的层次,这不是一少年能明白的,这娃子悟性实属罕见。
本想刁难下丘十三,令他珍惜箸,爱护箸,如果还能追求用箸之法,以解救村民水深火热之中,那他毫不犹豫帮助丘十三。现在的情况却出乎意料,短短一刻钟不到,这娃子仅仅看着冥想,也能得到这么深层次的理解,既然天意如此,这娃子或许真的能把用箸之法学成回来。
“娃子。”山神眼神不再无视,反而对丘十三充满好奇心。
丘十三听到山神大人呼唤,原本曲躺在地的身姿迅速跪着行礼,仔细耳听山神教诲。
“你,很好,”山神说这话顿了顿,余味深长,令丘十三紧张不已,怕又闯大祸,大气不敢出。
“天圆地方,箸,自然也是,你手中的箸已然毁坏严重,不可再称之为箸。”
丘十三别的没听多清楚,那声音沙哑的厉害,但最后那句一个字都没放过,母亲留下的箸已经不是箸了。
“不,”丘十三千不愿万不愿,也不想变成事实,更不想别人对着他说这银箸不是银箸,还是亲耳听着最尊贵无比的山神说。“这是母亲大人唯一留给我的,从小到大,没人喜欢和我玩,只有这箸,肯听我我说话,陪我度过无数日夜,求山神大人施法还原,我不想失去这箸啊,这箸,这箸就是我最亲的啊。”
丘十三说完泪以流到下巴,滴出一滴在石板地,在安静的山神殿里,异常响亮。
山神看着眼前娃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对箸用情至深,追求用箸之法不二选择,正因为太深,这寻找之路又何其艰辛,这个娃子真是天意选择吗。山神很好奇。
“把箸给我吧,我会把它还原成箸的。拿着火把,你回去刚来的石路,那里有间石屋,得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丘十三把箸给山神后,拿着火把沿着来时的路走回,不知何时,墙边开了一道,形成门。
这石室不同外面,里面有火把数十支搁在地上,是不知名的树藤缠绕在木头一端,形成火把。还有几堆厚厚的灰烬,看来是有人在这里用火把点燃过,明显比外面干燥。
丘十三一眼望去,把这石室看完了,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屋子,没有书籍,没有草席。
丘十三也不见外,找个角落就坐在那,右手举着火把静静地看着它燃烧。
时间不知多久,丘十三实在无趣,便拿着火把数有多少块石砖切成,沿着石砖缝,一个个数,数到第二块墙壁时,发现那些石块太脏,想那东西擦干净,走近刚想擦,突然感觉不对劲,这脏是故意的。
这黑漆漆的线条像是用那灰烬画的,虽然不流畅,弯弯曲曲,有高有低,但是,好像一座山啊。
丘十三似乎有点头绪,转身点燃另一根火把,双手尽量举高分开,眼前的画面令他一亮。
那山神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得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说的难不成就是这个图。
不知何时,咕噜一声从丘十三肚子传来,丘十三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吃的,怎么办?
吱吱声从丘十三背后传来,丘十三回头火把一照,有个人头大的老鼠在那门口,那老鼠吱了几声,转身时,头往丘十三看,那样子似乎在等丘十三。
丘十三是个12岁的少年,比起叶书上画的,更喜欢真实能动的,他好奇,也就跟这老鼠后面,看老鼠在干什么。
那老鼠一路跑跑停停,等丘十三走近再跑开,一路穿过刚刚那个大厅,丘十三特意望了一下,山神不在那了。
直至另一边的石室里,那有众多的新鲜果蔬,丘十三一看,笑了“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食物的?你这老鼠怎么知道我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丘十三找个缝隙把火把卡在那,对着那大堆的果蔬狼吞虎咽,老鼠没走开,停在门口,等丘十三吃完后,吱吱几声,丘十三回头“愿山神保佑你等。”
那老鼠也不知听不听得懂,转身还在那吱叫,丘十三一看,难道又想带自己去哪里吗?拿起火把,跟着那大老鼠,一路走,面前出现一个地道,那老鼠也不停顿,嗖一下没了影,丘十三连忙跟上,走着走着,眼前光线越来越好。
“这里是?”丘十三走出那石地道,左右观看,这里已经是山崖下了,天空已经开始慢慢变暗,周围树木缠绕。
“看来你吃饱了。”
“啊。”丘十三初始一惊,听着这沙哑声,除了山神,又是谁。正想行礼。
山神从树身后缓慢走出来,“先告诉我,你在那石室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