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街的大街上,发生了争吵。
我和晴雨下楼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的一队巡逻队护卫和千造堂的弟子,正在大街上围堵着中间的两个人,中间的两人之间还在相互指责着。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护卫,另一个是一个陌生人,却穿着大家族的华丽护院衣饰,那代表着他虽然身份是护院,实际上是大家族请来的修行者,拥有一些特权,是普通人得罪不起的存在。
我走过去问清楚了情况。
原来是这个护院,自称是右相骄宇的府中高等护院,他今天来我的夜王街游玩,在路边看中了一个妹子,就想和妹子共度良宵,可惜妹子不从,他就只好秀肌肉了,想来一个霸王硬上弓,结果争夺间把妹子的哥哥打成了重伤,引来了我的巡逻队,把他抓住了。
按照我定的规矩,医药费等费用乘十倍,就是一百二十两的罚金。
这个护院还算是一个守规矩的,交了罚金之后就要走,结果我的一个护卫队员,就是上一次敲诈户部尚书的时候收的奴隶鲁辛丙,他不同意了,非要那个护院来一个二次赔偿,就是打护院一顿,给个教训。
然后就吵起来了。
秃驴告诉我,这个右相家的护院就是一个魂魄期的,不足为虑。
可是右相,是暮王一派的,我暂时还不想跟暮王有纠葛……
我出来之后,场面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护卫队们转向我,是希望我能有个决断。
“他交处罚金了吗?”
一个巡逻队护卫队员慌忙过来对我禀告:“启禀王爷,交了,一百二十两。”
(那就没借口了,毕竟人家守了我定下来的规矩)
我轻轻地道:“那就放了吧,给伤者送医。”
“不行!”鲁辛丙一边堵着那个护院不让走,一边指着远处的受伤人员,与痛哭流泪的可怜妹子,大叫着:“他伤了人,必须受罚。”
(呃???什么情况?)
(我的护卫居然当众反驳我?)
我仔细的看了鲁辛丙几眼:“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叫什么有病的。”
鲁辛丙面对着我,面对着他的主人,面对着可以随时决定他生死命运的人,依然毫不畏惧:“我叫鲁辛丙,现在是你的护院。”
“这个人交了处罚金,可以让他走了。”我冷声说了一句。
话中的这一丝怒意,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那个被拦阻的护院,此刻都生出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微笑,等着看鲁辛丙的下场。
鲁辛丙依然没有被威胁,大声叫道:“不行,他打伤了人,就应该受到惩罚,怎么能用钱财了事?有了钱财就可以随便伤人杀人的吗?”
我怒道:“你真的有病啊!我都已经立规矩了。”
鲁辛丙也在怒火之中,急道:“我就是真的有病了,这件事就是没完。”
本来已经升起怒火的我,忽然“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有病?”我捂着嘴,忍不住笑了几声之后,缓缓说道:“那你,有病的……神经病,你说打多少军棍,能把他也打成这样的重伤?”
鲁辛丙想了想:“八十军棍。”
我指着他,用确认的语气问道:“我再问一次,你真的有病?”
鲁辛丙想了一下,继续怒道:“我就是有病了,不打他八十军棍,我不行!”
我又笑了几声,拍了一下身边的秃驴:“那好,秃驴,去打吧。”
这突然的反转,让在场的所有人闻声一惊。
“啊?真打、啊?”秃驴惊讶的看着我。
那个右相家的护院此刻也万分惊讶的看着我,叫道:“为什么打我?我都已经按照你的规矩,交了处罚金了。”
我转向那个护院:“你刚刚没听到吗?他有病,是个神经病。”
护院一个呆愕:“那又怎么样?”
“按照我的规矩,我是放过你的。现在是他发病了,是他非要打你的。”
护院再次一个呆愕:“可是你是王爷,他只是你的一个护院而已。”
“可他是神经病啊!”我轻轻道:“我跟一个神经病较什么真啊?我要是跟他较真,那我成什么了?”
“嗯?”
我转过身去,给了秃驴一个手势,秃驴立刻指挥众人:“打!”
在众人的惊异声中,我带着晴雨快步离开。
……
夜王府。
送走了晴雨,我回来之后就坐在正厅,一直等到鲁辛丙的那一队巡逻队护卫回来,秃驴就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我的面前。
我直接指着鲁辛丙:“那个神经病,你过来。”
我这是摆明了要跟他秋后算账的架势。鲁辛丙却还是不畏惧,走到我面前来行礼:“属下鲁辛丙,见过夜王。”
这声音,不卑不亢的,底气十足。
在电视剧里,就是忠臣刚臣的标准形象啊!
