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生正在偷偷喂他的新仆从进食,即使只剩下了一条尾巴,可怜的鹫蚁虫后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在这条尾巴上,却仍需要进行各种生理活动。
将尾巴缠在自己的腰间,也让源生有些不适应,因为它太硬了!这尾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并不是毛茸茸的动物尾巴,而是硬质且可以任意塑形的奇怪尾巴。
源生将果实放在尾巴顶端,它一张嘴便将其吞到了进去,这果实所包含的源能根本就不能和它失去的源能比,落在这个人族的手里还真的悲哀啊,它只能扭一扭以示不爽。
“知道你不满,我不也和你吃的一样啊,能填饱肚子就行了,至于进化的事慢慢考虑吧。”
尾巴再度扭了扭,以示不屑。
“你动静小一点啊,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我可保护不了你,趁着他们在参加那什么婚礼,我才敢让你吃点东西的。”
“你们人类真奇怪,为什么将要交配的两个个体还要进行这种奇怪的仪式?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吗?可以保证生下来的下一代更强大吗?”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把这些看的这么重,反正只有结了婚才能交配,所以才不得不进行这样的仪式。”
“说的和你不是人族似的,你要是想繁衍下一代不也要进行那个奇怪的仪式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还是个没有后代的小屁孩,真不敢相信已经如此成熟的个体竟然还没有参与到种族的繁衍中去。”
“不要拿你的认知和你们虫族的标准来衡量人类的行为。知道你和他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物种不同,生存方式不同,互为竞争者,或者进化程度不同?”
“他们有一套成熟的感情观,比任何物种都要复杂的感情!和你说你也不会懂得。”
“好歹我也是觉醒了基因意识的生物了,将来会肯定懂得这些的,都是地球的生物,其实人和虫也差不多的。”
源生笑了笑,出于某个原因,他的心情很好,也乐得和这个有趣的生命胡扯海聊一番。
说是仆从,其实孤独的源生更愿意将这只前虫后当成一个盟友的。
“关于你上边的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你解释一些所谓婚礼的意义,你等一下,我翻阅一些资料。”
在虫后疑惑之下,源生用意识读取记忆中这具身体所参加过的所有婚礼,然后思考并给它下定一个意义。
“呃,总的来说,所谓婚礼的意义很多,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之后就等于让整个社会以及法律上承认你们二人的这种关系。”
“听着很复杂啊,为什么要让社会承认你们二人的关系呢?而且好像你们人类在结婚之前要考虑双方的各种因素,很难理解啊。”
“因为人族繁衍后代不容易的,虫族可以在短时间内大量繁殖,而人类想要诞生一个后代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来孕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特别看重后代的血缘,婚姻也是一种对后代血缘的保证!其次就是由于哺乳动物怀孕时母体比较脆弱,需要有牢靠的伴侣来保护处于这段时间的雌性,说白了这种行为的意义,还是为了保证种族的繁荣昌盛。”
源生以一种客观的角度来评判这些事,但他的出发点是从种族意义上讲的,因此忽略了属于人的感情问题,婚姻决不是一根枷锁,而是一种保障,它的正面作用要远大于负面影响。
“还是出于人族的实际情况而出现的啊,可惜我虫族个体数量太庞大,一代一代寿命又短,实在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
“这只是婚姻,至于婚礼,一来为了给身边的人宣告这样一个消息,还有就是为了一般人经历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当主角的梦。在风俗中,除了各路关系的人来捧场祝福之外,还会收到所谓的份子钱,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人情规则,也是为了确保将婚礼举办的像模像样。”
“我还是感觉所谓结婚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搞这么多弯弯道道,人族还真是有意思。”
“至少对于现在的人族来说可以挑选结婚的对象,与他们历史上连结婚对象都无法选择相比,已经是极其自由的了,但结婚始终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情,也是两个家庭的碰撞。他们的任何文化都是经历了时间沉淀之后形成了,有些可能看似很荒谬,可在背后不知会隐藏着多少象征含义。”
鹫蚁虫后陷入了沉思,它只是从被它吞噬的人类中继承了一些模糊的概念而已,并没有完全的了解人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种族。
人群中间的苗建华与姚佳雯经过这特殊的婚礼之后,进入树族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红色喜庆的婚房中享受无人打扰的甜蜜去了,主角的退场让周围尽情欢呼的人们稍稍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不少年轻人在进行各种娱乐行为,不得不说树族提供的特制花酿非常的给力,使得现场的气氛依旧很活跃,而源生依旧蹲在远处一间树屋的阳台看着那群喧闹的人,围在腰上的尾巴也钻到了他的胸口去。
在这样一间崭新的房屋里,住的很舒心,周围的设计风格很清新,各种生活设施兼备,但它并不完全属于源生,薛朗和他还有并不熟悉的两个女孩子共住这间房子,鬼知道为什么负责人这样安排。
“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哈?名字吗?”
