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礼拜天的缘故,各个停车场大多都是车辆多停车位少,无奈之下,沈君然只能让苏颖年先行下车,苏颖年看了看前面长长的队伍,点了点头,暗暗骂,有时候车子也是一个麻烦。
直到苏颖年买完药后,沈君然才出现在在她的视线里。
“买好了?”沈君然看着苏颖年手里的药箱说。
“嗯。”苏颖年点了点头。
“那走吧!”沈君然将手中的果汁递给了苏颖年:“喝水吗?”
“谢谢!对了,你不是说要取些东西吗?”苏颖年看着沈君然已经递到自己面前的果汁,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接过。
“哦,已经拿过了。”沈君然淡然的说完,便自然的接过了苏颖年手中的药箱。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苏颖年说话间,右手的药箱已经离开了自己,只剩下刚刚沈君然的手掌在不经意间留下的炙热。
“反正也是要给我的!”沈君然悠悠的说。
苏颖年见如此也不太好意思再从他的手里将药箱抢过,只能说了句谢谢后。
两人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沈君然拿着药与护士交代了几句,便回了办公室,苏颖年也回了病房,陪着苏爷爷。
手机铃再次响起,是石季欢。
“喂,苏颖年,你爷爷的检查结果怎么样?”石季欢担心的问。
苏颖年看了一眼苏爷爷便走到的病房外,压低了声音:“不太好,已经晚期了。”
石季欢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可以安慰她:“你还好吗?”
“嗯,医生说会尽力帮我留住他,明天准备化疗了,用的是进口药,应该会好的。”苏颖年不想让石季欢担心,故作轻松的说。
“进口药?那颖年,你钱够吗,不够的话尽管和我说,我这有一些。”石季欢知道,这几年她的那点工资即要养活自己,还要时不时的打给她妈妈。
苏颖年有些感动,她永远都会替自己考虑许多:“不用,别忘了,我爷爷奶奶有退休工资,虽然前几年给我爸还了债,不过这几年他们不再管我父亲的事后也攒到了一些,再加上我的基本够了。何况今年国家还把这种药放入了社保。”
“那行,不过,有什么事,一定和我说。”石季欢依旧不放心。
“对了,今天晚上我就不和你吃晚饭了,我奶奶明天才来医院,今天我得陪夜。”苏颖年说。
“好,你多陪陪他,需要我给你送些吃的吗?”
“不用,一会我带他去医院附近吃一点就好。”
“那好,对了,我下个礼拜要出趟差,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好,路上小心些。”
苏颖年挂了电话,发现沈君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苏颖年朝他点了点头:“沈医生。”
“今天陪夜?”沈君然问。
苏颖年点了点头。
沈君然也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说:“号码?”
“啊?”苏颖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有什么事和你联系就行,要是我连你号码都没有如何联系?”沈君然微微挑眉,笑着说。
“哦。”苏颖年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号码报给了沈君然。
很快,她的手机响起了铃声。苏颖年打开,然后看了沈君然一眼,他说:“这是我的号码,你存下,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好。”
“哦,谢谢。”苏颖年说完便低头乖巧的将号码存进了手机,备注沈医生。
“对了,你微信号也是手机号码?”沈君然又问。
苏颖年点头。
“那好,一会通过一下。”沈君然道。
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医生急匆匆的过来叫了他一声,沈君然看了他一眼,随着那医生离开。
苏颖年看着沈君然离开的身影,果然自己手机微信有一条好友信息,她按下通过。然后鬼使神差的点开了他的朋友圈,笑,他的朋友圈与自己差不多,很干净,基本都是与工作相关。
“那小姑娘是谁啊,还挺漂亮的。”沈君然一旁的主治医生的梁立问。
沈君然看了他一眼,清清淡淡的说:“病人家属。”
梁立点了点头:“今天下午我去找你,你居然不在,说吧干什么去了?”
“有点事,怎么了?”沈君然问。
“想问你,病理报告写完了吗?”梁立问。
沈君然抚了抚额,难得没有手术,本想下午写完,却遇上了她:“还没。”他想了想看了一旁的梁立又道:“对了,你今天晚上值班?”
“嗯。”
“今晚和你换个班。”沈君然突然想到苏颖年说了今晚要陪夜。
“没问题。只是昨晚才加班做了台手术,若明天上午你还接着上班,身体熬的住?”李泽以为他要熬夜写报告,爽快答应。
沈君然点点头:“谢谢。”然后离开,去了病房。
苏颖年与苏爷爷吃完晚饭就回了病房,苏爷爷想到苏颖年明早还要上班便想让她回去休息,可苏颖年不同意,今晚苏爷爷要挂水,而他又习惯早睡,苏颖年实在不放心。苏爷爷拗不过苏颖年,便也只能同意。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苏爷爷才挂完水。期间沈君然进来过一次,看了一下情况便没有说什么。
早上六点多,苏颖年醒来,她看着自己身上原本用来盖肚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条白色的毯子,她以为是苏爷爷替自己盖上的,可仔细想想,他们家似乎没有这种白色的毯子,于是她问已经醒来的苏爷爷:“这毯子是我们的吗?”
