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林清悦的身体不知为何越来越差,心悸,晚上睡不着,吃东西也没有胃口,圣昊请了医师过来,医师只说是她平常体质太差,又加上失眠,导致内分泌紊乱,吃点药调理下就好。
可是医师的药吃了很久都不见好,林清悦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头发也在大把大把地掉。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当初儿子没有找到时,她也是失眠,整夜地哭,现在儿子找到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没睡几天又开始失眠。
圣裁把白药辰都请了过来,白药辰看完后说的话和之前的医师一样,开了些药给林清悦,是让她安神调理的药,可是吃了那药后,她便能睡着了,只是越睡越贪睡,而且她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
圣昊着实担心,没日没夜地守在林清悦的床前。他也是茶饭不思,人变得很憔悴。
林清悦昏睡着,偶尔醒过来,就温柔地摸摸儿子憔悴的脸说:“昊儿啊,母亲真没用,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了,我这身子又不行了。看来,母亲以后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的舅舅。”眼泪从她深凹的眼窝里流了出来。
圣昊拼命地摇摇头,说:“母亲,您别说丧气话,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们三个人以后还要一起过我们的生活,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没听他说几句话,林清悦便笑着又昏睡了过去,眼角的泪都还没干。
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白药辰来看过后摇了摇头,说:“我也爱莫能助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她很有可能哪一天便一睡不起了。”
听到白药辰的话,圣昊和林雾羽都伤心得流下了泪来。这期间,大夫人没有来过,她嫌晦气,圣伟光更不会来。圣裁来看过一两次,问了几句病情就又走了。圣罗兰倒是很关心,天天都会来让圣昊去休息,自己替他照顾林清悦一会。而白果儿,什么话都没说过,但是每日三餐,换洗衣服,都是她在安排。
果然如白药辰所言,三天后,林清悦便彻底地停止了呼吸。圣昊抱住她已经渐冷的身体,泣不成声,他想不到和母亲相聚的时间是那么短暂,没能让母亲过上几天好日子她便走了,圣昊觉得好懊悔好遗憾。林雾羽在边上也是哭得不能自已,他看上去也是瞬间老了很多。
刚办完喜事没多久,圣府又办起了丧事,不过因为林清悦的身份,他们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偏厅弄了个灵堂,停柩几天,等到日子再下葬,而那几天,圣昊便天天跪在那里,穿麻戴孝,为母亲守灵。
林雾羽守了两天也病倒了,只能回房间躺着养病。
灵堂里只剩下圣昊一人,他默默地跪着,烧着纸钱,说:“母亲,昊儿不孝,没有照顾好您,希望您能安息,昊儿烧给你的钱你都拿去用了,别省,您活着时候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以后你就有多少用多少,昊儿每年都会烧给您!”
说完圣昊泣不成声。
灵堂门口站着白果儿,她黑黑的眼眸在黑暗中亮亮的,她看着灵堂内哭泣的圣昊,很替他难过。
她走进灵堂。听到脚步声,圣昊抬起头来,看到是白果儿。这几天白果儿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他擦了下眼泪,镇定了下,说:“这几天谢谢你了!”
白果儿淡淡地说:“我也没做什么,我和姨娘虽然相识不久,但是我挺喜欢她的性子,温柔恬淡,所以,我也就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圣昊摇摇头,说:“不,你做得很多,你比圣家任何一个人都做得多。”
白果儿叹了口气,说:“都过去了。你要保重好自己,别太过伤心!”
圣昊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白果儿也是站着也没说话。
圣昊看着自己面前还在燃烧的火盆,呆呆地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母亲为什么忽然就病了,而且这么快就药石无用。我记得我刚见到母亲的时候,她虽然身体有些弱,但是远远不到送命的地步。”
白果儿想了想,说:“听你这么说起来,确实有点奇怪,我也是觉得太快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能让我看看姨娘的遗体吗?”
圣昊看着白果儿说:“你父亲医术应该高于你吧,连你父亲都束手无策。”
白果儿说:“他制药是一把好手,医术确实在我之上,但是我从小耳濡目染,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让我看一看,没什么最好,如果有什么,这么久了,说不定身体上会表现出来。”
圣昊听了觉得有理,就赶紧起来,带了白果儿来了灵堂的后方,那里停着一个棺木。圣昊打开了棺木的盖子。
当他们两人看到此时林清悦的模样都呆住了,就连毫无医术的圣昊都看出来了,林清悦的遗体有蹊跷,她的七窍都渗出血来,而且嘴唇和指甲都发黑。
白果儿惊惧失声,说:“这是中毒了呀!”
圣昊悲愤交加。他想不通是什么人要下毒手毒害自己与世无争的母亲。
白果儿沉思着说:“可是为什么之前我每天都来,也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想来这毒是日日夜夜累积下来的,每日的剂量很小,不易察觉,只是那毒在日复一日地蚕食你母亲的身体。现在她不在了,那些毒便渗出来了。”
圣昊紧握拳头,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白果儿摇摇头,说:“我对毒不太了解,我能装一点血在瓶子里吗,也许日后能有所发现。”
圣昊同意了,白果儿去找了个瓶子来装了一些林清悦脸上渗出来的血。然后圣昊用湿毛巾给母亲仔细的擦干净了脸,便把棺木的盖子盖上了。
此时的圣昊,内心已经被愤怒充满,他想要冲出去,对着圣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大喊:“是谁毒害了我母亲!?”
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