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隅抬起头来,道:“我是镇北王妃。”
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你是镇北王妃?你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是镇北王妃,不是刺客也不是……”她想说自己不是贼,可是又是的的确确偷了东西,“你们放我回去。”
“哈哈哈哈,就你,小胳膊小腿儿,还镇北王妃,你要是镇北王妃,我还是皇帝哥哥呢。”男人们开怀大笑,极尽嘲讽:“快去叫勾栏的人。”
林隅知道自己平时基本上不出沁芳阁,镇北王府又很大,大多数人不认识自己很正常,更何况自己天天带着个面具,又有谁知道呢。
“你们叫王爷来,王爷认得我。”
“就你,就你还想见王爷。”男人们道:“就你这个模样还想见我们王爷,简直要笑死我们了。”
很快勾栏的人便来了。
因为林隅带了个面具,勾栏来的女人看不清楚面容,叫男人把她的面具摘下来。男人把她的面具摘下来,踩在脚底下,断成了两半。
林隅抬起头,把当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少女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被火烧烂的皮肤,密密麻麻像一只只虫盘踞在脸上,更可怕的是,她被烧得面目全非,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依稀能看得出当年美人的模样。
再加上林隅的身子又瘦小。
“我的妈,这是地府里爬出来的劳什子!”勾栏的人尖叫起来:“就是这样的,卖到我们勾栏来,不是吓客人吗。”
男人们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人,也是被吓得不轻,面对勾栏的人也是说不出话来,但这种人留在镇北王府也是吓人,男人便说道:“就算是丑了点又怎么样,毕竟是镇北王府的人,你还敢不要?”
“也不是不要。至少也得给官人一个面子,只是这小胳膊小腿儿做活又不行,长成这样又不能接客,带过去也是添个饭碗。”勾栏的人难堪道。
男人怒道:“镇北王府的人哪能不会做活,你看看她,虽然不行,但打起来一声不吭的可出气了,你们勾栏的老鸨妈妈气了拿来当出气筒也不是不行,打死了了事,又吃不了你太多。”
勾栏来的人也不能不给镇北王府面子,于是诺诺答应下来。
“查到是哪个房里当差的丫头了吗。”
“没有查到,不知道是哪个房里的。”
“你主子是谁。”男人问她:“快点说。”
林隅漠然地看着男人们,只是道:“我是镇北王妃。”
“妈的,真是丑人多作怪,管她是哪个房里的,行刺王爷的刺客看谁敢保下来?”
于是勾栏人用十两将林隅买了下来。几个大汉冲进来将林隅用粗布麻袋装起来,不知道麻袋里放了什么迷药,她只是闻了闻就昏了过去。
转眼间两日便过去了,到了苏凌的最后期限,也没见林隅来交钱,苏凌想这次定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可以好好收拾一番,打死她是不可能的,毕竟越璎珞是越国的五公主,但借此把她赶下王妃的位子做个侍妾,等到时机成熟再逐出镇北王府去,就算是越璎珞闹到陛下那里去,晋坤帝也说不了什么。
苏凌带着景东南和一众小厮来到了沁芳阁,这是苏凌第二次来沁芳阁,第一次是来叫越璎珞去未央宫的时候,沁芳阁毫无秩序,主仆不分,简直像个窑子。
这次来也是一样,估计沁芳阁的人没料到苏凌会来,上次苏凌的到访也没有人发现,这一次依然。
那几个老婆子还是跟主子一样孤傲着,下人们赌博斗鸡毫无规矩。苏凌这次直接冒了火,叫景东南把这些个老婆子全部抓到自己面前来。
“王爷来了,还不叫王妃速速出来迎接!”景东南高声道。
婆子们一听,连忙从藤椅上滚下来,斗鸡赌博话家常的也连爬带滚地跪倒在苏凌面前。苏凌淡淡地看着跪了一院子的人,除了月娘和越璎珞其他人都到齐了。
苏凌道:“王妃就是这么管理沁芳阁的人吗。”
婆子们脑子明白得很,嘴也厉害,忙回着说:“王妃整日懒惰行踪不定,也从不管理这院子,都是我们几个半截入土的老嬷嬷操办着,王爷不用谢奴婢们,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敢情是王妃太懒了。”
“正是。”婆子们道:“这些个公主都有脾气,金枝玉叶的,哪是管家的料子,我们多多开导也是应该的。”
“本王不想跟你们耍嘴皮子,把越璎珞给本王叫出来。”
“快去找王妃!快点。”婆子们忙吩咐底下的婢子们。婢子们这才慌慌忙忙地到处寻找林隅,可笑的是,整个沁芳阁,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主子在哪里。
找了一圈,角落里都翻遍了,也没看见林隅的人。婢子们无功而返,苏凌更是火冒三丈:“你们沁芳阁没有一个人知道王妃在哪里?!”
婆子们谢罪道:“王妃贪玩,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指不定又是跑到哪里地方打盹去了,王爷稍安勿躁,一会儿准能找着。”
这些婆子们心里都犯嘀咕,这镇北王对王妃不闻不问,怎么突然就要找王妃了。这沁芳阁的人就没把林隅当王妃看,平时连饭菜茶水都没有,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呢。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整个沁芳阁根本没有林隅的影子!
苏凌等得不耐烦,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多,难不成越璎珞凑不齐五千两自己跑路了?
怒道:“月娘在哪里!”
“快去找月娘。”
很快,月娘被带到了苏凌的面前,苏凌问道:“越璎珞人呢。”
月娘拜了一拜,颤颤巍巍地哭诉道:“王妃早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
“前日夜里,王妃就不见了踪影,奴婢本来想是王妃到哪里去了就没在意,可是一整天都没有个人影,奴婢就跑去醉生梦死找王爷,岂料侍卫根本不让奴婢进去,奴婢把这件事告诉了大总管,大总管也没有放在心上,奴婢也不知道王妃到哪里去了。”月娘哭着说:“王妃从来不会这样,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本来还想好不容易见到苏凌,想把沁芳阁克扣她们主仆二人和李月江倩夺权的事情一并告诉,又想起林隅百般嘱咐的话,终究是咽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