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臻整个人不由得僵住,小心肝一阵乱颤,这下完了!
用力咬唇,唤回一些理智,骤然转身揖身行了深深拜礼,衣袖拂过脚面,荡在地上。
“弟子风筝拜见玉衡真人!”语气极为恭敬,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脚尖。
“免礼。”声音淡如清风,徐徐从耳边吹过。
等待许久的兴师问罪并未如期而至,凤臻疑惑抬眼,他此时已站起身面对自己,俊朗的脸庞如天上明月,通身的谪仙气度,让人自惭形秽,不敢靠近。
她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她,目光短暂的碰撞后,他清凉如水的目光已淡淡移开,带着拒人千里的漠然。
迅速垂下眼眸,心中飘过一丝窃喜,看来是不打算发作了,先认错再说。
“弟子莽撞,扰了真人雅兴,还望真人恕罪。”认错态度极为诚恳。
“无碍,会抚琴吗?”清润的声音飘然而来。
凤臻愕然,琴棋书画,她样样不通,后又失去满身修为,如今废人一个,直言道,“不会。”
玉衡微微皱眉,竟没想到她答得如此爽快,视线落在她脸庞,面色如常,全无羞愧之色,因吹了些凉风,一张小脸略红,杏眼黑亮,不施粉黛,如一块毫无修饰的璞玉。
凤臻疑惑之际,看见玉衡真人面色不愉,那双眼便如幽不见底的潭水,叫人琢磨不透,心想莫不是觉得自己粗鄙不堪。
“真人见谅,弟子不懂文墨,不同音律,还是不打扰真人了,弟子告退。”凤臻拱手拜别。
“难得有人听我抚琴,今夜月色正好,坐吧!”玉衡轻挥衣袖,古琴旁瞬间多了一方石桌及两个石凳。
凤臻震惊之余却不得不缓步移到石桌旁,缓缓坐下。
琴音袅袅,悠远绵长,驱散了凤臻心中的紧张。
她悄悄打量,脑海中出现另外一道欣长声影,两两比较之下,面前之人体型更健壮些,提拔如青松,而龙煜却体型偏瘦,淡雅如深林修竹。
不知何时,石桌上多了一壶清茶,凤臻并未矫情,自斟自饮,茶香甘醇,韵味隽永。
不知不觉,天空中的墨蓝已渐渐退下,一缕晨曦透过层层灰云,落到古琴上,琴弦泛起点点金光,凤臻丝毫没有熬夜的疲倦,只觉神清气爽。
琴音渐止,玉衡修长的双手拂过琴弦,抹去最后的余音。
凤臻起身,款款行礼,“今日听玉衡真人抚琴,实乃三生有幸,真人之琴音,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伸手不打笑脸人,谁不愿意挺好听的呢,留下好印象,日后好相见。
满怀憧憬的看着玉衡真人,却见他深眸似云雾弥漫,不带任何情绪,微凉的看着她。
凤臻心中一凛,急忙垂下脑袋,心中嘀咕,是不是那句话说错了。
“今日的考核不同于前两场,早些回去准备吧。”饱含深意的看了眼她别在腰间的玉笛,身影一闪,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凤臻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才发现周围一片空旷,感受到清凉的山风,方觉不是一场梦,若有所思的回了天玑阁住所。
台阶下立着一道人影,器宇轩昂,周身散发出清凛的凌冽气势。
凤臻脚步一顿,“龙四?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里有些激动,还有些隐隐的心虚。
“你去哪里了?”龙煜眸光深沉,直直盯着她的双眼。
凤臻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视线,随意说着,“睡不着,四处走走。”
“走去了哪里?”
“那一处山崖上有个眺望台,风景甚是别致,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凤臻指着身后的方向,露出讨好的笑容。
龙煜寒冷冷的扫了眼凤臻手指的方向,“那并不是天玑阁范围,你当真去了那?”
“当然,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凤臻不悦的看着他,“要是不相信就算了,我先回房间。”
“筝筝!”
凤臻顿住脚步,没好气的问,“怎么了?”
“天玑阁布满结界,你根本就去不了那里,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我隐瞒。”龙煜目光灼灼,凤臻心弦一颤。
结界?心中百转千回,她能轻松穿过结界,想必是那人的杰作。
“咦?经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觉得不是那里,谁让这里都长得差不多,你也知道,我向来不辨方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龙煜紧皱的眉头闻言舒缓下来,“筝筝,望仙山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今次前来拜师的弟子更是藏龙卧虎,不知深浅,以后万不可独自行动,下次去哪里,如若我不在,你就叫靑螺陪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凤臻幽幽望了眼山崖的方向,点头应下。“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来接你。”龙煜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稍等片刻,我进去换身衣服。”说完逃似的跑进房间。
龙煜神色突变,眸底的寒意愈盛,就像窗外凌冽的寒风肆虐而过,胸腔里最后一丝热气也荡然无存,两个时辰前起夜,远远瞧见一抹青色身影,未加思索跟了上去,最后找遍整个天玑阁,并未发现她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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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清林和远山的带领下,来到一群巍峨高耸的建筑前。
“开阳殿”三个红光闪闪的大字苍劲有力,门口矗立着两把五丈有余的巨形宝剑。
殿门打开,走出四人,除了昨日天玑、玉衡及瑶光外,多了一名身形魁梧、眉眼凌厉之人,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场,不怒自威,此人正是开阳真人。
凤臻扬起小脸,幽幽瞥了眼台阶上的玉衡真人,他嘴角带着淡然的浅笑,清澈的眸子透着疏离。
昨夜应该是巧合,他必然不会为自己破除结界,凤臻心中落定。
“第三轮考核一刻钟后开始,考场为开阳迷宫,迷宫中共有二十头妖兽,每只妖兽守护着一样法宝,诸位需要在三个时辰之内打败妖兽,夺得法宝,凡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者,可通过考核,正式拜入望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