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你贵姓啊？”
苏语凝以为夕月会惭愧，或者恼羞成怒，或者抵死不认，却从未想过她会如此淡然坦然，一双明眸干净的让人生不出杂念。
“我~”
苏语凝刚要开口，就被夕月打住了：“算了，你是谁，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却宛如一记耳光，直接打在苏语凝脸上。
以前她是太傅之女，后来有师傅撑腰，现在自己又是九品丹师。
想当然，从来没受过委屈。
“你可知她是谁？”当然夕月也不用她回答，宛若自问自答的说：“你不知道！”
“……”
“同理而言，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
“当然，你也没兴趣知道，你只是嫉妒我而已！嫉妒我能站在那个人身边！”夕月这句话是贴着苏语凝的耳边小声说的。
不过习武之人，耳力自然非比寻常，太子贤听到了，某陵王自然也听到了！
“是非黑白，你一概不知，却说什么伦理孝义，这么一顶大帽子，说的好听！可你又了解什么？或者，你干脆发挥你那温柔善良的心，救救这位垂危的妇人！”
“……”
夕月看着旁边看热闹的说：“又或者你们，既然这么热心，为何不救他？”
世人皆是如此，只会在旁边叫嚣让旁人多些漂亮，多些责任道义，对于自己却希望远远躲开。
“可是，那是你母亲……”
千寻再次打断她的话：“你还真是没有记性，刚说了又忘了！没有证据不要胡说！”
夕月冷笑着，瞧着，看着，指着在地上匍匐与乞丐无异的周氏说：“她不是我母亲，相反，她是我的仇人！”
“十三年前，这个女人，因为憎恨，因为求不得，所以她偷走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这个婴儿是她喜欢之人的骨肉。
她喜欢那个男人，却憎恨生婴儿的母亲！所以她偷走了他们的孩子。
可是仅仅是偷走还不够，她要折磨她，一点点地毁掉……！”
“……”
“可那又如何，你只是报复了一个孩子，那人现在依旧高高在上，对你永远嗤之以鼻，不管你多么努力……！”
“你闭嘴！闭嘴！”周氏几乎是咆哮着说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要知道，我就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掐死你。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夕月却冷笑：“如果你那个时候掐死她，我想她会感谢你的。
至少，这十三年，她就不会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不会这么痛苦。
这些年，她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她的衣服永远是破衣烂衫。
她吃的东西，狗都不吃。
她身上的伤，从来没有断过！新伤旧伤，一层又一层的叠加。
她的脸被毁了！
你说她是七月半出生的，是鬼胎，是诅咒，所以连周边的人也都讨厌她，辱骂，憎恨，生怕给自己带来不幸。
你让她苟延残喘，让她……生不如死！”
某人上前抓着夕月的手，虽然没说什么眼中却尽是怜惜和疼爱。
即便他已经知道这些，知道她以前有多苦，可当她这样不在乎的说出来，明明那么平静的语言，却让他心如刀绞。
哪怕此刻抱着她，给她多一点，哪儿怕一点的温暖也好，让她不要沉浸在过去的伤痛，因为那样他会比她更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