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外力强行唤醒，赵远的头一阵晕眩，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
工作人员已经即位，对他进行各种的检查。
他静静地躺在半躺的操控椅上，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楚，记忆并没有出现断层或者混乱。
但是那种不由自主地回答赵恒的问题的感觉，他也记忆犹新。
赵远还想再进去一次，但是估计没有人会同意。
“生命体征正常。”
“大脑皮层活动正常。”
“激素分泌正常。”
温柔的女声汇报着赵远的状态。
检查完毕后，赵远慢慢地坐了起来。
昏眩的感觉还是没有退去。
“赵总，抱歉，刚刚是我要求中断链接的。”
“我们尝试在游戏里呼唤你，不过当时你并没有正常的回应。”
说话的是“脑神经研究中心”负责人李青阳。
赵远挥挥手，强压下一阵阵恶心的感觉。
“没事，我相信李总你的专业判断。”
李青阳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脑电波研究专家，对于刚刚那种状态，换位思考，赵远也会做出同样的判断。
“赵总，您现在感觉如何，能够进行会议吗？”
刘浩宇也从监控室走过来。
“可以。我先去整理一下。”
赵远点燃了一根香烟，在这个年代，能够刺激你大脑兴奋的东西很多。
但是这种最原始燃烧尼古丁带来的乐趣，仿佛是烙在人类记忆中的记号，永远都不会消失。
赵远不怎么抽烟，对于一切成瘾的东西他都保持着最大的警备心。
不过此刻，他真的需要借助香烟来缓解一下，甚至夹着香烟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赵恒的目光，仿若黑洞一般深不见底。
那是比让他认知到自己被催眠还要大的震撼。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烦躁从内心深处生出，最难受的是这种躁动不能宣之于口。
他也不知道带着恐惧的烦躁因何而来，只是连续抽了两根烟都没法把这种陌生而激烈的情绪压制。
“赵总，大家都在等你。”
文昌明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看到他一根接着一根地点烟，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
赵远把手中的烟熄灭，向着会议室走去。
会议已经讨论得很激烈，赵远坐下，戴上会议助手，前面的讨论要点自动导入脑中。
“我建议唤醒赵恒，据了解，他从来没有受过催眠这方面的训练，但是今天他展现的能力，对我们未来的发展很有研究价值。”
如果允许，赵远毫不怀疑李青阳会对赵恒进行解剖分析。
“李总，我要提醒你，天养计划是我们集团未来一百年的竞争核心。是最高级别的计划。”
“刘总，唤醒赵恒也不代表这个计划就终止了。”
“你应该知道001的意义是什么。”
会议室里一时剑拔弩张。
“龚医生，赵恒的情况怎么样？”
赵远选择换一个话题。
“目前状况良好，激素和脑电波活动也趋于恢复平和状态。”
“那就更不能唤醒他了。”
赵恒还没有说话，刘浩宇已经率先表达他的观点。
“他已经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好奇是人类的天性，你觉得他明天就把这一切忘了吗？”
“在天养计划允许的范围内，我们愿意配合大家做出任何的努力。”
李青阳摊摊手，代表他对这个答案的不满，最终双手抱胸，不再说话。
会议结束，没有任何的可行方案。
赵远起身的时候，刘浩宇拦住：“赵总，请留步。”
“我这里有一份数据，希望你可以给出合理的解释。”
刘浩宇给的数据是一名玩家偷偷用的外置违禁软件同步记录的游戏数据。
记录的是一个多月前开封城外的那场大火。
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赵恒在“仗剑江湖”里使用了魔法，火烧开封城并且虐杀了李聪华的过程。
但是对比该玩家在“永乐元”系统中的数据记录是，一群玩家在开封群殴，引起了大火。
当时涉及的玩家有数百人，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数据记录都没有魔法技能的事情。
有人偷偷改了这些玩家的数据，这确实让身为网络安全部的赵远惊出一身冷汗。
“赵总，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另外，出于对赵恒的保护，这份资料，还望保密。”
赵远今天收到的打击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消化的。
自他接手网络安全部以来，对整个“永乐元”的防御系统进行了升级，虽不敢说是毫无破绽，但是竟然接二连三出现让他无法解释的Bug，这这是人生最大的耻辱。
如果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更改游戏数据，那就意味着他可以轻松地进入总系统，“永乐元”的防火墙荡然无存，传出去这将是“德兴”最大的丑闻。
而且自己身为“德兴”一个部门的总监，接受过最系统的脑力开发工程，轻易地被赵恒催眠，当着一众同僚的面，真是大写的无地自容。
他一直对从出生就被丢进网络参加实验的弟弟抱着悲悯之情，期望能为他创造更好的条件，争取更多的利益。
甚至想过自己日后会亲自把他从网络世界带回来，让他也看一下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真实”。
只是从看到赵恒的眼神之后，就对这一切不那么笃定了，如果，赵恒站在自己的位置，他会把一切做得更好。
那是人类出自基因里对强者的崇拜，也是血浓于水的感知。
他的弟弟，真的比自己强大多了，只是他还没有察觉，只是他被困于一个虚幻的空间。
赵远收回思绪，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凌厉神奇。
“刘总是对我们部门有怀疑？”
“并没有，但是这足够引起我们的重视不是吗？”
“如何保证这些外置数据的真实性？这样的视频数据，德兴大学里的新生都能模拟创作。”
“赵总，我并没有任何的敌意，001是我们部门最重要的实验样本，我们十分感激你们家族为集团的奉献，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面的。”
“我对我的部门很有信心，但是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说完，转身离开。
刘浩宇看着赵远匆匆离去的身影，露出了饶有趣味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