苏爷爷摇头:“我们是临时住院,没带什么东西,就连这些日常用品都是你拿来的。”
苏颖年疑惑,将毯子折好,放在一边,看了看一旁的医生办公室,她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想,可又觉得不可能:“那我放着,一会若有人来取,帮我谢谢他,早饭我已经定好了,到时候会送来,对了,奶奶到了,给我打个电话,那我先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
苏爷爷点点头,让她安心工作。
苏颖年这才放心离去。苏在经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她碰上了从办公司出来的沈君然,她停下脚步,对他打了声招呼:“沈医生。”
“上班去吗?”沈君然笑问。
“嗯,对了,沈医生,我爷爷就拜托你了。”苏颖年说完抬头看向沈君然,发现他的眼底有着些许血丝。大概是昨晚都没有睡觉。
“应该的。”沈君然道。
“医生,很辛苦吧?”苏颖年看着沈君然眼底的红血丝,没由来的问了一句。把她自己都楞了一下。
“还好,习惯了。”沈君然那双布着红血丝的眼睛笑意愈深。
“也是。”苏颖年想到自己,每次石季欢看着她总说她做刑警太辛苦,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并不觉得有什么。这天下间从来就不曾有真正轻松的事,她说:“那沈医生多注意身体,我先走了。”苏颖年说完恨不得咬掉的自己的舌头,他本是医生,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何须她多说。
“好。”沈君然这句好,带了他们两人都不曾发觉的宠溺。
苏颖年突然觉得气氛微微有些不同,却说不上来,只能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了医院。
江城公安局
苏颖年问一旁的李文:“昨天有发生什么吗?”
“就上次那伙惯偷犯,又下手了偷了六辆摩托车。”李文一脸苦恼愤恨的说。
“什么时候?”苏颖年蹙眉。
“还是老时间,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这都第三次了,我就纳闷了,他们怎么能把江城市里没有摄像头与摄像头毁坏的地方摸的如此清楚。”
“若不摸清楚,等着我们去抓吗?”苏颖年笑着说。
“诶,可恶。”李文说。
“程队长他们呢?”苏颖年看了看办公室你没有其他的人了。
“他们去附近调监控了,还就不信了他们会避开所有的摄像头。”李文拍了拍桌子说。
“那你呢?”苏颖年问。
“这不是在等你么。”
苏颖年点了点头:“说,走吧。”
“去哪?”
“去碰碰运气,上次我路过那个小区的时,碰巧看见有个小超市在装摄像头,不过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苏颖年说。
“那太好了,我们赶紧去。”李文激动的说。
苏颖年与李文赶到那家正对着小区的超市,幸好,还能用,只是不太清楚,画面里是七个人而且都带了口罩,身形上看年纪不大,苏颖年细心的发现,其中一个男孩穿的似乎是校裤。
有了这个发现苏颖年他们开始寻着这个线索开始往下查。他们询问了几个商家,是否有几个学生经常在附近走动。几天后,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些人,是一群高中生。因为家里穷,于是动了些歪脑筋。程非一行人替他们觉得惋惜。
“苏颖年,这段时间,为了他们几个都忙晕了,对了,你爷爷如何?”程非将案子结束后问。
“还在化疗,明天就能回去了。”苏颖年想着昨日沈君然给自己发的那条微信。他说‘苏颖年,你爷爷明天就可以结束第一次的化疗,整体来说情况还算可观。’苏颖年当时正忙看到这条微信后,还是满心欢喜,回了句‘谢谢。’之后再无消息。
这一个礼拜,她基本都在忙案子的事,苏颖年有些愧疚无法陪在他们身边,有时候连电话都没有时间打。只有难得晚上空的时候会带上一些吃的给两位老人带去。然后陪他们说上一会,等医院探病时间到了,她再离开。
只是每一次,她似乎都能遇上沈君然。不过他们若遇上了也最多打声招呼。他忙,她也忙。
“明天似乎没什么事了,这样,明天下午我允许你半天假,我开车送你们回去。”程非说。
“不用,我自己送他们回去就好。”苏颖年摇了摇头。
“跟我客气什么,反正也不算远,再说你爷爷刚刚化疗完,就不要折腾他了。就当这次你找到线索的奖励,晚上顺便请我吃饭就好。”程非笑着说。
这一次,苏颖年没有拒绝,程非说的对,爷爷刚刚化疗完,身体本就不好,她不想在折腾他:“那好,谢谢,明天晚上请你吃饭。”
“好,都快11点了,回去睡觉吧,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回个信息。”程非笑着说,他本想送她回去,可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好,那你处理完后,也早点回去。”苏颖年笑着说。她十分的感谢程非的感谢,这么些年他就如同自己的老师,亲人一般,照顾着自己的一切。
“好。”程非笑着说。这丫头总是先关心别人,而不考虑自己。
深夜,瑞康医院,整个十七楼都十分安静,偶尔传来夜班小护士的脚步声。窗外除了一轮弯月,便是一片漆黑。沈君然坐在办公室中,看着自己一旁白色的毛毯,与手机上那两个礼貌客气的谢谢,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