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客与马大四人一起将小屋中所有的木制品都搬到了院中,就连木板做的门槛门框,都拆了下来,细细查看。
是的,刘客想到的关键就是“木匠”。刘老疤是木匠世家,祖上几辈儿人都是木匠。所以,刘老疤要藏东西,很可能会用上自己的手艺。
但在将桌子,柜子,椅子,一张木制大床和一张小竹床,仔细查看了一遍后,刘客仍旧是一无所获。但他毫不气馁。在马大,林大炮,章承宗和吴迅诧异的目光中,刘客返回小屋,在空荡荡的房间内,一寸寸的细心寻找。
半个时辰后,刘客环顾四面土坯制成的屋墙,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他已经连房梁上都找过了,现在就差掘地三尺。
马大四人从前院返回,告诉刘客,刘老疤平时制作棺材的门面房中,也都正常,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物品。刘客满面寒霜的喘着粗气,咬着下唇,一把抄起靠在墙角的铁镐,冲着自家房子就去了。
一直住在这里的吴迅,快步走上前,拦住了有些气急的刘客。章承宗皱着眉看着刘客,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刘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章承宗吐了吐舌头,继续小声说道:“前院后屋都找过了,但还有地方没找。”
刘客愣了一下,望向小院两边的厨房和茅厕。由于刘客穿越而来后,从未自己做过饭,所以他十分自然的忽略了厨房。现在章承宗提起,刘客连忙大步走向低矮的厨房。
可是,在刘客将厨房中所有木制品查看一遍后,仍旧没有任何收获。此时,刘客脑门上全是汗,心中十分着急,好像自己丢了一大笔钱一样。
“还有什么东西是木头做的?还有什么……”刘客低低的自言自语。他闭着双眼,在脑海中仔细的回想。
“水缸!”马大的声音突然传来,将刘客从沉思中惊醒。刘客不是没有想过刘老疤可能将灵盐像普通食盐那样融化在水中。但灵盐与普通食盐不同,一旦融化便会散发出浓烈的异香,遮都遮不住。
“不会是水缸。”刘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不是!水缸也是木头做的。”马大平时就喜欢与人抬杠,何况这次他说得对,自然不愿服输。
“什么?水缸是木头做的?”刘客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刘客,对水缸并不陌生。但他印象中的水缸都是陶制品,从未见到过木制的水缸。
“是啊!”马大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一眼刘客,然后走到三尺多高的水缸旁边,屈指敲了几下,发出“嘣嘣嘣”的声音。这声响果然不像敲击陶器那样清脆,反而像是在敲打木板一样的声音沉闷。
刘客垮出一大步,急切的来到木制水缸前,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只见,三尺多高,一尺方圆的水缸,是由一块块木板拼接而成。然后在内部刷了防水的桐油,在外面又刷了一层黑漆。所以,若是不细心观看,还真看不出来是木制品。
“拿水桶来。”刘客看到水缸内还有小半缸清水,便让马大去拿水桶,将缸中的水,盛了出来。然后,他们几人合力将水缸抬到小院中。
刘客举着斧子,站在水缸前面,左右环视了一遍围在他周围的马大四人,然后咬了咬牙,一斧子砸在了水缸上。
“嘭嘭嘭”在砍了十几下后,水缸已经被彻底破坏。刘客终于在水缸底部发现了一个夹层。欣喜之下,刘客又连砸几下,将夹层破开,露出一个粗布口袋。
刘客伸手将粗布口袋从木头渣滓中拎了出来,然后急急打开口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郁的蓝色。
“灵盐!”章承宗看到粗布口袋中的蓝色晶体,不禁高声喊道。从未见过灵盐真面目的马大,震惊的看了看一脸惊愕的章承宗,又看了看满脸喜悦的刘客,最后将目光聚集在粗布口袋之上。
“什么是灵盐啊?”小吴迅年纪尚小,对于疍人和灵盐之事,所知不多,挣着两只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走!立刻去找章夫子!”刘客没有回答吴迅,拎起粗布口袋,扛在背上,不觉一点沉重,只觉得太轻。章承宗闻言,立刻与马大一左一右,护在刘客旁。他们两人都是疍人,自然知道这么多灵盐代表着什么。林大炮虽然不是疍人,但也明白轻重,紧紧的跟在刘客身后。只有尚且不明事理的小吴迅,欢快的蹦蹦跳跳,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四人。
“十天可以产生三钱。十五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钱是一两,十两为一斤。不对,是十六两。那三钱就是……”刘客背着灵盐快步走在路上,下意识的在心中估算起来。
“十斤左右?不是吧,就这么一点,不对,肯定不对!”刘客小声嘀咕着,然后又在心中计算了两遍,得出的答案仍是十斤多点。但他感觉背上的灵盐,至少有二十斤。
刘客稳住心神,不再乱想,加快脚步,急速冲向章氏学堂。倒不是刘客非要无私将灵盐交给章夫子,而是那个杀死刘老疤的贼人隐在暗中,让刘客不敢私吞这些灵盐。
而且马大几人亲眼看到这些,就算马大,林大炮和吴迅,刘客能够完全信任,但与他交情不深的章承宗,刘客不敢轻易相信。所以,稳妥起见,刘客决定将灵盐交给章夫子保管。刘客相信以章夫子的为人,不可能做出抢夺他人财物之事。
当刘客几人赶到章氏学堂后宅,章夫子正在书房中枯坐。上午,章夫子与几位族老商议了半天,面对仅有的半月口粮,除了节省,没有想出其他对策。现在兵荒马乱,就算村民们凑些银钱,也无处买粮。最后只能派出几个机灵的年轻族人,带着干粮,去八十多里外的肤施送信求救。
在刘客几人闯进来后,心情欠佳的章夫子,皱着眉头,站了起来。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小儿子,章夫子本想训斥他不懂礼数,过于急躁。但还未开口,章承宗大口喘着气,满脸兴奋的急声说道:“爹,灵盐,一袋子灵盐。”
章夫子听罢,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向正背着口袋的刘客。刘客笑着向章夫子点了点头,然后在马大和林大炮的帮助下,将背上的口袋卸下,放在一张矮几上。
“这里面全是灵盐?”章夫子望着粗布口袋,脸上略带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
“是!都是。俺老马亲眼所见。蓝哇哇的都是灵盐。”不等刘客开口,马大抢先说道。
“你之前又没见过灵盐,你怎么知道?”林大炮小声嘲笑了马大一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而且章二公子都说了,那蓝色的米粒一样的东西,就是灵盐。”马大高声解释道。
章夫子听到后,看向一旁的章承宗。章承宗不等父亲发问,便朗声说道:“是灵盐,孩儿亲眼所见。”
刘客不管他们几人,直接将粗布口袋打开,蓝色的光芒顿时映满略显局促的书房。章夫子稳住颤抖的手,捧起一把灵盐,放在鼻前,深深的嗅了嗅,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口袋内。
“上好的灵盐,没有掺入任何杂质。称了吗?这有多少?”章夫子脸色有些涨红,笑着高声问道。
“还没来得及。借夫子家的杆秤一用!”刘客躬身说道。
“我去拿,我去拿。”章承宗看到父亲颔首答应,呼喊着跑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