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道歉的话语,却没有丝毫道歉的意味,唇角若有若无地浮上一抹笑意,一脸高深莫测。碧螺宫主见龙煜状似无意地摩挲着腰间的一块墨玉龙纹珮,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方才已然动了杀心,若不是听到龙煜的声音,她已授意香螺动手了,目光幽幽的从墨玉龙纹珮上划过,那枚毫无留情彰显龙族嫡子高贵身份的配饰。
“龙公子,此乃我碧螺宫家事,还望三位勿要插手碧螺宫事务。”碧螺宫主收敛心中怒意,多了几分商量的口吻。
“赤鱬暴动,梦川异动,宫主以为能瞒得住灵宝仙尊吗?”龙煜语气淡淡,却如同凛冽的寒风瞬间席卷而来。
碧螺宫主如遭雷击,整个人似掉进了冰窟,寒意刺骨。且不说赤鱬暴动时间尚短,外人可能不得而知,但梦川风起云涌,梦川生灵遭难,却是瞒不住的,更何况她动用了镇湖鼎的力量,镇湖鼎乃是仙尊留下的神器,与仙尊神意相通,又怎会不知梦川之事。
“宫主,万不可听他们危言耸听,我看他们必定是对我们碧螺宫图谋不轨。”香螺在一旁煽风点火。
“香螺姑娘不关心赤鱬暴动,不关心碧螺宫的声誉,却一直怂恿宫主对付我们,这是何道理?”凤臻看似不经意的问,却直接将香螺架在了火上。
众人回想起方才可不是香螺最先跳起来针对凤臻,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香螺见她祸水东引,气急败坏,“你胡说,我一心为碧螺宫着想,不能因你一个外人挑拨离间,让我们碧螺宫陷入内斗。”
凤臻不怒反笑,“好一个一心为碧螺宫着想,我倒是不知贼喊捉贼的戏码这么有趣~”凤臻说的风轻云淡,灵珠殿却一片哗然,仿佛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激起一阵涟漪。
“你这个贱人,不仅出言不逊冒犯宫主,还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今日不教训你,我枉生为螺精。”香螺一声怒吼,身体凌空跃起,寒光闪闪向着凤臻扑面而来。
熊二早已摆好架势,厚重的熊掌蓄势待发。
忽然眼前闪现一道红衣人影,将香螺与熊二隔离开来,没教训成这欺负风筝的坏女人,熊二惊愕之余有些失望。
凤臻看清花螺的身影,心中重重松了口气,庆幸花螺及时出现,没有让熊二或者龙四和香螺对上,否则很容易升级成难以调和的外部矛盾。
龙煜看到凤臻眼里的小确幸,唇角不由得弯了弯,捉住了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感受到一片冰凉,心中一凛,方才她害怕了吗?
目光冷冷扫向香螺,幽深暗眸闪过一丝狠厉的杀气。
香螺功夫了得,剑气翻转,令平地升起千层浪,水汽蒸腾,浊浪翻滚,忽的那浪分解成万千水滴,霎时化为无数冰锥向花螺刺去。
花螺手执长剑在身前疾速画圆,剑气凝结为盾,冰锥飞致离花螺三寸之处纷纷坠落。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碧螺宫主高声怒喝。
紫衣和黄衣螺仙闻声急忙飞致香螺和花螺二人身边将二人拉开。
“宫主,花螺为了外人与我动手,背叛碧螺宫,请宫主重重责罚。”香螺跪倒在地上,水光氤氲的眼中满是委屈。
一句话就给花螺定了罪,凤臻暗暗佩服香螺不要脸的功夫世间难寻,视线移向碧螺宫主,若她此时仍看不出端倪,这宫主之位真真要让贤了。
碧螺宫主痛苦的捏了捏眉心,“花螺,你为何要对香螺出手?”她并没有听香螺的话直接发落花螺,而是询问其中的隐情。
花螺此时恭敬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禀宫主,花螺当夜并非擅离职守,而是被人陷害。”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碧螺宫主眸光闪烁,身体不由得颤了颤,向后踉跄,被身边的黄衣螺仙扶住。
“宫主,您没事吧?”黄衣螺仙惊慌道。
“无碍!”碧螺宫主深吸几口气,“究竟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是!那夜我与香螺换岗后,喝了她精心准备的甘露,忽然看见一条七彩鲟鱼自眼前游过,不知为何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抓住它,结果追了许久,总看到它在我眼前晃动,一伸手它却消失不见,直到后来宫主派人来寻我,我才没再看见那该死的鲟鱼。”
“花螺,你这是要把罪过往我身上推吗?我知你为了考核日夜练习剑术,身体疲累,担心你夜里执勤打瞌睡被宫主责骂,才给你准备提神的甘露,你这般诬陷于我,良心让狗吃了!”香螺怒气冲天,心里有多慌乱,脸上就有多愤怒。
“香螺,我从未想过你会这般狠毒,可惜你布局精妙却百密一疏,你当日给我的那瓶甘露,并未拿回去。”花螺面色平静如水,无一丝多余的表情。
香螺此时如坐针毡,隐隐觉得事情不妙,难以置信的盯着花螺,事发之后她回去找过,但却未找到。
“宫主,这便是香螺给我准备的甘露,我未全部喝光,请宫主过目。”花螺双手捧着一只白色螺壳举过头顶。
碧螺宫主皱眉接过,放于鼻尖轻嗅,随后又递给身边三位螺仙。
“这是何物?”碧螺宫主开口问道,所问之人正是香螺。
香螺见碧螺宫主不知瓶中是何物,心弦轻跳,似有一丝窃喜在心中荡漾开来。
“禀宫主,这是用薄荷与菊花所制成的甘露,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可怜我一片真心,却被人认为别有用心。”香螺黯然垂泪,柔弱颤抖,我见犹怜。
碧螺宫主心中一软,看着香螺的目光不由得柔了几分,香螺是她最满意的弟子,无论才貌还是灵力,都是一众螺精中的佼佼者,亦是她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碧螺宫主,我正好略懂些花草,可否让我见识下这瓶甘露。”凤臻慵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却让很多人觉得刺耳非常。
香螺双唇紧抿,满是恨意的眸子直直瞪着凤臻,恨不得将她射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