“嗯,比如我叫源生,人类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这是为了方便称呼,也便于区分不同的人。”
“好啊,你要给我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呃……”
源生挠挠蓬松的鸡窝头,说实话起名字这种事是一时兴起,方便称呼这个同样具有智慧的生物,但他真的很不擅长起名字啊,竟然只能想到“狗蛋”“铁柱”之流的庸名,名字郎朗上口是不错,可真的没有什么气势啊,它也不傻,知道这种么名字的含义,肯定不会接受这种名字。
“嗯……”
“那,你叫源宝儿好吗?”
源生绞尽脑汁,意识里传来无数汉字,才取了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名字,但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干嘛让它姓我的姓啊,而且源宝听着像“元宝”啊。
“源宝儿?很好啊,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谢谢。”
“……”
“阿生~以后要叫我宝儿啊!”
“什么鬼,太别扭了!别这样叫我名字!”
“小生生。”
“别没大没小的,我是你的主人!”
“知道了!阿生。”
唉,此时虫后给源生的感觉好矫情啊,像是不听话的妹妹,不过他也懒得计较这些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可能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种没由来的预感让他有些心慌,所以才没有参加那热闹的婚礼。
“对了,宝儿,你现在还能给你的子民们交流吗?”
“能啊,我只要激活在它们体内所留的源能团,就能够和它们的意识进行交流。”
“你给我示范看看?”
之间胸口的尾巴沉寂了片刻,随后再次传出意识道。
“我和它们取得了交流,它们已经进入你说的那片大山里了。因为是外来的,我让它们小心点,尽量别招惹当地的族群,它们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到族群中去。”
源生细细感应周围的波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真的和它们交流过了?可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波动啊?”
源生有些纳闷,他对源能的波动十分敏感,可以确认源宝儿刚刚的行为并没有散发出一丝源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只要我想,就可以把意识投影到所留下的源能团中,然后就能感受到它们的回应。”
“这是什么鬼?”
“在很早之前,我便将自身的源能回馈到每一只虫族个体身上,每一只新出生的鹫蚁个体都会被我的源能洗礼,从而在其体内留下一块专属于我的源能储备,我就是通过这一部分源能来与子民们交流。”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啊?传递信息也没有通过任何介质啊?太神奇了吧。”
饶是源生足够熟悉源能,也不知道这种运用的原理是什么,这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了。
“阿生没办法做到吗?我觉得没那么难的,本身就是我们虫族一种最基本的交流方式罢了,这是想要做虫后必不可少要会的一些小手段。”
“看来每个物种都有独特的地方啊,真是了不起,生命中蕴藏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
赞叹了对方技巧的源生突然迷茫了起来,记得刚刚自己之所以提起宝儿的子民是想要问什么问题来着?聊着聊着岔开了之后,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好像有一些很重要的线索被他忽略了。
此时与源生同住的一男二女踏兴而归,而源生腰间的尾巴也悄悄的钻进他的衣袖里。
不知道上边怎么安排的,没有一间单人独居的树屋,反而都是男女合住,很明显这安排不可能是某些高中老师的作风,在学校的老师分配座位绝对要男女分开,防止他们早恋。
不过这间舒适的树屋里有两间卧室,正好两个女孩合住一间,源生和薛朗共住一间。第一次回到熟悉的房屋里生活,四人都有些兴奋。时间还早,两男两女便呆在共用的客厅里玩了一些无聊的游戏打发时间,顺便了解彼此。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家搬到这个地方,转班遇见了源生,我们俩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他以前超级老实,根本不像现在这么滑头,还有那个时候他可孤僻了,在我转来之前都没有一个好朋友……”
