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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有病

“妈,我觉得我身体不舒服。”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身体不光没有好转,反倒有比以前更严重的趋势。面对这种情况,我当然得告诉我的父母,希望能征得他们的同意去看医生。

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我不自己去看医生?我从来没有自己去看过医生,爸妈不允许我去,他们说一个正常人是不会老往医院跑的。这点我当然承认,可是日子一长,我就在想自己的身体到底舒不舒服了。

那舒不舒服还得想吗?我觉得是的,因为我觉得的不舒服,在爸妈眼里不算是不舒服,所以就没必要去医院。但是我又真的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

“你想多了,这么一点点不舒服么正常的。”我妈一边洗菜一边答道。

好吧,看来医院是去不成了。我也就回到房间,继续写我的文章了。我不是什么专职作家,只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文章还有人看,有人愿意签约,所以我就试着写点儿。

我爸妈一面支持我继续写,另一面又叫我去考公务员。虽然两者没什么冲突,但是我明白,在他们内心深处是看不好我成为一个专职作家的,这一点倒是随了他们的愿。

我确实没想成为专职作家,因为这种事情不能靠想。也许要到我有钱了才能抽出时间更多地写作,但是就凭我现在的本事,还没法做到脱产写作。一方面是爱好,另一方面是生活。我不是钱钟书,我也没有一位妻子叫杨绛。

日子一天天过,我的身体时好时坏,搞得心神不宁。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我一口都没有吃,因为这些菜烧得不是淡就是咸。

我父亲的舌头可能已经退化了,不能再按他的口味烧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方式,他相信的是自己的经验判断。饭菜不合口味,加上身体难受,我没有吃饭。爸妈都生气了。

“为什么不吃饭!”

“我不想吃。”

“你成仙啦!吃一点。”

“我不想吃。”

“吃一点呐,就一口。”母亲说道。

“我不想吃啊!”我拍着筷子站了起来。

“发啥脾气!不吃就滚!”父亲生气了,“在我们家,你是最没资格拍桌子的人!”

“哎,你别这么说。儿啊,你就坐下来吃点儿,你爸烧那么一桌菜也不容易,你想想,要是你烧了这么一桌菜,别人一口不吃,你是什么感觉?”

听了我妈的劝,我只好硬着头皮坐下,随便扒拉了两口,然后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哭哭不出,笑也没理由。我打开电脑想放松一下,可是心里的一股怒气就爆发了出来,我什么都不想做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摔枕头的,但是舍不得。只能在床上翻,直到精疲力竭,自己停了下来。我感觉我的周围长满了眼睛,他们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能发火,不能摔东西,也不能哭。发火只会让爸妈发更大的火,摔东西是会被骂的,哭也是会被说的。

我咬着牙,一头撞在了枕头上。我撕扯着被子,用手拍着床单。直到我妈进来问,要不要出去散散步,我直接就回绝了。他们当然知道我在发脾气,但是面对我发脾气,他们的对策就是置之不理。不去就不去,他们自己换好衣服出门了,留下了我还在房间里拍床单。

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那天我不知道怎么的,把家里给砸了,说是砸了,还不如说是弄乱了。沙发和椅子不是被我踹倒的,而是被我轻轻放在地上的。但是水果和饮料是我故意摔的,我恨,但我不知道在恨什么,我就是想摔一些东西。

等爸妈回来的时候,除了地上的饮料,其他我都收拾好了,我解释说饮料是我自己不小心洒的,他们也没有说什么。从那以后,我除了一次和母亲吵架,后来还被父亲劝着去道歉,我就再也没做过什么类似逆反的事情了。

逆反真是青春期一个宝贵的时刻,它可能被延迟,但永远不可能消除。我变成了一个慵懒乏力的人。这是我对自己看法,我喜欢拖拉,不喜欢惹事儿,面对女生,过去似乎也确实有女生喜欢过我,但是我恐惧,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

在老师的眼里,我是个乖孩子。因为对我来说,一来我可以免去这段男女关系,二来我可以被长辈夸奖,对我来说是双赢的。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因为随着我的愤怒,我的身体更加难受了,那种说不出的,坐卧不安的难受。但是爸妈不让我去看医生,我该怎么办呢?

当我陷入这种问题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好像冷静了下来。疼痛也就减轻了,我以为也就是我自己太过激动才造成的难受,再过几天就好了。我这么对自己说着,突然觉得肚子饿了。肚子饿是好兆头,如果一个人真的病了,那可是连胃口都没有的。

我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走到放着零食的茶几旁边,开始大吃特吃了起来。甜食真是万灵药,等那些吃的一进我肚子,我立刻就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于是我就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嘴里到胃里的快感。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这么做,但是长大了以后,我觉得这样太过颓废了,也就没再这么躺着过。现在轮到我爸妈每次都这么躺着了。

可是时间一长,我发觉身体的难受还在继续,就没有要好的意思。我害怕了,出于动物求生的本能,我必须去做点什么。但是我又怎么跟父母说呢?他们肯定又要说我想多了。

那我只好自己去医院了,幸好我现在长大了,有同学就在医院工作。我必须去找他,我要检查我的身体,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毛病。要是没事还好,有事儿就得赶紧治疗了,到时候我爸妈总不见得见死不救吧。

在一个休息的日子,我说和同学约好了出去玩,其实是奔医院去了,说来也搞笑,我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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