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白雾的山尖,在阳光下云蒸霞蔚,芳草碧连天的山岭起起伏伏、无边无际。
依着山势,树林、山岗延伸得长长的,繁星般的小野花,黄的、白的、紫的开成五彩斑斓的星星点点。静谧的一条小河,颜色是晴空般的蓝,荡漾着苍山倒影,从崇山峻岭中穿行而过。
芦苇草、蒲公英、各色不知名的野花舒舒坦坦整整齐齐地围着明镜般的河面,一阵带着花香的山风,微醺醉人。
河面上顺风漂下一条小船,为这一幅水墨风景画增添了灵动的一笔。
“公子,我们已经寻了七日,那优昙波罗花连个影子也没见到?”船尾有一书童模样年轻人,双手执浆前后推拉,挑眉抱怨。
“咳咳。。。”背对着他站在船头的白衣男子孱弱的咳了起来。
“公子您没事吧?”书童急忙扔下船桨,跑到船头扶住白衣男子。
“无碍,继续前行~”白衣男子平静说道。
“哦~”书童顿了顿,咽下到嘴边的话。
小船继续划动,书童担忧的看了公子几眼,他的背影如同一颗挺拔的苍松,洗尽铅华呈素姿,淡看红尘几多愁。心中不免感叹,公子风华绝代,相貌无双,可惜生的一副病弱的身子,至今无法修仙。
“公子,优昙波罗花对您的病有帮助吗?”书童好奇问道。
“也许有,也许没有~”白衣男子语气淡淡,似是没抱任何希望。
书童听罢有些心灰意冷,担心公子心里难过,安慰道:“据说这花托大如拳,十余聚生,可食而味劣,世称三千年开化一度,优昙华乃佛瑞应,三千年一现,现则金轮出世,我看这传闻就有些夸夸其谈,危言耸听。”
白衣男子无奈叹气,“你只知我找它是为了治病,其实我是为了安心~”
书童顿悟,“公子所言甚是,是我太狭隘,不知公子是为了不让族长和夫人担心才费这些功夫找这什么劳什子花。”
“有心栽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有这如画的风景相伴,也可谓不枉此行。”白衣男子白衣飘飘,仙风卓韵。
“对对对,还是公子有见地,这如同仙境一般的风景真好配的上公司谪仙一般的气质。”书童话音刚落,用力拍了下嘴。
公子最大的心病便是无法修仙,自己还要提什么仙境,真真该打。
白衣男子并未放在心上,继续赏景。
书童看公子无任何异样,心中庆幸,更加卖力的划船。
“靠岸吧~”白衣男子温声嘱咐道。
“是~”
书童将小船靠岸,白衣男子优雅下船。
二人一前一后在山路上行走,“公子,前面的竹林有些不正常,”书童看了眼前方茂密的竹林,隐隐有些不正常的灰雾,警惕心起。
白衣公子顿住脚步,“可是有妖兽出没?”
书童皱紧眉头用灵力探查,“探不出来,竹林内似乎设有结界。”
白衣公子听罢不为所动,继续前行。
“公子,请您留在此地休息片刻,我前去查探一番。”书童连忙说道。
白衣公子摆摆手,“不必~”
“公子。。。”
书童见阻止不了,只得跟上去,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白衣男子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迈的铿锵有力,许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感觉。他的身体并不是天生孱弱,而是出生的时候被下了毒,虽然保住一命,但却毁了仙骨,留下一副病躯,终年靠仙药维持。
这里难道真的有可使人转命的优昙波罗花。
雾越来越浓,白衣男子视线渐渐模糊,分不清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前行。
书童被脚下的树枝绊了一下,再抬眼却已看不见公子的身影。
“公子——公子——”书童心中焦急大声呼喊。
白衣男子身处浓雾之中,脸色凝重,薄唇微抿。脚下是落叶和潮湿的泥土,浓雾中混杂着腐败的腥臭气息。
忽然,周围发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边爬过。
白衣男子心中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顿住脚步。“水蛟?”他朝身后喊了一声,却无任何回应。
双眉紧蹙,凤眸深敛,从腰间掏出一支玉箫,执于胸前。
响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大,白衣男子额头霎时布满汗珠,聚精会神的感受着周围的动静,握着玉箫的手背青筋爆出。
骤然风起,浓雾被吹散,白衣男子依稀看见不远处有一颗参天大树,远看像一把巨伞,枝叶繁茂,盘根错节。粗壮的枝条似蟒蛇,在地面不断游走。
原来这些响声就是这些枝条和地面摩擦所发出,白衣男子警惕的盯着到处伸展的枝条,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想离开它们的活动范围。
忽然,一根枝条发现了猎物,募地朝他袭来,白衣男子急忙侧身躲过,其他枝条似乎受到感应,接二连三的席卷而来。
白衣男子体力不支动作慢了一拍,被两根枝条紧紧卷起,双手双腿被禁锢,此时已是完全动惮不得。枝条不断收紧,五脏六腑被大力压迫,白衣男子表情痛苦,面色由病态的惨白瞬间变成了不正常的鲜红。
枝条上生出许多细小尖锐触须,如同针尖一般,猝然刺入他的皮肤。
白衣男人顿时明白过来,这颗树释放出灵气将猎物吸引过来,等到猎物进入包围圈,再将猎物捕获吸食。
奈何明白太晚,自己若不一意孤行,如今也不会成为这棵树的食物,死法有很多种,只是如这般成为食物,他心里有些不甘心。
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涣散,他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最终的命运。
就在白衣男子浑浑噩噩即将完全沉睡时,头顶突然出现一点亮光,青色的一团从天而降,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
“啊——”
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一个大青团正是在幻境里跌破脑袋终于找到出路的凤臻。她重重的摔到地上,浑身的骨架快要散架。“令堂的,能不能温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