“那时候夏天他就穿着一个小裤头就跑出来,附近有些顽皮的孩子就去扯他的裤子,搞得他经常甩着小弟弟满街乱跑,哈哈哈。”
“还有过年的时候,有人往他帽子里放没点着的鞭炮,吓得他把衣服的脱光了。”
“不过他打牌真的很厉害,和他玩唬牌没人能玩过他。”
源生听着薛朗絮絮叨叨的讲着这些陈年往事,内心毫无波澜,那一件件糗事他都清楚的很,但终究不是他亲身经历的。薛朗见源生沉默不言,还以为自己说的话题惹了好朋友生气,当下也不再说什么,转而换了个话题。
“我高中的时候,天天抱着手机看小说,那时候沉迷各种网络小说,从《斗破苍穹》、《斗罗大陆》、《盗墓笔记》到后来看《莽荒纪》、《遮天》、《雪中悍刀行》,到现在其中描述的故事我都还能一一道来,这些故事都十分精彩,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也和这些小说里描写的差不多了,都是一个用常理无法解释的世界。”
“真没想到有一天,现实会变得比玄幻更加玄幻,在这时代里,会有人一飞冲天吧,可我没这宏愿,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薛朗,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肯定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事的!”
一名同住的女孩,怯生生的说道。
在这种氛围下很容易产生暧昧的感情,再加上觉醒之后的生物更加完美,帅男靓女独处一室,只要性取向正常,过不了多长时间,总是会发生些什么,或许这才是安排男女混住真实的用意吧。
比起沉默寡言的源生,热情阳光的薛朗更能引起两个女孩的注意力,所以之后几乎就成了二女与薛朗在愉快的聊着各种事情,源生倒也不在意被冷落的事情,靠在柔软的木质沙发上,通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去看夜晚的天空。
各种闪亮的星体映射在他的眼中,竟使他产生一种奇怪的臆想,除却这个小小的地球之外,在浩瀚的宇宙中还有着多少未知的文明呢?
在他的记忆里,地球上的宇宙学家从未发现过除地球之外有任何星球出现过生命的痕迹,有一种诡辩叫做如果存在拥有高度文明的外星生物那么它早就应该发现地球了,但是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文明与人类接触过的迹象,那么就说明事实上应该没有科技发达的高级文明。
但生命确实是宇宙演化的奇迹,怎么能自大的认为这奇迹仅仅发生在了地球上呢?
思索至此,源生想到宝儿与它的子民交谈所用的手段,突然产生了一种猜测:之所以人类没有发现高级文明也没有被高级文明发现,或许是二者利用信息传递之间的差距。现有的人类科技中最高级的便是电磁波通讯,这种信息传递方式能够在地球上的每个角落快速的将信息传递至另一个地方,但显然这不能作为一种宇宙级的通讯方式,放大到整个宇宙的尺度上,电磁波传递信息效率太低了。
而且人类也没有像恒星一样的大功率“电磁波发生装置”。假设宇宙间存在有无数比现有的人类文明更加高级的文明,而他们利用的是比电磁波通讯更加有效的特殊通讯方式,比如他们类似于虫族一样,用源能作为通讯介质,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人类察觉不到宇宙中的其他文明了,用耳朵是看不见光的,同样外星文明迟迟没有找到地球也就说得通了,用眼睛听不到声音。
糟糕!那岂不是说现在的太阳系是一个暴露的坐标?之前在这个星系里没有任何源能的痕迹,这可能是它在茫茫宇宙中不起眼的原因,而现在太阳发出了源能,就像沙漠里突然出现了绿洲,势必会吸引一些文明前来查看吧。源生心里感觉很不妙,曾经在意识之海的经历又一次浮现在他的心头,那种被强制剥夺了属于自己的重要东西的感觉。
如果有比人类更加强大的物种降临这颗星球之后,它们会怎么对待地球上的人类呢?想想在人类历史上欧洲人到了美洲之后印第安人的遭遇,等待幸存者的是更加绝望的未来啊。
源生在心里祈祷着,来自外部的灾难能够晚一点到来,同时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抓紧一切机会变强大,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不会任由其他生命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