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合就是在出生的那天晚上就被娘抱着离开了那里,离开了她本该有的荣华富贵,离开了他的爹爹,来到了一个很平凡的地方。
从她懂事开始,她就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爹和娘都很爱她,在梨花镇,他们过得很悠闲自在,爹和娘每日去农田里收拾庄稼,她小小年纪便在家做好饭等他们回来吃饭,平日里她除了去镇上的私塾去读写书外,便是喂养院中的三只鸡还有两只鸭,她们可全指望着吃他们下的蛋呢。
夏子合懂事后,娘便告诉她,和他们朝夕相处的这个人不是她的亲爹爹,是娘后来才嫁给他的,她娘也从未提及她的亲生父亲,可是这并不影响她与爹爹的感情,他们依然像亲父女一般相处。
她爹爹是从小生活在梨花镇雪李村的,世世代代都是在这里定居,以前以给人看相为生,会一些占卜之术,这还是祖传下来的,不过后来,遇到夏子合她娘之后他便渐渐的从事起了农业,很少在给人看相了。
夏子合生活在这里也并不孤单,因为她爹爹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所以她有一位伯父,伯父为人也很和善,待她也是极好,伯父家有一个与她同龄的女儿,只比她大上几个月,她那姐姐生的很是娇媚,自十五岁成年礼之后提亲的人便不断,于是她爹经常说,让她学着姐姐点,多打扮些,也好找个好人家,夏子合只是连连点头并不言语,这些年姐姐待她不好不坏,是她不争不抢换来的,姐姐在她身上得到了足够的成就感与优越感,才会没有对她为难,记得五岁那年,她亲眼看着姐姐的一个玩伴因为戴了姐姐喜欢的首饰,就被姐姐骗去了远郊,足足三日,那女孩才被人找到,当时差点昏死过去,而且身上好几处伤口。
平乐五百六十三年,丄穹神殿西政殿的三殿下来到平乐国张贴选妃的布告,听那丄穹神殿来的侍卫说西政殿的庄泽琴庄殿主一月前去世了,连同她那王妃洛霜一起,而那西政殿三殿下一时失了双亲,还要被迫接手西政殿的事宜,整日里郁郁寡欢,那南升殿、东和殿、北宜殿几大神殿的长辈心疼怜悯他,便想着他也不小了,到了适婚的年纪,便给他选妃子,也好让他有个伴,不至于孤孤单单一个人。本来丄穹神殿与平乐国之间并不来往,他们一开始也没打算在平乐国选妃子,可是,那丄穹神殿的女子倒是给他挑了些,他还是一蹶不振的样子,便有长老提议,逝世的王妃洛霜乃是平乐国人,三殿下思念娘亲,找个平乐国的女子或许能让他振作起来,这便来到了平乐国选妃。
选妃之事刚刚三日过去,便有数百名女子报了名,这些女子拿了庚帖在家中等候传唤,就算不是为了那三殿下王妃的荣誉,只是丄穹神殿的人会仙法,不再是几十年寿命,足以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选妃之事开始这几日便阴雨连绵,以至于选妃之事一推再推,这日,雨下的越发的大,雨珠像粗大的珠帘一般伴着斜风摇摇晃晃,以至于让人睁不开眼睛,夏子合本打算去庄稼地里去挖些土豆,再把前几日便有些泛红的葡萄给摘了,她拿着一把绯红色开满桃花的油纸伞,站在屋檐下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出去,这样的阴雨天气,出去总归是不好的,父亲以前是以看相算命为生,长给她讲那些灵异事件,她都是相信的,因为天地初成,即分三方,那丄穹神殿的人都是会仙法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自然,父亲讲的那些灵异事件也是有据可循的,不过父亲在她小的时候经常会笑着与她开玩笑,说我的子合不是一般人,邪灵是侵不了体的,虽然知道父亲是在与她说笑,不过,她还是迈出了脚步,踩着泥泞的土地走出了篱笆院,这个小村落里只有十来户人家,是梨花镇上最小的村子了,没一会,夏子合便来到他们家的农田里,雨下的太大,农地里积满了水,她褪去了自己的布靴,反正这里下这么大雨,也没有人,不会被人说闲话的,当白嫩的小脚丫踩在松软的泥土里,她感觉到冰凉冰凉的,很是舒服,夏子合脸上多了些笑意,以前,她每次做农活想要褪去布靴,父亲都是不许的,说她那样是会嫁不出去的,要跟姐姐学学做一个懂事知礼的人,她知道父亲是待她好,也就乖乖听话。
夏子合停了下来,一只手拿着油纸伞,另一只手去伸进泥土里挖土豆,要是在平时,是要用铲子的,今日用手便将土豆挖出来了,没一会便放满了她的小提篮,她满足的笑了笑,爹和娘最爱吃土豆了。
夏子合有些高兴,差点忘了自己还要去摘葡萄,下这么大的雨,再不摘估计就要被雨水打掉了,她们家的葡萄棚是这个村子里最大的,因为她爱吃葡萄,爹和娘便多种了些,葡萄架上的葡萄衬着点点雨珠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并没有一点被雨水疯狂打压的痕迹,夏子合伸手便摘了一个放在嘴里,吃到嘴里脸上满是满足,“这葡萄棚里竟可以避雨,今年的葡萄长势真好,她忍不住站在葡萄棚里边摘边吃了起来。”
夏子合摘好了葡萄后,四下看了看,总觉得周围像是有人,正当她这样想时,空中一道惊雷轰的一声响了起来,夏子合便想着天快黑了,得快点赶回家了,刚要走出葡萄棚,便听到远处真的是有人,那人就在伯父家的葡萄棚里,夏子合想到,伯父也来摘葡萄了吗,这般想着,她便向不远处的另一架葡萄棚走去。
“伯父,伯父……”
夏子合喊着,但是她柔弱的声音被雨水淹没的很微弱,她见没有人应答,便想着或许那人不是伯父呢,便不再喊了,夏子合越往前走,越感觉到不对劲,当她离那葡萄棚只有几米处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