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河,温柔的一条长流缓进桥底,又流径月亮底,下着鹅毛细雪,河流却不被冻住,依旧涌向前方。
J国音乐厅会所。
于然将小帽子压的低低,下巴圆润流畅,睫毛微罩着眼眸,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条水晶链,在会场的灯光下微光粼粼。
演唱会,所以会场很闹,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沈白米捂着耳朵,侧头加大音量:“于然姐,好吵啊!”
于然微微抬头,将帽子提了提,露出一双杏眼,微弯,像笑。
她张了张嘴,发现周围太吵,于是拉过她,贴近她耳朵:“我也觉得吵,再等等,等一小会就好,待会我带你去电玩城玩!”
沈白米一听可以去电玩城玩,兴奋的拉着于然的手来了个击掌。
灯,霎时间一黑。
眼前漆黑一片,只剩粉丝台上的点点莹火,常亮,微晃。
刹——
灯光再次亮起,台上一个圆心灯光中立着一人。
头发和以前的没两样,只是有些乱。
黑色夹克外套,里面是件白色的短袖,标着字母,衣襟往上一点是微微滚动的喉结,再往上一点,是好看的眉眼,五官精致分明,凤眸含着凉,不夹情绪,眼梢微挑,显得又妖又禁。
野性又性感,交织其中,只一眼,便让人沦陷。
“路昀!”
“路昀!!”
“路昀!!!”
场上是一声又一声的呼声,震得耳朵生疼。
只见台上的人用手指抵住嘴边,缓声:“安静一点。”
声线微绕,像老酒,又像醉后的余恍。
很听话,全都安静了下来。
于然盯着台上一小会,忽而笑起来,眉眼弯弯,小虎牙若隐若现。
“走了。”
路昀,以后多保重啊。
……还有,生日快乐。
“什么?”,沈白米还在看台上的人,听到身边人说话,问了句。
于然低下头,抚了抚手腕上的水晶链,掩着眸,开口:“出去了。”
“噢,好的。”,沈白米点点头,起身从座位席慢慢的出去。
人多,不免会碰到,出来时已经说了不下十次的抱歉了。
“呼,终于出来了,还好我没放弃。”,沈白米双手撑住桥栏杆,朝着水波荡漾的河流唱了出来。
她转过头。
于然正撑着下巴望着河水,水面反光,波光点缀在脸上,思绪飘得远,眼神散着。
“于然姐,你在想什么?”
沈白米扯了扯她的外套角,有几缕发丝被吹着遮住眼睛,痒,用手撩开。
于然微微眨了下眼,回神,对着远处轻笑,没答在点上:“这里很漂亮。”
“对呀,不然我爸为什么举家迁徙到这来,起初就是因为我妈来旅游,就说了句喜欢这,就直接搬来了。”,沈白米皱了皱鼻头,又说:“我有时怀疑我的出生是不是影响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
“估计是呢?”,于然挑了下眉,坏笑。
沈白米双肩一耸拉,丧气道:“看来如今只有去电玩城才能挽回我受伤的心灵!”
于然将外套拉链一拉到顶,遮了遮下巴,笑她:“鬼头鬼脑的。”
沈白米嘻嘻一笑:“有之过无不及嘛。”
“得了,现在的我扮演的是乖巧懂事的邻家少女,懂?”
于然将手机拉出看了眼时间,又打开地图定位电玩城的位置,另一只手插在外套口里。
沈白米一只手比了个OK,笑着挽着她。
“这个J国一年四季都下雪,冷死老子了。”
于然抖了抖脚,她穿着小短裙,袜子拉到膝盖,还剩一小块腿露在外边,冻着皮毛微红。
沈白米住在这久了,已经习惯这种天气,只是微微缩了缩脖子:“我以前刚来的时候都是在被子里度过的。”
“不对啊,你刚才说了句粗话,不继续保持乖巧人设了?”,沈白米捉住于然话里的漏洞,调笑。
“闭嘴,现在我是霸气冷艳的女王攻。”,于然将脸一侧,满口矜傲。
“行行行,女王陛下,那咱们能拦一辆车吗?快冷死了。”
于然仰着下巴,伸出手晃了晃,一辆车飞驰而过,都不带打喇叭的。
尴尬……以及愤怒。
吃了一嘴的灰,于然咳了两声,红着眼角骂道:“你以为你的车很酷吗?老子可以买一街。”
沈白米弯着腰笑,手撑在腹部,笑的一抽一抽的。
“于然姐,你竟然跟一辆车怄气?!……哈哈哈,笑死人了。”
面无表情.于然:“闭嘴,还去不去了?”
收到威胁的沈白米抿住嘴,忍着不笑,用手在嘴边画了一个弧线,是缝住的意思。
“得了,走吧。”,笑着,于然继续伸出手拦车,终于拦了一辆。
沈白米点头跟了上去。
点点雪花落在路面,化掉,又落了一片盖住。
一双鞋压在了上边,顺着腿往上一看,半张脸缩在围巾里,半大的围巾一半落在肩上,棕咖色毛呢大衣落了点白色,微乱的头发随着晚风在摇。
他低着眼眸,眉眼温顺的看着流动的长河,眼眸里有点点琉璃光在动。
“路昀!”
有人喊他,是经纪人。
琉璃光散开,静寥,直至无波而起。
他回头,应了声:“嗯。”
经纪人是个体格微胖的男人,带着眼镜,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看起来稳重憨厚。
“是今晚直接坐晚班回去吗?”,经纪人问。
路昀抬头看着一旁黄亮的路灯,沉寂半刻,开口:“明天吧。”
经纪人也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