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近些天可有见到过,他?”白悠悠想了想,不知道要称呼为岐麓什么合适,索性用“他”来代替,最合适不过。
老先生径直的摇了摇头,手扶着自己的腰,说道:“未曾。前些天他与我说他要去你们那儿帮忙,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过。”
果然如此。白悠悠与风离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均无异样。
紧接着,老先生还加了一句:“说起来,他临走之前还与我留了银钱,说是这些天的饭钱。”放在腰间的手轻锤了几下,脸上是欣慰之色,继续:“那傻孩子,也不想想,现在这天灾之下,哪里来的用钱之处?”
看来,这岐麓还不算是那冷血无情之人。至少,他还知道知恩图报。
白悠悠又问了些岐麓在这里时的表现,发现他平日乐意于与人交流,还时常解人之忧,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风离忽然问道:“先生,那他的住处可否让我们看一看?”
老者欣然应允,带着两人去了先前岐麓住的屋子。
屋子内整洁的不像是一个长居的人住的样子,一床被褥,几本书,几件衣裳。
白悠悠与老者聊着天儿,风离则在屋内不动声色的四处查看。
然而,终是无所获。
告别了老者,两人面色沉重的走在街道上。
岐麓,齐肃。究竟是从何而来?隶属于何人呢?
既然那岐麓都已做了那挑拨离间的事儿,自是将自己的身份给剖开了,只是不晓得他还有没做别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可终究,还是在岐麓这件事上面失了算。
……
翌日,流风和无影回来了。先是去了客栈,没见到白悠悠,后又转来无曳医馆。
当是时,白悠悠正帮着风离在撵药,而风离则在琢磨新的配方。从两人一进门,白悠悠便晓得了结果,如她所预想的一般——人没找到。
不过,人虽是没找到,但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那便是陆南山来了。
这消息是无影汇报给白悠悠的,也就是说,没有伪装的陆南山露面了。
白悠悠恍然想起自己前两日的正事。别了风离,回到客栈内。
此时,陆南山正坐在前厅内与风天逸喝茶。
白悠悠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无什墨的影子。随后悠悠然得走过去,福了福身,先客套了两句,面上端着一贯的微笑:“陆将军,小女子丞相府白悠悠,见过将军。”
陆南山执杯的手一滞,面色不变。随后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朝着白悠悠点了点头:“嗯,我知晓的。”
自己的未婚妻,怎会不晓得?还有先前那日日相处……
摸不清陆南山说这句话的意思,白悠悠也不再虚以逶迤,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陆将军,想必您已知晓这泉曳郡闹了疫情……”白悠悠顿了一下,见陆南山点了头,才继续:“前段时间,我想起我二哥房中有一本名曰医者杂传的医书。无奈小女子,记性不大牢靠,”脸颊一闪而过的赫然,“里面有提到说边界之处的一桩疫病,所以就想问问陆将军是否有听过。”
必要的还是得说,毕竟自己知晓什墨就是他陆南山得瞒着,不能露馅。
闻言,陆南山清声回道:“此事,我方才已听了天逸与我说了。实在是抱歉,我却是没什么印象。”
白悠悠神色由原先的希冀逐渐变为暗淡,难不成真的只能靠风离一次次的试验了么……
陆南山的话并未结束,他还在继续:“我已飞鸽传书与我的军师,想必他会有些许印象,如果真的遇到过的话。”
白悠悠抬起头,问:“那……得多久?”
时间自然是越短越好,时间不等人,生命不等人。
陆南山稍加思索,定声回道:“两天。”
见白悠悠仍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一旁的风天逸不由开口劝了句:“白小姐无需忧心。将军身旁的军师风某亦是有所熟悉,他是我所见过的一位奇才,过目不忘。”
白悠悠定了定神色,勾出一起微笑,向风天逸道了谢。
过后,气氛一时尴尬起来,游离着一丝赫然。
白悠悠清咳了声,正准备寻个理由遁了,不想却被风天逸抢了先:“风某有要事在身,就劳烦南山你好好陪一会儿白小姐。”
我不需要陪啊!!白悠悠内心无限呼喊,却没被风天逸收进意识中。
说完,风天逸便着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离开了,留下白悠悠与陆南山面面相觑。
陆南山看着白悠悠,默不作声,似是在研究她。
白悠悠只左右看着,努力想要忽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始终不得其法,最后,随便找了个话题开口:“我与无曳医馆的风大夫发现了一名行迹可疑的人,名唤岐麓。”
陆南山自然是知道岐麓的,只是他不是一直一副乖巧的模样跟在白悠悠身后,怎的又形迹可疑了?于是,疑惑得看向白悠悠,清声开口:“何以见得?”
“原本,百姓们是不知道别院的粥与医馆内的粥是有所差别的……而前两日早晨,岐麓却与他们提起,似是有意挑起他们的愤怒。”
“后来,我们派了人去找他,却没找到……又去了他先生那里,才得知,他原本名字不叫岐麓。而是,齐肃。”
白悠悠本意是打发尴尬的气氛才说的,说着说着,却是有意询问陆南山的意见,看看此事有什么大的干系,是否需要多费些功夫抓到岐麓。
陆南山本是一脸平静的听着,忽然听到齐肃的名,忽然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思索一番,眉头轻皱。
见此,白悠悠心里意识到陆南山可能认识这人,却没问他,只继续:“不过,这最近确实是有些忙,我身边人恨不得一个拆成两个用。哎,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儿啊!”
白悠悠此话不是抱怨,而是向陆南山阐明自己的意思——我很忙,没空管这个。
其实按理说自己不说也没什么差,但白悠悠已然习惯不着痕迹的将与自己与无关的事抛除在外。
陆南山眼神晃了一下,随后像是没明白其中的深意般,开口:”既是如此,那不若我向天逸说一声?确实,白小姐怎么说也是白丞相的掌上明珠,不应受此磨难。”
白悠悠见他一副替她着想的模样,心里暗戳戳得想着,还不是那玖熙皇为了给你出气才把我发配到这儿的?眼下却给摘了自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