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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涯山上

叶前川的外婆曾说,等他什么时候掌握了结界术和符印之术,就传给他一件法器。实际上无论是结界术还是符印术都不算复杂,他早就掌握了。

临行前,外婆又把他叫到江家祠堂,将一把用红布包裹的短棍交给了他。

“这是南枫曾经的法器,品阶不算高,我把交给你,意味着将他曾经肩负的责任一并交予你。南枫也曾参加过百地会武,虽没获得什么名次,可他心里一直想着变强,这样才能守住这片十方之地,才能保护的了我们,所以,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法器,这曾是你南枫哥的一切,小川,你愿意接受吗?”

“外婆,我愿意!”叶前川郑重地回道。

外婆露出欣慰的笑容,望着祠堂内一排排祖先的灵位,外婆混浊的双眼中不知何时又盈满了热泪。

“金木水火土,道符门没落不代表符印之力弱,但愿某一天,道符门能重现荣光!”

……

叶前川自此就有了两把法器,太阿与短棍,他又让疾风看了一眼,短棍的品阶竟然是绝工,这么好的兵器绝不能当摆设,刚好江南枫留给他的秘籍里有一种棍法,他心想回头一定要好好练练。

至于外婆说的符印术,他还没发现特别的地方。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着封驭医咒甲,也不能说没有用,只是作用实在微末。

按照约定的日期,王紫烟以及太极山一伙人一同来雨湾约他,按之前说好的,太极山一路护佑他们,可这一次的吃穿用度得叶前川掏钱。这倒没什么,叶前川心想人家若是御剑飞行载着他,一路确实挺累的,收点钱也正常。不曾想,他们竟然是要坐飞机赶路。

张超凡跟他说:“我太极山道士大都清贫,要不是你说要包下费用我们还得御剑赶路,几千里路,累不说,若遇到刮风下雨得吃不少苦头!还得多谢叶老弟慷慨解囊!”

叶前川面露苦笑,不知说什么才好。

太极山一共去了十几人,热闹非凡。不过张超凡又说,以往大家伙都不愿意出门,一是没钱,二是嫌累,即使是百地会武也是去三五个人凑不齐七人之数。这次听说叶前川请客大家都争先恐后,陪同长老,也就是张超凡的师父极力缩减人数可还是剩下十七人。

更过分的是,这些道士都没坐过飞机,因此路线还要叶前川规划。叶前川只好去找赵叔,赵叔也不啰嗦,跟叶朗借了私人飞机,总比坐客机方便的多。

忙活了小半天终于出发,他受邀跟太极山的前辈师兄坐在一起。张超凡还说,他们太极山派出的七个人,除了三师兄张傲月是奔着名次去的,其他人都是师辈们选出来见世面的。

三师兄张傲月看年纪约莫有十八九岁,面皮白净五官端正,却不怎么爱说话,只是看书,看累了就看看窗外。张超凡和王紫烟也坐在他旁边,聊的不亦乐乎,似乎怕叶前川太寂寞,王紫烟凑到他身旁轻声说道:“你知道傲月师兄现在是什么境界吗?”

叶前川摇摇头。

“超三,超凡三重天,同龄人几乎无出其右者,所以这次百地会武傲月师兄可是奔着夺魁去的!”王紫烟道。

“你不是也想得个好名次吗?”叶前川问她。

王紫烟被他问的语塞,脸颊也泛红,道:“比起修行,我还是更希望能和喜欢的人和亲人待在一起,即使是过凡人的一生。”

叶前川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他不该问的。

一旁的张傲月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把书合上,问他道:“介意我问你一件事吗?关于江南枫的。”

叶前川点点头。

“伤他性命的是什么样的妖物?”

“没有线索……”江南枫回忆起外婆说的话,“只说是妖,外婆说在石门市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了……”

张傲月却摇了摇头:“五年前百地会武在东瀛,我第一次见他,他长我三岁,彼时也不过十七岁却已经是超凡七八重天,我引以为傲的无影剑术他看一眼便学会了,用的还是你刚刚拿着的那把棍子!五年时间,以他的天资步入鱼跃都不无可能,你竟说他被妖物所杀?这般厉害的妖物,世间不过四五只,哪一只和他能有愁怨?”

他越说越激动,直至面红耳赤,众人无不惊呆,叶前川更没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三师兄竟然和他哥能有交集。

张傲月自知失态便有解释道:“只因五年前在比试时有人想伤我性命,是他出手救了我,却也因为违反规则被开除比武资格,若不然那一年的头名绝对是他!左千雪虽然厉害,可跟他比还要差上许多!”

