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个红斌到底是什么水平,但是能得到德悲大师的首肯收纳为关门大弟子那么也是一位高人了,刘梓峰也没有过于为难请了医生问了父亲的情况,得到医生的许可之后,刘梓峰恭敬的请红斌师傅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红斌小时候就被父母扔到了大山中自生自灭,好在德悲大师上山采药才发现了嗷嗷待哺的红斌,当时情况十分危险,有几只野狗正在留着口水舔着红斌的小脸蛋,德悲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把几饥饿的野狗惊吓的屁滚尿流的跑掉了。
从此小红斌就一直被德悲大师抚养,看这个孩子与佛有缘,就归在德悲大师坐下剃度,因为德悲大师是佛学大师是有民国颁发的度牒的。在94年后,德悲大师专门出了一次远门,也是德悲大师少有的走的最远的远门就是为了给红斌办理一张官方戒牒,使得小小的红斌受了具足戒成为一名正式的有戒牒的僧侣,使得红斌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真和尚。
红斌的名字是因为他身上带有红色纹身,上面就写了红斌二字,虽然红斌小时候多次想要洗掉这个纹身以净身侍佛杜绝红尘,但是德悲大师却说一切皆表象心中有佛身乃皮囊,因此红斌这个名字即是红斌俗家名字,也成为了他的法号。
红斌成为法师之后也是到处行走,德悲大师已经身体大不如前,只能在佛像前诵经,一切院内都是红斌操办,后来红斌又收养几个小童伺候德悲大师,自己则越来越多的接触红尘事物,太多的人慕名而来寻找德悲大师,打扰了德悲大师的清修。德悲大师一般情况都会好言相劝然而总是有人不死心在院外或者山上想尽办法的寻找求见德悲大师,所以就有了红斌代替德悲大师走出去行走的事情。
虽然刘梓峰不知道红斌的名头,但是红斌在当地甚至全国也是有名有姓的高僧大师,非常多的寺院法事都会邀请红斌参与,随着名气声望的剧增红斌已经非常难得有时间随心所欲的选择,真的是俗事缠身被盛名所累,好几次红斌求告德悲大师座下求师傅不要派他出门只想一心向佛陪着师傅每日早课诵经。所以早在5年之前,红斌就已经淡出人们视线和德悲大师前往一座深山无名小庙中潜修。
何家知拼的一身蛮力在荒山野岭苦苦寻觅了2个月才找到了德悲大师潜修的庙宇中,被德悲大师和红斌好生照料几天才醒过来,何家知苦苦哀告求德悲大师出山救助,还拿出了弘一大师的度牒文告和蜡封竹签作为信物。
弘一大师当年和德悲大师同出一个师傅门下,对德悲大师有救命之恩,德悲大师看了何家知持有弘一大师的度牒文告那是非常惊讶的,因为度牒文告那是官府给僧侣的身份证,没了这个可没地方补。弘一大师也是因为刘家捐了30年香火才用自身度牒为凭证让何家知去请德悲大师的。
弘一大师和德悲大师至少40年没有见面了,两人并没有留下任何信物可做凭证,弘一大师处于无奈为了能够让何家知证明自己身份就把度牒出借,虽然是下下策,但是的确有效,德悲大师看了这民国的度牒可是和自己的度牒是同版的别人无法伪造,所以非常直接的就认定这是弘一大师派来的人,对何家知也是关怀有加,给他用了上好的伤药,还亲自诵经百遍祈福加持。
但是德悲大师毕竟身体的确不行了,百岁高龄的人想要下山远行实在不现实,德悲大师看何家知言辞恳切又有弘一大师亲笔信陈述事情利害曲直,所以决定再次派出红斌作为自己的代表到刘家走一趟,承诺给红斌这是最后一次放他下山,此间事了必允他远走避世去佛国寻一处圣地修佛去也。
出家人慈悲为怀,红斌虽然心中百般不愿远离师父,但是师命难违,刘家的情况也是摆在眼前一条人命等待救助,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原则,红斌静坐佛堂用了两天说服自己之后才和何家知一起到了刘家。
