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云雾森林被黑暗笼罩过后,便仿佛又开始了新生。
周而复始,日夜更替,你来我往,不过是年复一日的日常直播。
树林中,一股清新空灵的气息迎面而来,让林昊仿佛感觉到了自己身临镜内,心灵也亦有种回归到了平静,宁静如镜。
先前在林家,伤心之地,受伤的身心,唯心最难补。
在他心灵间,总归还藏有着一些波状起伏,起伏虽小,意却难平。
“一份黑暗下的孤独,谁又能真正的体会。”却在一个孤寂的少年心中早已千回百转。
这些年,林昊无一日不是在挣扎中度过,一面是来自黑暗的压抑,一面身受着怪病的围剿,往事种种,不由的令他感到心身疲惫,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懈怠,哪怕在身体焕然一新的一刻,他的心灵依旧还在紧绷,而仿佛就在此时,他的心才真正的回归到身心平和。
同时,林昊微微睁开了双眼,端坐在一节粗大的树枝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朝着古树的四周望去,查探着周边的动静。
面前一望无际的古树丛林,头顶层层叠叠貌似可遮天的茂密绿叶,好一副生机盎然的绿色面容,原始的生态,令他既陌生又激动。
“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舟在绿流中,清新荡我心。”
不由的使他想随着树林中的绿波荡漾...
确定过周边安全无误后,心中再没有丝毫犹豫。
林昊手脚发力,如同猿猴一般猛地在古树上跳跃起来,一把抓住盘垂在古树上的一根软藤,摇摆着身子朝着前方荡漾,一根根在古树上攀附而生的藤蔓,成了林昊手中一块块能助他快速移动的跳板,在他松手,摇摆,抓住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间,只见他的身形如行云流水般的向前飞跃。
一跃便是数丈,百跃之后,他灵活的身形开始跟不上节奏,变得缓慢,乏力。
“噗!”
双脚安全落地。
......
有人来了?
在林昊飞跃到树林中一处路口时,听到路口对面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几乎全是以“财物丢失”为主题,两个人在争吵,一个人在抱怨,时不时还夹杂几句粗鄙不堪的言语,惹人不喜。
林昊下意识地往对面的树林望去,只见五个神情狼狈的佣兵,慌乱的从对面远处的一处树林过来。
他们五人身上的衣服大多数都有些破碎,似乎像是被某一同种元兽的利爪给划破,甚至在衣服上几个小口处还有着几处未干的血迹,他们一行五人显然刚刚遭遇了元兽的袭击,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为首一名领头的,受伤最轻,从他体内特有的能量波动,估摸着有着命元境界的修为,其余的似乎只比自己的大一些,应该和自己一个境界,都在通体境界不等。
心念一动间,这五名佣兵的大致修为状态,在林昊面前几乎成了透明,而林昊对于自己神秘感知的使用,也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这一行五人正在往着路口的方向赶过来,十有八九便会经过这里,就不知道这五人会不会趁机没事找事,对自己产生敌意,要不要趁他们还没发现自己,找一颗古树藏身呢?
这个念头在林昊脑海中快速闪过,不过很快的就被他否决掉了。
如今林昊一个人身在云雾森林中,周边千篇一律的古树林丛,如果没有地图和安全的路线,别说能走出森林了,就怕自己分辨方向都很困难,若是自己不谨慎注意,胡乱的在森林中两眼一摸瞎,盲目的乱闯乱撞,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遭遇危险,从而丢掉自己的这条小命。
更何况自己身上又没有携带有食物,过几天,身体再没得到任何食物的供应,就算是一名武者,身体至多七天便会因得不到能量的补充饥饿死亡。
不论来自外在还是内在的危险,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都可想而知,林昊只能小心再小心,谨慎不能再谨慎。
这五人是他首次在云雾森林中碰见的佣兵武者,虽然说有些佣兵很是残暴血腥,但总不能见人就杀,他们的人性还不至于泯灭到毁灭的地步吧。
就算他们有一千种一万种的可能要对自己不利,也总好过他一个人在这广阔的云雾森林中坐以待毙。
一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林昊的神情上也颇有些无奈,不过他的脸上很快就被坚毅给覆盖了。
或许这五人的出现,对于林昊来说,恰好是一个转机。
时常游走于云雾森林中的佣兵,他们在森林中冒险的经验就像是一张活地图,对于如何有利的在森林中的生存,避开不必要的风险,想必总会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方法。
一个敢于用生命去冒险的人,在他骨子里只会更加的惜命。
“前方树下有人!”
