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停止，也不会迅速飞逝。永远地会像沙漏里的沙一样，每一次只漏出那么一丁点。
只记得在技校的某个星期五，因为被末凉气过度伤心，独自一个人喝了十几瓶啤酒。然后就睡着了，与寝室里的人关系不好，于是就呼呼地睡到了星期天。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睡死过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被楚轲这样的抱着，是不是第一次？或许是吧。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还想到了铭鸣。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再去想如果楚轲是铭鸣该多好，他只是在脑海里闪过然后又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楚轲说，“你怪冷的，怎么不多穿一点衣服？”
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没话找话，刚刚跑着过来，又跟宋哲晴大呼小叫的一番后早已热得不行。
我都没有说话。
在心底某一个地方已经写满了对楚轲的亏欠。
门口，站着林子梓、古进和蒋想。林子梓的古进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没有来得及看，只盯着蒋想的脸上，充满了嫉妒。明明她已经被古进牵着手了。——也是这个时候脑海里划过了铭鸣……
楚轲拉着我走了出去，边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男生寝室距离女生寝室有点远，被他这样牵着手走在这样下着雪的操场里，一步又跟着一步，左脚右脚……我呆滞地看着脚的步伐。
直到终于想起来看食堂，才想起来雨爱还在那里等着我。
我赶紧掰开了楚轲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说，“如果你真的还想去找宋哲晴，那么至少让我陪你走完这条路吧……我和雨爱一样，都经不起这样的伤痛了你知道吗？”
他的手附和了上来，拉着我慢悠悠地走到了女生宿舍楼底下。
他抬起头，不知道是看下雪的天，还是看女生宿舍楼，说，“我以为这条路会很长呢，是该就此分手了。末言……再见。”
大脑是空白的，没有雨爱，没有宋哲晴，没有楚轲，也没有铭鸣。
雨爱……对不起……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找宋哲晴了。楚轲他也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
回到了寝室，只有尹寞笙，她在听歌，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因为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多少顾忌地开了外音。
见我回来赶紧将手机的声音收了起来，戴上了耳机。
脚步迟缓地走到自己的床边，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好像是在看这张床是不是我的。而我的床上的上铺是乐嘉……只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过了很久，我才说，“你刚刚听的歌叫什么名字？”
尹寞笙将耳机拿了下来，说，“你说刚刚的那首？……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你要听吗？”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尹寞笙像是知道我受了什么刺激似的，附和了我，将那首歌放了出来。
听着听着，哭了出来。原来周杰伦的音乐是这么伤感的，我以前居然没有这么认真的听过。
她问我，“你怎么了？楚轲吗？”
我没有说话。
“刚刚我看到是楚轲送你回来的……你们怎么了嘛？”
“楚轲……”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几天之后，雪下得更大了，每个人已经不想再从被窝里钻出来了。也就是这么冷的某一天里，楚轲转学了。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似的，除了我。
楚轲离开的那一天我正好感冒了没上晚自习。而他们就在那一天给楚轲办了欢送会。
每一个人都上去唱了一首歌，尹寞笙唱的就是那首《不能说的秘密》，据说有那么几个人被她给唱哭了。古进和宋哲晴还唱了周华健的那首《朋友》。
他们总是会把气氛渲染更加伤感。
老雨倒是微笑着拿着相机拍了下来，还问楚轲要了邮箱，说是会传给他。
尹寞笙拉着我去了老雨办公室，老雨的桌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所有人都在看那天晚上老雨拍得照片。老雨已经把那些照片做成了影集，有好看的背景和音乐，是那首《朋友》，当然周华健版的。
已经没有人会再为此哭泣了。
只有我。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着，不停地流淌着。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电脑里的世界是被老雨捏造出来的，或者是他们捏造的戏码。
直到最后，让我觉得意外的是，老雨的电脑里最后的一张照片是楚轲亲笔写的一句话，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末言，再见。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
末言……再见。
这是楚轲最后跟我说的话。
也许，我就是属于犯贱那一类型的吧。我想楚轲，虽然我知道就算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却还是会想他。那些被称作是“过去”的点点滴滴。
呆滞地窗户外，四四方方的、又被切割成几个小方块的世界。尹寞笙问我，“你在想他吗？”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而又口是心非地说。
楚轲离开后，世界好像平静了。也许是我的内心吧，没有动荡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又被塞进了一些东西。那是永远也写不尽的，对楚轲的亏欠。
宋哲晴接替成了学习委员，我们班走了一个楚大委员又多了一个宋大委员。
当然他也没有和雨爱在一起。雨爱我也甚少见面了，只是听人说她谈了一个对象，是他们班的男生，叫许木木，其实原名叫许林，只是雨爱觉得许木木更有些亲切感。
因为雨爱跟许木木的关系，老雨又对雨爱操碎了心。在办公室里打了起来，老雨给了雨爱一个耳光，当着那个叫许木木的面，以及在门口偷看的。
尹寞笙问我，“你不去看看？雨爱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我不动，低着头看着那些数学公式。
尹寞笙叹了口气想要走，几步之后又转了回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末言你他妈的能不能清醒一点，你天天这样不是办法。你看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楚轲不会回来了，他他妈的不会回来了！”
“哦！我知道啊！”我笑着说。
“我请你，不要把自己逼成神经病好不好？你不是不喜欢楚轲的吗？既然他走了你又干吗自作多情地伤感，你这副摸样又他妈的装给谁看？”
“你不就在看吗？”我依然笑着。
下一秒，尹寞笙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个耳光。是很痛，还是一点也不痛，我不记得了。
那一天很乱，办公室里老雨在教训雨爱，教室里尹寞笙在教训我。
我被甩了一个耳光之后，本该是雨爱的英雄冲了上来，狠狠地推开了尹寞笙，一把将我拦在了怀里，“你他妈的又有什么资格来打末言？你要是有本事怎么不去找楚轲？”
“你别以为你自己有多有种，如果你有种干吗不去找雨爱，你找末言干什么？人家不喜欢你就不要硬贴上来！”
几句拌嘴之后，宋哲晴很没风度地和尹寞笙地打了起来。教室一片混乱，后来被教导主任给看到，将他们两个人带到了办公室去处理。
再后来的事是怎么样的我已经不想去看了，也没有人告诉我，只记得那段时光里不停地在背后被人戳戳点点。
就连上下楼梯的时候都会被人推一下，回过头看所有人都一脸无辜，也不知道是谁推的。
当我转过身就又听到他们的议论，“你干吗推她？”
“你不知道？这女的是末言，最贱的一个女的，就是她逼走楚轲的。”
“原来就是她逼走楚轲的啊？”那二货女的有点激动，声音提高了许多。
“嘿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我回过头去，她们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看着他们的那副摸样，我伸出了食指指着她们一副副二货摸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们互相看了看，说了句，“神经病。”负气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