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渡走了,黎听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看着刚才两人站的地方。
刚才秋渡说完那些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少年修长的背影,孤独且寂寥,让黎听心疼。
自那个雨夜过去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黎听没有收到秋渡的任何信息,也没有见过他,他仿佛又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这天刚起床的黎听接到了顾氧的电话“阿听,好长时间没见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黎听想到今天上午不用上大提琴课,便应下了。
约定好时间地点后,黎听开始洗漱。
约定的地点是黎听顾氧夏婵三人常去的一家餐厅,名叫桃之。
当黎听推门进入包厢时,发现处顾氧和夏婵外,唐远川和赵祖儿居然也在。
赵祖儿嬉皮笑脸的朝黎听打招呼“嗨,惊喜吧。”
唐远川也笑着同黎听打招呼“嗨,快坐吧。”
坐下之后,顾氧才凑到黎听耳朵旁悄悄的说“赵祖儿昨晚上在我们家住的,早上听到我给你打电话了,就死皮赖脸的非要跟过来,谁知道还把唐远川也叫过来了,我也很无奈。”
黎听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她从一进来看到唐远川和赵祖儿之后,就下意识的寻找秋渡的身影,但秋渡没来。
唐远川看着对面思绪飘到千里的黎听,勾唇一笑。
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祖儿,阿渡确定不来?”
赵祖儿本来在和夏婵还有顾氧聊天儿,一听唐远川说道秋渡,就立马皱了眉“不来啊,不是跟你说了吗,看来你一点都不关心阿渡,阿渡生病了,我昨天特意去阿渡家看了,他家的管家说阿渡已经断断续续发烧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昨天刚好了一点儿,我昨天去,连阿渡面儿都没见着。”
本在倒水的黎听,听着赵祖儿的话,水一下子倒到了手背上,白嫩的手背噌一下的就泛了红。
夏婵和顾氧赶紧凑上去,把水壶拿开,给她擦手。
夏婵“你怎么了阿听?”
顾氧也很担心的看着黎听。
看赵祖儿和唐远川也在直勾勾的看着她,黎听笑了笑“没事儿,昨晚上没睡好,精神有些提不起来。”
顾氧敬佩的看着黎听“你是不是又练琴练到半夜。”
黎听胡乱点点头“是啊。”
赵祖儿也一脸敬佩的看着黎听“阿听你厉害啊,但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拼啦,经常熬夜,对女孩子的身体可是很不好的哦。”
而没有说话的唐远川和夏婵,都在默默地看着黎听,五个人里,也只有唐远川和夏婵看的最通透。
吃完饭后,黎听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赶往琴行。
再从琴行走出来,已经是黄昏了。满天的彩霞,让黎听压抑了一天的心情有所舒缓。
将大提琴交给司机“吴叔,您先回去吧,我散步回去。”
今天她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拂柳湖就在前面不远处。
此时的拂柳湖,夕阳洒在湖面,照的湖面波光粼粼。
黎听走在拂柳湖的小道上,擦肩而过一个个陌生人,突然黎听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她正前方的不远处,有位穿白衣的少年站立在那里。
一个星期不见,少年瘦了,脸色还是苍白的,彩霞印在少年身上,有种病态的美。
就是这样一个秋渡,让她泪目了,心底有一处,已经泛滥成灾。
黎听快步向秋渡走去,风扬起她的马尾,一张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关心。
“你还好吗?”说完黎听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看看这糟糕的开场白,真是糟糕透了。
秋渡缓缓的牵起黎听手,声音沙哑“不好,一点都不好。”
握着黎听的那只左手,是冰凉的,黎听叹了口气“去医院看看吧。”
黎听有些气恼江青竹,怎么当人后妈的,继子病了都不管。
就这样,两人一路牵着手,到了第一医院。
秋渡看着黎听忙前忙后挂号,排队,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来来往往的人不免驻足多看一眼这个白衣少年。
一位穿着白大褂,年近五十,头发已经稀疏,矮矮胖胖的男人朝秋渡走过来“秋少爷,您是来看病的吗?”
秋渡苍白的俊脸看见来人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头,还不等男人说什么,秋渡再次开口“不麻烦李副院长了,有人陪我来的。”
李副院长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到有个穿着淡蓝色裙子,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在挂号处排着队。
李副院长一脸他了解的样子,对秋渡笑了笑“那秋少爷,我就先走了。”
李副院长刚走,黎听就拿着排号单走了出来,一脸担忧的看着秋渡“是不是很累,先坐会儿吧。”
不一会儿,有护士走过来给秋渡打点滴。
黎听从小到大就有些晕针,所以她从小到大就没有打过针,生病也都是喝药。
看着护士从皮套里拔出针头,黎听的心就开始跳起来,再看看秋渡那双好看的手,手指纤细修长,黎听弱弱的开口“那个,护士姐姐,您下手轻点儿哈。”
为秋渡扎针的护士看着大概已经三十多岁,她看着一脸担忧的小姑娘笑了“帅哥,看来你女朋友很喜欢你啊,瞧瞧那一脸担心的样子,放心吧啊小姑娘,姐姐技术很好的。”
黎听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瞬间红了脸,急忙开口“不,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在坐在一旁的秋渡,伸出的右手已经摸上黎听的头顶“嗯,她很担心我。”
黎听瞪着眼睛看着秋渡,秋渡则一脸宠溺的笑,黎听脸红脖子粗的有些囧。
护士姐姐笑了一声,走的时候感叹一句“唉,年轻真好啊。”
护士走后,黎听避开秋渡的手“你,你胡说什么呢。”
秋渡稍稍俯身,肩膀轻压在黎听的身上,声音低沉,泛着沙哑“迟早都会是的。”
黎听伸手将秋渡的的肩膀摆正“你,你坐好,别乱动,当心回血。我去给你弄个热水袋。”
说完,小姑娘就慌张的离开了,秋渡失笑。
母亲去世后,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秋与维给了他物质上的生活,但从未给予过他一丝陪伴,在遇见黎听见,秋渡已经忘了被人关怀是一种什么感觉。如今看着黎听为他忙前忙后,秋渡的心里很暖,暖到无法言语。
十分钟后,黎听提了一大袋子的东西回来了,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暖水袋,小心翼翼的放在秋渡的掌心下,笑着对秋渡说“这样就不怕输进去的液体冰凉啦。”
一旁也在输液的男同志,摇了摇头,这姑娘脑子是不是有点儿问题,大夏天的,何来冰凉一说。
黎听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饭盒“这是在医院外面买的,可能不是那么的合你胃口,但时间还长,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吧。”
秋渡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输液的手“没办法吃。”
黎听无语“你不是还有右手吗?”
秋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有力气。”
黎听瞪着秋渡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了,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吃饭。
秋渡吃了两口后,从黎听手里拿过一次性勺子,挖了一口饭对着黎听“张嘴。”
黎听看了看四周,但抵不多秋渡的强硬,张开嘴。
一旁在输液的男同志,看着一旁也在输液的男同志和女朋友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着饭,男同志眼泪汪汪的看看旁边,再看看自己,一个人从下午一点就来排队挂号输液,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上,越想越可怜,擦擦眼泪,暗暗的下了决心,从明天起,他就开始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