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的人群不过一会儿就又恢复了安静,这里的官差们速度不错,或者说人们对官府的本身的畏惧使得很多事情只要有官府出面,就会很快的完成了。
“我们快走吧!”
等差不多的时候,酒珊娘牵着酒昊的手,又转头对酒宝珠说道。
“哼,难道我们不知道吗?还用得着你说!”
酒宝珍对着酒珊娘冷哼了一声,拉着酒宝珠的手从酒珊娘身边挤过去,表情非常嚣张。
酒宝珠不好意思地朝着酒珊娘笑了笑。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罢了,酒珊娘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到队伍的时候刚好在点名,酒筝娘挤到了酒珊娘的身边,问道:“你去哪里呢?怎么都没有看见你了?!”
“我带小昊去买冰水了。”
酒珊娘不在意地说道,边跟着人群走,也没有看见酒筝娘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镇子不大,管辖着周围的六个村子,村子里的人虽然都没有来,但是看起来也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一眼望过去,神龙不见首尾,非常震撼。
等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乞雨会的那个广场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酒家村并不算是大村,也不算是顶富贵的村子,排的位置不在最前面也不在最后面,刚好是落在中间。这样的位置除了人头和人脚,几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尤其是酒昊,个子矮,眼前全是腿,他拉着酒珊娘的手越发紧了,“姐姐,我有点害怕。”
酒昊小声地说道。
酒珊娘捏了捏酒昊的手,稍微弯下腰道,“不怕,姐姐在呢!等结束了,姐姐再给你买冰水好不好?”
“好。”
酒昊小声地应道,但是仍然没有放松,紧紧地攥着酒珊娘的手。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酒珊娘没说什么。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说话,都很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广场很空旷,根本就没有遮挡的地方,不过一会儿,就感觉汗流浃背。
广场的正中央有一个高高的祭台,祭台上有一根长长的旗杆,那是挂祭旗的地方。
酒珊娘仔细听周围人讲,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了一些消息。
“珊娘,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啊!”
这个时候酒筝娘从后面挤到酒珊娘的身边,亲热地挽着酒珊娘的胳膊,笑嘻嘻地。
伸手不打笑脸人,酒珊娘也不好发脾气,只是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你不是在后面吗?过来看什么?还有酒阳呢?”
“在后面呢!”
酒筝娘笑眯眯地往后面指,人群密集,酒珊娘并没有看见酒阳。她的眉头又皱起来,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响起。
酒珊娘张了张嘴巴,结果发现自己说的话根本就听不见。
等轰鸣声停止的时候,祭坛上面就站了几个人。
“肃静!”
“威武,威武....”
就仿佛是县衙里面升堂一样,一群官差的水火棍在地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场面威严肃穆。
这也的确很有效果,等水火棍不在敲着的时候,人们都不敢在说话了。
“众位乡亲父老....”
说话的是镇长,说的无非是些场面话,比如感谢乡亲父老来参加乞雨会之类。唠唠叨叨说了几乎有半个小时,这样热的天气,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酒珊娘几乎就要昏昏欲睡了。
但是这只是酒珊娘觉得昏昏欲睡而已,酒珊娘看向周围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听得眼冒精光,热血沸腾,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这炎热的天气一般。
就是酒筝娘,挽着酒珊娘的手也松了些,两只眼睛发光一般地看着祭台的方向,至于能不能看见什么,酒珊娘表示非常怀疑。
酒珊娘趁机将胳膊从酒珊娘的臂弯里抽了出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低下头,就看见酒昊好奇的目光。
“嘘!”
酒珊娘赶紧示意酒昊不要说话。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听镇长讲话,要是被人发现她每有认真听,往小了说是不认真,往大了说,藐视皇权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祭祀师,有请!”
随着镇长的话音一落,只听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又有脚步声响起,就好像就在耳旁,又好像敲在了人心上。
若大的广场,安静得很,连一丝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到。
酒珊娘下意识地抬起头,也许是角度正好,透过人群里恰好露出的那个缝隙。酒珊娘看见了祭祀师。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家伙,个子挺高,衣袍无风自动,酒珊娘突然想如果此刻能够站在他身边一定会很凉快的。
祭祀师拿着一根金色的权杖,权杖上面有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几乎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一步步地顺着阶梯走上祭台,速度好像是放慢了一般,好像每次抬脚落地的瞬间,都能看见细小的灰尘荡漾开来,但是那些灰尘却没有一丝落在他的衣袍上。
高贵,圣洁!
酒珊娘的脑海里瞬间就闪过这样的念头,仿佛从心里就想要叩拜。
其实酒珊娘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其他人现在已经是脑袋空白,一脸的痴呆。
突然,酒珊娘感觉祭祀师的目光看像了她,四目相对的时候,酒珊娘有一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三伏天里背后突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低下头,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可是再抬头的时候,祭祀师已经站在了祭台的最高处,镇长点头哈腰地殷勤地说着什么,而周围的人则激动得身子微微的颤抖。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酒珊娘一个的幻觉。
“升,祭旗!”
祭祀师开口了。
他的声线很独特,略微沙哑,却又很浑厚,声音明明不大,却又能让每个人都听得到,和方才镇长说话吼着的那种完全不一样,他看起来很轻松。
在这个王朝里,祭祀师的存在是非常神秘的,他们一般都不会出现,只会在事关朝代兴亡的时候站出来。
比如说王位交替,比如说朝代更迭,再比如说现在这样的天气异常,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出来祭祀。
也就是说,这些祭祀师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准确的说,他们是独立的个体,维护着平衡,无论是哪一个朝代都不敢招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