“红斌法师,一切就拜托您了,您请……”到了病床前,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父亲,虽然医生说麻药已经过了时间,但是父亲没有醒来的迹象,呼吸机已经撤下,刘老爷子可以自主呼吸了。看上去老父亲呼吸还算平顺,但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而且泛着青光的蜡黄消瘦的脸颊好似骷髅一样,两眼深深凹陷进去,颌骨都凸显了出来,看着老父亲的病颜刘梓峰眼圈不由的又红了。
“阿弥陀佛……施主见谅……”口宣佛号之后,红斌也不多说就轻轻坐在刘梓峰父亲的身边拿起了那干枯的手掌。刘梓峰父亲的手如同干枯的树枝一般,只有一层薄薄的老皮覆盖基本上骨骼都已经漏出来的样子那是真正的皮包骨头的形象。
轻轻抚摸几下之后,红斌低头仔细看了看刘梓峰的父亲的手,然后仔细左右查看和对比两个手,发现手掌中有一条黑线顺着血管蔓延直达颈后。
红斌前前后后查看了几次之后轻轻给刘梓峰的父亲盖上被子然后低声说了句:“阿弥陀佛”就转身离开了。
刘梓峰连忙带着何家知紧随着小跑几步跟着出来门,还没开口就被红斌大师首先发话问道:“施主请了,您父亲的情况我已经看明白了。这……”
“请问大师如何解救?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就是了!……”刘梓峰看到了希望,来的大师不少从来没有几个人能说看明白情况的,大多都是摇头说无能为力另请高明,这次红斌大师就这么看了看就能说明白情况那么是不是父亲就有救了?
红斌摇摇头说道:“施主莫急,让小僧给您说的明白……您父亲的病不是病,这是孽果报。现在有生灵开智之物向你父亲求索,你父亲无法给予所以果报降临,此事无解。一切是非皆因果,唯皈依我佛得解脱。阿弥陀佛……”
“果报?孽果报?生灵开智?……这个,还请大师多多指点,我必重塑金身修缮庙宇刘家世代供奉佛祖!”
“阿弥陀佛……世人多烦忧自沉迷谓之此间乐,佛曰万事苦度人解脱。佛曰:“业有三报,一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二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三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您父亲就是因果而成现世报。本世命中全皆无,万般皆是自多求!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既然选择了忘却慈悲,那么何必求安康那?如果施主非要听的明白,那么小僧斗胆说一句,您父亲这是自作自受,别人救不了他,平日心中无我佛,死到临头抱佛脚,除非一朝顿悟立地成佛,否则这报应已经来了,该去地府还是阿鼻地狱都自有阎罗或菩萨度他。……言尽如此,小僧这就回去告知师父那边交了差事便罢,施主敬请自便。”
说完话,摇着头红斌就敲着木鱼一步一宣佛号的向外面走去,刘梓峰连忙拉扯住红斌大师的僧袍苦苦哀求,而何家知更是直接跪在红斌大师的面前不让红斌大师走。
“大师救我啊,大师求你看在弘一大师面上,救救我父亲吧。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还没享几天清福,就算走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也肯请大师让我父亲能醒过来留下几句话吧!”说着刘梓峰慢慢的跪下了,眼泪哗哗的下来了。
“施主何必如此,你已经求了贵人相助,何必烦扰我佛。我佛慈悲自有菩萨度一切危劫,但是我佛从来不会插手道家的俗事!既然玄元众圣之师座下门徒已经为施主做法了,我佛加持已经无法度尔往极乐净土。”说完话红斌抽出刘梓峰抱住的僧袍后,依然端着木鱼一步一敲的宣着佛号离开。