两名佣兵正准备再次争吵时,突然,这五人里面一名身材最瘦小的佣兵惊呼一声。
“在哪,哪里有人?人在哪?”
而那两名争吵的佣兵顿时神情惊愕,旋即一喜,下意识的四处张望,他们阴森的目光在树林中游荡一遍又一遍,似乎并没有找到人,从他们阴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有一种伺机报复的恶意快感频频相露,丑陋的姿态真是一览无余。
这两人简直连两只惊弓的鸟儿都不如,原本心有余悸的他们似乎想把自己的恐惧情绪发泄到别人的身上,从而能在别人痛苦的身上寻求快感,来达到自己释放不良情绪的目的。
如此畸态的心灵,简直被扭曲到天际边。
“嘿嘿,来到正好,要是有个女人那就更好,等下,谁都不准跟我抢,那是我的,我的。”
话音落地,便有一名身形肥厚、目光猥琐的佣兵似乎使劲的在搓磨着自己那双满是肮脏邪恶的肥硕大手,同时还一边抹去自己嘴角边即将流露的哈喇子,恶心至极。
而有一名佣兵在一旁冷笑讥讽道:“去去去,钱山,就你那三两下的功夫,有谁不知道,还想要女人,就等屎吧你。”
“吴莱小人,你不服就来试不试,要不咱俩现在就拉个场子,看谁管谁是大爷。”
“谁要不敢,就是他姥姥生的。”
那名钱山的胖佣兵更是不甘示弱,抖动着身前的赘肉,仿佛他天生就占着身体的优势,立刻就回怼而去。
“钱胖子,你想怎么样,要不是看在这里是云雾森林,看老子不当场掀了你,就不姓吴,你那人五人六的样摆给谁看呢,人形猪样也不照照,肚子上堆积起来的肥肉能圆如土球,而实际上你丹田下的那点肉还不如我手中的这一枚元币的钱眼大呢,还好意思大放言词,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能不知道。”
旋即,吴莱还特意从怀中掏出一枚元币,先是放在手心掂了掂,便举在自己的眼前,透过元币扫向钱山。
“钱孙,还不赶快去照照镜子,看看到底你是不是你爷爷的种。”
“少说废话,还不快把欠你胖爷爷我的二两元石钱交出来,你这吴莱小人休想赖账。”
“快给,不然我就将你和孙...做的丑事给当众抖了出来。”
钱山顿时眼冒金光,肥大的右手瞬息便递到吴莱的面前,一副只要你不给钱,我就做你祖宗,一副死赖到底毫无下限的架势,当真可怕,仿佛这才是真的无赖。
吴莱一副心虚害怕的道:“靠,钱胖子,啥时候你学会那么狠毒,若被她相好知道,还不要了我的命,那家伙可狠毒着呢?”
“给给给,就一枚元币,钱胖子,要就快点拿走,拿走,再多你爷爷也没有了,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你提了多少回了,不就是个女人嘛,让给你。”
“不过那孙寡妇的事,就休要再提,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瞧你那么严肃干嘛,本胖爷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捞点我最爱的宝贝而已,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的本钱,小样。”
此时,钱胖子小心翼翼地如钱奴一般守护着这枚元币,同时还不忘摆弄着自己肥厚的身躯,昂头挺胸,如同一只斗胜的肥鸡,一副我胖我自豪,围绕着吴莱走了一圈。
......
路口树下。
林昊斜躺在古树下,捂着耳朵,仿佛在隔断着外来的声音注入耳里,能让自己耳根子清净。
如此多的污秽之言,林昊也是第一次听闻,一时之间目瞪口呆,仿佛心灵的世界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顿有种骂人的冲动,太恶心了。
这两人武道天赋不高,但在污秽词语使用方面犹如神造,你一言我一句,污秽之词频出不穷,片刻间,树林中百丈之地突然就地掀起了一阵丑恶的污秽之风,令人作呕。
“呸呸,这两人简直就是污秽二人组,佣兵里的奇葩。”
“不可听,不可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