我点了一下头,又道:“你错了,你是神经病。”
鲁辛丙轻轻一呆,立刻沉声道:“我叫鲁辛丙。”
我一笑:“你就叫神经病。”
鲁辛丙继续坚定说道:“我叫鲁辛丙,不是神经病。”
“你就是叫神经病。”
“我为什么要叫神经病?”
“因为我想任命神经病当夜王街的巡逻队长。”我笑着道:“当了巡逻队队长之后,如果再有人像今天这样犯事的,就可以先按你的规矩揍一顿,再按我的规矩罚钱,不服的再送到太子那里处理。”
鲁辛丙忽然愣住了。
想了一会,鲁辛丙决然跪下:“属下愿意当神经病。”
(好好的一个人,几句话就被我变成神经病了。)
(果然,资本主义的逻辑办法,搬到这里来一样实用。)
“这就对了。”我获胜一般的笑着:“秃驴,给他安排官职,再换一件衣服,以后再有闹事者,就按我刚刚说的那样做。还有神经病,你要记住一句话,你有病。以后你只要不跟皇上对着干,其他的不管什么人,我都能保你。”
鲁辛丙,就是以后的神经病,对着我叩谢:“谢王爷。”
秃驴带着他们离开,给神经病安排新的职位去了。
这里的人都知道,被我赐名改名之后,虽然名字都会很难听,但是以后就会被我所重用了。
倒霉鬼看着他们离开,满脸疑惑的对着我问道:“王爷,属下想不通,为什么您愿意重用这个神经病?就因为他当街反抗你,从而得到了您的另眼相看?”
我反问:“你觉得呢?”
倒霉鬼摇着头:“他资质平平,也不聪明机灵,也没有做过什么出彩的事情。属下实在想不通,您是看上他的什么了?”
“你看不出来,他很固执啊!”我认真的说道:“我的夜王街开张了,以后来闹事的人肯定不少,所以现在我缺一个能管理巡逻队的人选。这个人选不能太机灵了,不能要左右逢源的那种人,一定要固执的,一定要能冷厉的执行我所定下的规矩,这样夜王街才不会乱。正巧我就看到他了,所以人生啊,机遇真的很重要。”
“机遇?”倒霉鬼思索着。
“就像人困了就有人来给你送枕头。这个枕头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你需要枕头,你就会接受它。”
……
凤銮殿。
在皇后的寝宫之中,夜已深了,但是皇后礼来仪还没有入眠,还在议事,还能传出她的叫声:“那个孽种还没死吗?”
她身边的锦衣侍女罗言,也是一个凤族,自小就跟着她,这些年来专门帮她与宫外黑暗势力联系,调动一些宫外势力来完成她的目的。现在罗言正在她的身边,像一个受罚的孩子,低着头小声的回答:“启禀皇后娘娘,他现在受封夜王,还勾结黑市做了一大笔的生意,如今有人有钱,实在不好下手啊。”
“那就暗杀!”
罗言继续小声的回答:“夜王防备很重,平日极少出门,出门也是约见那些有头有脸的小人物,行踪不好掌握。今日我们派了一个人闹事,想试探夜王,最后被他打成了重伤。”
礼来仪随手就将手中的珍贵凤钗砸在了地上:“他开了那么大的生意,霸占了一条街,你们这么多人,还找不到杀他的机会吗?”
“这个……”罗言面色为难的说道:“黑市似乎在保护他,有黑市的妨碍,我们……”
礼来仪极怒道:“黑市向来唯利是图,他们图那个废物什么?”
“属下打听到,夜王,欠了黑市很多钱,所以黑市才不能让夜王死。”
“欠钱?这也是理由?”礼来仪气的咬牙,叫道:“你们去告诉黑市,要他们杀了那个孽种,那个孽种欠的钱,本宫替他还了。”
听到这里,罗言慌忙跪下:“这个……夜王欠的钱有点多,他欠了黑市四十五万两银子。”
礼来仪冷笑:“哈哈,四十五万两。”
冷笑一僵:“哈……四十五万两!”
笑容逐渐僵硬:“哈哈,四十五万、两?”
猛吸了两口大大的凉气:“啊?四十五、万?两?他放火烧了金木城吗!怎么能欠钱能欠出这么多的钱?”
“是夜王自愿签的,是他自己定的四十五万两银子。”罗言急忙回答:“我们已经跟黑市交涉过了,黑市也愿意做出让步,他们说只要四十万两,就可以把夜王的人头奉上。我们给?还是不给?”
“四十万?两?”礼来仪一手将桌台上的首饰全部打翻在地:“本宫要杀一个废物,还要赔一座城出去吗?”
“可是,黑市那边态度坚决,这个价格不能再低了……”
“滚!”礼来仪嘶声的大吼。
众人吓的慌忙退了出去。
“这个孽种,居然因为欠钱捡回来了一条命,让本宫没有办法动他!真是气死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