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传书之时,想着也是闲来无事,到这儿说不定还能有所用武之地,于是便启程来了这边。”冯意从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作出一副风流书生的模样,含笑看着白悠悠:“再者,还能来瞧上一瞧咱们京城响彻一时八卦的女主角。”
这个军师倒是有意思。
白悠悠就着空的位置坐下,为冯意从添了茶,慢悠悠回道:“怕是要让咱们的冯大军师失望,我只是一平常的女子罢了。”说完,将他的茶盏往手旁推了推。
冯意从毫不客气地起身接过杯盏,调笑道:“怎敢劳烦前将军夫人为我添茶?”
在未退婚之时,身边的几个丫头便会偶尔的称呼自己为“准将军夫人”。几番阻止未果,白悠悠便随着她们那么唤了。
先前习惯了如陌她们的调笑,白悠悠顺口接下去:“昨日之事何以留作今日之忧?冯军师这话若是让程姑娘听了,怕是要惹得美人心伤,继而陆将军心怜的……”
一如既往的对话,自己平日就是那么回如陌她们的称呼的。
冯意从听言诧异了片刻,没想到这白小姐出乎意料得好相处。接着端起手中的茶饮了半口,笑道:“如此,确实。”随后,抬眼看了下一旁的陆南山,不嫌事大得挑衅:“可不敢因此影响了程姑娘的心情,那可是咱们胜远大将军的心头好呢!”
桌下,陆南山握了握原本放置在腿上的手掌,轻挑着眉头,看向冯意从。
另一边,风天逸则是在心中默默为冯意从祈祷着。在诸多好友中,有两人是绝对不能惹的,一是七皇子玖熙樾,二便是眼前的陆南山。
七皇子便不用多说,身份在那儿,大家是不敢惹的。皇亲国戚,即便是再亲近的好友,玩笑话也是要讲分寸的,更何况还是一群混迹官场的人?
至于陆南山,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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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七八年前。
陆南山某次刚从边关回来,一群人在酒楼里面为他接风洗尘。
原本,陆南山对这些各类的宴席是极为不喜的,也是极力劝阻,却耐不住大家的坚持而点头答应。
兵部尚书之子闻青峰也是一同出现在宴席上,此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唔,暂且称之为直爽。面见圣上与会见友人,是完全不同的两幅模样,一谨慎细微,一率直无介。
所幸他人品还不错,这才勉强维持着自己岌岌可危得交友圈子。
美酒在手,却无美人环绕。就像是吃饭只给粥不给菜一般,着实不够齐全,因此宴席上不免有几人在私底下埋怨抱怨。
玖熙樾、风天逸、陆南山以及闻青峰围着一张桌子坐。
听着周围人的埋怨,玖熙樾也开口打趣:“南山,你说你这在军中过得清苦是别无他法,回了京城还不好好的放纵一番,仍旧守着军中的规矩作何?”
风天逸在一旁,笑意盈盈:“我可是与你说,咱们这京城的女子甚是娇滴,说不定就能化了你那铁骨铮铮,成了京城的最受青睐的儿郎。”
闻言,陆南山也只是无任何反应得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转移话题:“我可不敢与你抢这名号……说起来,这酒较着军中,口味轻缓了不少。”
风天瞥了瞥剩下的那位,不予认同:“你这话可是让青峰情何以堪?”
桌子边,闻青峰已经喝的满脸通红。见几人看着自己,朦胧着眼神接话:“对对对,南山你既是回了京城,这美人在怀是万万缺不得的。”说罢,闻青峰回头对着自己的暗卫吩咐:“去,将那星月给唤来!”
暗卫也是尽职尽责,不论自己主子是醉还是清醒,不多时,便将方才闻青峰口中所谓的“星月”给带了过来。
眉眼如黛,腰若细柳。那女子一身红衣,柔柔弱弱得站在那儿。
闻青峰甚是满意的对着陆南山说道:“瞧瞧,这星月不错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说着,踉跄着脚步,闻青峰将星月一把推向陆南山怀中,接着道:“身形不错吧!”
陆南山见女子朝自己倒过来,皱着眉,从风天逸手中拿过他的扇子,抵上倒过来女子肩上。于是,星月倾倒得动作戛然而止,稳稳得立在了原处。
星月脸色由娇羞转为赫然,呆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陆南山眼神闪过一丝凌厉,看着闻青峰。身侧,风天逸拖着凳子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杀气腾腾啊。
谁知,闻青峰已喝的完全没了意识,仍旧在吹嘘着自己的眼光:“我说南山,我给你找了这么一个清风拂柳得女子,你不给点什么好处与我?”
陆南山轻笑着,缓缓开口:“好处么?可以,容我好好想想。”
身侧,风天逸又退了一步,玖熙樾一副看戏的模样坐在原位。
醉酒的闻青峰仍是不明白自己当下得情境,继续:“好。那我就等着。”闻青峰又喝了口酒,随后摇摇头,不甚舒适得皱了眉:“不行,今日我喝的有些多了,我就先回了。南山你记得许我的好处啊!”
言罢,闻青峰便由自己的小厮给扶着胳膊,晃晃悠悠地走了。
桌边,玖熙樾好奇地开口,问:“你是要许他什么好处?”
风天逸也是又走近,坐回了原位,神色不变,却暗自竖着耳朵听陆南山的回答。
陆南山为自己斟了杯酒,缓缓喝了一口:“他不是最想去与冯意从好好聊聊么?我明日便派冯意从去他府中做客。”
风天逸与玖熙樾两人怔了一下,默默对视了一眼,眼神划过对闻青峰的同情。
冯意从与闻青峰是两个死对头。两人每次遇见,均是一场灾难。自然,这灾难,主要是对于闻青峰而言的。
于是,接着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冯意从都会准时到尚书府做客,风雨无阻。而闻青峰也是在那半个月后,沧桑了不少,见得陆南山便绕道走,生怕他再想起星月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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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悠瞧了瞧眼眼前的景象,眼见事情要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赶紧清咳了几声:“冯军师,不若咱们来聊一下我所说的那本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