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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应天府

成王朱成瑞和自己算是皇室胞兄弟,老成王已经让位给小成王,自己在家颐养天年已经是不管自家封地,当了甩手掌柜。老成王和朱凤桃的父亲又向来交好,江浙(江苏和浙江)两地又相隔甚近,老成王家中和自家一般也是一根独苗,也还算老天眷怜老成王膝下儿子只有朱成瑞一个倒是有一双女儿,年龄都方到豆蔻,老成王的王妃小妾倒是纳了不少,可惜偏偏这些小妻小妾肚子不争气,只有正房的王妃生下来成瑞这根独苗。所幸江浙两地相隔不远自幼老成王便常带着成瑞往返。父辈的良好感情基础促成了小一辈的感情环境很纯洁。朱凤桃和朱成瑞从小就是情同手足,不是亲兄弟胜是亲兄弟。

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就是一周前,成王朱成瑞才刚刚打包好自己的行李从江苏回浙江,朱凤桃算是是这位自己平生“素未谋面”的“胜是亲兄弟”的成王打了个照面。

按理来说藩王是不能擅自离开封地的,但是从成王对自己的态度和所言所行之中可以看出,好似这位成王和这“前任”(也就是被穿越之前的桃王)桃王两人便是经常走动,按理来说以前被双方的父王带着走动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如今二人都是王府的话事人,怎么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常到对方封地去游玩赏乐?

(按照明史记载,番王可不能离开自己的封地乱跑,皇帝又不知道你是去走亲戚还是去动员武装割据势力。你要是跑的太勤快怕是没两天就被召去面圣,秋后斩首咯!)。

思绪游走之间,凤桃已经来到了自己所管辖的封地江苏一带的首府,应天府(今南京,古称集庆/金陵后洪武大帝朱元璋亲自率兵攻下集庆后改名应天府),应天府是大明朝几十个首府里面数一数二的“国际化都市”,江浙一带富饶商贾居多,带动着城市的消费水平便高。

城中四处可见的便是小商贩们的喊买哟呵声,和赶集妇人们站在摊钱砍价和买卖东西的嘈杂和面点摊子蒸笼或者锅炉冒出来的烟火气。七月的天气又格外的灼热让人难面有些烦躁。

自己骑着马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城中的百姓一边赶着集又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看又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自己今天没有带府中的家丁和卫队。又穿着便服。骑的却是官家的好马匹。四下百姓琢磨不定自己的身份也是正常。

凤桃将马匹交于城门的守卫,守卫一看到便分辨出来是封地的桃王,刚要下跪被凤桃一把扶住了说到“不要声张,我只是来逛下顺便要买点东西,不要惊动了城内百姓”,守卫有些感激的看着凤桃,像这种体恤下官关爱百姓的掌权人现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凤桃没了马匹便只能步行于应天府中,看见城中虽然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可是街道周围堆满了一堆一堆的垃圾,在明朝的城池中,不管城中百姓是富饶还是贫贱都有一个铁一样的定律,那就是很脏。

在后世的时候凤桃曾经听过一个小故事可以映射出明朝的卫生条件,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个秀才进城做了一双新鞋子,一开始出屐行(屐行就是鞋行)鞋子白白净净秀才便不舍的让它染了脏,一直小心翼翼的走着,走到最后路面实在是太脏了,秀才也就不管了,鞋子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变得非常的脏,秀才回到家娘子便问他“你不是说去做新鞋子吗?鞋子呢?”。秀才便抬了抬自己的腿示意这就是他的新鞋子。已经和旧鞋一样的破乱脏。

可见明朝的陪都(洪武大帝定都应天府,永乐大帝迁都北京,后南京便从国都变成了陪都)的卫生条件都如此脏乱差,其他城市甚至是村庄可以好到哪里去?

凤桃看着自己的封地城池心中便有了打算。要治城看来要从城市的面貌下手。一个城市的面貌代表着这个城市的管理者的指挥本事,管理是否合理,城中兵民协作是否协调。许多东西透过其本质其实都是非常微小的细节展现出来的。

凤桃就这样走在自己的城池中,环顾城内的的事事物物,突然被前方一片吵闹声打搅。前方聚集着一群百姓,似乎中间传来了哭喊声,凤桃走到人群外卖力的拨开人群走到内圈,看到一个穿着吏服的人站在人群中,旁边跪着一个中年妇女,周围都是打翻了的水果蔬菜,妇女正在声嘶力竭的哭着,边哭边喊到“官爷,我们贩卖一些从乡下运来的蔬果,本就利薄,实在是交不起月例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把官爷!”。

旁边的小吏喝到“没钱你就让位,没钱还摆摊,你摆摊你赚着钱了,我们喝西北风吗!你交不起自然是有的人交得起,赶紧挪位!”。

凤桃见状拉住一个站在圈内的老汉问道“朝廷不是只收小贩每个月二十钱作为摊费吗?怎么闹得如此地步?”

老汉见状,看了看凤桃说到“看你衣着打扮虽是普通但是却干干净净没有污尘,想必不是市贩,你有所不知,朝廷是收二十钱每个月的摊费不假,可是朝廷要收二十钱,县老爷要收二十钱,这些官爷兵吏也要收二十钱,这一层层下来那里还能讨得到好阿!这婆娘就是因为交不起给兵爷的例钱这兵爷就要掀他的摊子。”

凤桃听完之后先是一恁,后随即一想,看着市井中尚且如此,兵营中就更不用说了。假报军备假报军饷,层层克扣看来是免不了的。

凤桃大步走进人群中,走到那个小吏面前问道“这位吏官,人家交不出你们要的例钱你们要人走就是了,怎么掀人家摊子,这样人家还如何营生?”

小吏抬头看了看凤桃“我看不顺眼的摊位!我想掀就掀。有何不可吗?一群贱民!”

说罢走向旁边一个包子铺大手一挥把放在蒸炉上的几笼包子全掀翻在地。又回头看了看凤桃挑衅的朝他挑了挑眉,又对跪在地上的妇女说“明天交不出我那份例钱,我看见你一次我便掀一次你的摊!你自己看着办!”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此时场地上剩下哪个被掀翻了蔬果摊的妇女在抹眼泪,又多了一位刚刚的包子铺老板坐在铺子前的长椅上唉声叹气又责怪的看着凤桃。像是在怪凤桃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害得他的包子铺也被掀翻了。凤桃只要掏了钱把包子铺被打翻在地上的包子都买了下来还好包子都有一层画纸包着只脏了纸没脏了那大白馒头。又转头对摆摊的妇女说“大姐你往后摆到城东去,城东那一片我有朋友在做兵吏,我叫他照顾着你点就好。”

妇女见状对凤桃连连道谢,拿起几个水果硬塞给了凤桃。说是以后去城东那一片摆着,不在这城西受这些兵吏欺压。又问道凤桃如何才能知道哪位兵爷是他的好友。

凤桃说“你到城东的桃王府,门外的岗兵便是我的兄弟。我和他打个招呼便好”

妇女又连连道谢后才收拾了蔬果摊子准备推到城东去摆摊。

凤桃被这么一闹也没了兴致再逛,在自己的地盘上朗朗乾坤之下,光天化日竟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以前这位桃王爷不作为还是官兵勾结连这位王爷也腐化了!看来这城中要整顿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得自己从京城面圣完回来才能着手准备。

想罢便提着包子走到城门去牵自己的马匹。面圣之事要尽快,慢上一日依这兵吏是架势怕是每天城中的小贩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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