王紫烟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剑宗左千雪,左沐云的长兄,也是上一届百地会武的头名。

叶前川从没想过他吊儿郎当的南枫哥竟然这般厉害,十五岁超凡八重天,岂不是和眼前坐着老头一个境界,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张傲月的话倒是警醒了他,也许江南枫的死另有原因,他必须要弄清楚。

从雨湾到无涯山飞机也要飞四五个小时,一行人聊了一会便都闭目休憩,叶前川趁这段时间又多了解了百地会武的情况。

首先,说是百地,其实真正参加的不过七十七处十方之地。另外二十三处,有十处被称为‘恶土’。所谓恶土,有些被妖物盘踞修行,人类无法靠近,也有几处虽然住着人却都不是善人,这些人修炼至阴至邪的功法,被称为魔宗。千年来,方士同魔宗开战多次已经将魔宗逼到了极为偏僻的十方之地,不敢再作妖。

另外十三处,有中立的,例如极北的神兽荒原,向来不参加百地会武。还有几处,如西方教廷超然物外,自然不会参加。

飞机到了目的地之后,一行人现在无涯山结界外面找了个宾馆住下,宾馆老板娘也纳闷,这几天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更不是节日,竟来了一大群人,说是要爬他们这的一座荒山。他们这里多丘陵,山都是一片接一片,山上草木浓密,还有瘴气,不知道这次得死多少人……

入夜,叶前川睡不着就到阳台上坐着,这里的夜出奇的黑,所以路灯就很亮。明天就是第一轮测试,据说只是用一个仪器测一下攻伐之力,到三百就能晋级。他倒不担心没法晋级,大不了让疾风帮他一把,第一轮总不会有老怪物监视着。倒是之后的比赛或许有麻烦,也不知道赛程是怎样的,万一是淘汰制,他恐怕第二轮就要止步。毕竟自己只是个半路出家的修士。

他正想得入神,外头突然传来吵闹声,貌似是对面街的一家宾馆,有女声在狂喊:“抓流氓,抓流氓!”接着就看见一个人影从楼上跳下来,钻进了阴影里不见了踪影。

叶前川脑海里传来疾风的坏笑:“这什么年头,流氓怎么是个和尚?”

“你看见了?”叶前川问他。

“当然,我是圣灵,黑夜给了我黑色的夜光眼,当然看得见。”

叶前川心想即是和尚那肯定是什迦山的修士,什迦山在所有的十方之地中排名第三,不曾想也有这等败类。

一夜半梦半醒,第二天一早就跟着太极山众人上山。无涯山在外界看来就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因为被巨大的结界笼罩,凡人想进去基本没有可能。

太极山道士御剑飞行带着他飞过几个山头,终于到了无涯山前——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结界豁口,从豁口朝里望,能看到一座巍峨雄伟的高山,山腰处被伟力开出大片平地,平地上矗立着如仙境般的建筑群。让叶前川有种得道成仙的错觉。

可他们要进去还得排队,豁口前已经排着不少人,四五个无涯山修士将来访者逐一登记,符合要求的就给发一张卡片。终于轮到他们,打头的张超凡接过牌子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那发牌子的小修士今天被人问了成百遍,显然有些烦了,说道:“一卡通,怎么用后面有说明,看不懂问别人。”

叶前川领了‘一卡通’,背面写着几行小字,大致的意思这个卡片可以代表他们的身份,只需扫描二维码登记就行,卡上的号码就是他们的编号,说是第二轮比试要靠编号分组。

叶前川惊讶的合不拢嘴,果然科技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啊!在这个年代即便是修士也是人手一个手机,要不是碍于不能干扰凡界的规矩,估计这些修士早就御剑直播狂喊‘老铁666’了!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一天真的会到来。

好不容易注册完毕,叶前川的编号是0375,按照指引他要去‘乾区’进行第一轮测试,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按八卦分了八个区,太极山众人以及王紫烟都分散到了其他几区。

他按照指引好不容易来到了乾字区,见到了所谓的测试仪,看起来就是一块平板电脑大小的触摸板加上一个显示屏。被测试的人把手放到触摸板上,显示屏上就会出现其攻伐之力。

叶前川到的时候刚好淘汰了一个自称是‘火行教’的年轻修士,这人显得极不服气,骂骂咧咧道:“什么狗屁机器,我火行教强在驭火之力,岂是这个破玩意能测出来的?我不服!”

没等负责测试的无涯山长老把他撵走,后面排队的人就开始起哄:“火行教七十七个十方之地倒数第一,连教主才超凡三重天,要不是你们地处偏远恐怕早就被别地儿给收了,你行才怪!”

那人被说的面红耳赤,低声骂了一句咬牙就走了。

叶前川在后面老老实实排队,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头,他转身一看竟然是个秃子,准确地说是个和尚,还很年轻。

“阿弥陀佛,施主从哪来?”和尚问他。

叶前川下意识地想说从东土大唐而来,险些被自己逗笑,立刻一本正经地回道:“雨湾……”

和尚也不问他雨湾是哪,自顾自说道:“这次说是攻伐之力到了三百才能进下一轮其实都是哄人的,不管多少人能达标,最终进入第二轮的只有一百人,还是要看名次的!”

叶前川嘴角抽搐,他事先可没听说过这些。

那人接着说:“若施主你进了第二轮到时候咱们两个应该是一个小组,不如结个盟?”

叶前川面露苦笑,回道:“容我想想,我还不一定能进的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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