“大师请留步,请大师明示啊……求大师明示,指点迷津啊……快家知给我拦住大师……”刘梓峰和何家知前前后后的拉扯,终于执拗不过两人连翻的阻拦,红斌大师被两人胁迫夹持到一个客房中。
何家知连忙递上一杯香茗,然后恭敬的站在门口堵住大门看架势死活不会让红斌大师出门,刘梓峰看了一眼堵住客房大门的何家知然后轻轻点头后对红斌大师说道:“大师这是一张金龙卡,算是我个人给您的香火供奉。请收下吧……”
刘梓峰双手恭敬的把一张金龙卡递到了红斌大师面前,红斌大师眼皮都没有抬依然手持木鱼不停的颂念着金刚部不动佛心咒。刘梓峰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弓着腰恭敬的双手端着银行卡,红斌大师不停的颂念经文却已经入定一般。
小半个小时过去,刘梓峰的汗早就顺着脖子留下来,手上的薄薄的银行卡也不停的抖动着,但是眼中充满了真诚。
停下木鱼之后红斌大师闭着眼睛说道:“施主切不必如此,此番前来为的是为了却师父的因果报,我师父被弘一大师所救,这次施主求告也是应了果报。因果循环自有道理,就算是在佛前诵经百年也躲不过,该了的就要去了了才是解脱。
只恨我佛只度有缘,无缘颂佛也无用,师父侍奉佛祖近百年了依然逃不过俗世因果。……阿弥陀佛……”红斌大师说完这些之后又颂念了一遍经文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施主,你对我佛至诚,弘一大师已经说得明白了,你供奉我佛三十年香火,使得庙宇金身璀璨,菩提知晓自会有大功德降临加身。
但是并非因为您供奉我佛香火,我佛必然就要度化于你,佛度天下悲苦之人是我佛慈悲,人为求解脱万事苦而供奉我佛。但是这不是交易,不是交换!
您父亲的情况,就算是您全部身家捐入佛门也是无用的,因果之事,从因而发,果为现时求佛佛应,果报来时求佛佛不语!我佛慈悲如果人人皆以为世间凡俗财帛可以买通神佛那么佛还是佛吗?
尔之供奉香火乃是凡俗物,佛对人无求,佛有执念不为佛曰地藏菩萨。地藏菩萨发宏愿地狱不空不成佛。所以我佛无求众生而!你修金身修庙宇奉香火供僧侣膳食为之大善,然此事不足以求我佛,因我佛无求众生也。
你父亲的事,起因就是已经求得玄元众圣之师座下门徒施法,而玄元众圣之师座下门徒施法也因因果牵绊。今你已经求的玄元众圣之师座下门徒再次给你施法,自己种下的因还需要自己来解自己的果。
小僧自会为您父亲诵经百遍,从此离去到佛祖面前诵经不停,报施主惠德。……施主不用再阻拦了,多说无益,速速去求元众圣之师座下门徒为你父亲解脱方为上策。”
“最后送施主一言:佛徒入世普度众生,道徒避世只为长生。佛解危渡惡感众生苦开极乐门度你度我度他。心向我佛时,知因果,畏因果,方可解因果!求佛总是解因果而不知因果不畏因果,佛不解也!心有我佛,知因果,畏因果,因知畏而因果自解脱。
心向道时,逆天搏命,索求无度不知因果,怀大无畏行逆天事,谓之求道,恰恰背道而驰。道法自然,避世修行不食人间烟火为的就是避凡俗因果报,道无法解无法度无法救只能避,唯我佛无上有掌中佛国可度一切有缘。
心有道时,道法心生,游离法则缝隙迷途中寻找光明谓之求索。我佛光明指极乐门度众生往,道无途皆自寻而。……阿弥陀佛……施主留步了。”
说着话红斌大师走到门前,何家知还想伸手阻拦,但是被红斌大师轻轻挥了一下僧袍的袖子,何家知犹如被卡车撞了一下一样撞到墙上两眼冒着星光点点,缓了缓才反应过来这时候红斌大师已经走出了门外。
而刘梓峰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一言不发。何家知连忙跑过去到刘梓峰面前说道:“少爷,红斌大师走了,要不要我再去追回来……”
“不必了。……走吧让他走吧,他的意思是他也救不了我父亲了。”刘梓峰脸色苍白的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