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君渐渐失去意识,天空似乎也是雾蒙蒙的,不知是真的乌云开始密集,还是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轻,似乎要脱离开那沉重的桎梏,有一种解脱的释然,也许就这么撒手而去也是一件幸事,这样身体和心灵上的疼痛就感觉不到了。
心灵上的疼痛,他依稀看见那历久却依旧清晰的面容,那么纯真那么旖旎。想到她,他心底一紧,这疼痛感伴随着他多年。
是了,不能放弃,正是这份执念让他活着,不说是苟且残喘,起码不悲不喜地活着。现如今,也是这份执念,让他的意识又渐渐清晰起来。
这时,他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抚在他的额头上。这双手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递一股气,很舒服的气,他能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断了的筋骨似乎在渐渐愈合。
也不知过了多久,寒君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家的房间里了,不远处,月新儿正闭目打坐,她的身上有层淡淡的白光,这白光里面有浅浅的红,仔细看,白光中有无数绿色的流光一闪而过。房间里并无他人,也出奇地安静。
天不知何时早已黑了,寒君尝试着起身,发现除了全身有些酸痛,疲软得没什么力气外,所有的伤似乎都已没有大碍了。
听到寒君有了动静,月新儿睁开了双眼,她身上的光也淡下去瞬间不见,她起身走近阻止寒君说:“寒君,你不用起身,你的伤虽无大碍,但是还是需要些时间调养和恢复。”
寒君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请月新儿坐下,面露诧异地说:“有劳堡主来看望,我怎会在这里,不知被何人所救?”说完他仔细看了下月新儿,发现月新儿的气色不是很好,他也回想起适才所看到的景象,满心疑虑。
月新儿见此,也不打算隐瞒,寒君如此舍身为她,是值得信赖之人。于是她将自己隔着很远变身成猎隼跟着他们,以及等待夭勒飞走后再用治疗术医治了寒君,刚才寒君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对自己的耗损进行恢复。
听了这些,寒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似乎已经超出他能理解的范畴。
月新儿知道他一定会有如此的反应,倒是没有惊讶。只是月新儿没有时间再解释,她接着说:“寒君,我身上的事情,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的,不过,我想知道,夭勒有没有把第二个消息告诉你?”
寒君在震惊中有些缓了过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幸好他以为我必死,最后告诉了我,第二个消息是圣昊已经带人往修罗域赶去,不过,夭勒说他在圣光阁的暗探告诉他,有人要置圣昊于死地。他说圣昊这一路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听完这些,月新儿脸色铁青,嚯地站起身来,只说一句寒君好好养伤便转身离去。
徒留寒君愣坐于床上,消化刚才月新儿给他的大信息量。
月新儿回到了月神殿,殿中的泉水在月光下流动,水光闪烁。月新儿一路过来,似乎已有主意,她先去医治了山猫,然后召集了白兽君、易危和羽鹤。
月新儿连续医治了两人,脸色非常不好,身体一阵阵发虚,但是时间急迫,她直接对着几人说:“我已获知我的两位挚友的消息,他们现在都危在旦夕,我想去找他们。”
所有人面露焦急之色,白兽君忍不住说:“堡主,你现在的身体……而且,那两个消息我们没有求证,不一定是真的。”
月新儿摇摇头,说:“我叫你们来,不是跟你们商量,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定。这两位挚友,于我非常重要,无论消息是真是假,无论他们是死是活,我都必须去。”
羽鹤倒是很冷静,说:“堡主如果执意要去,可带猛禽队三队一起同去,三队是金雕队,飞行速度快,作战能力非常强,到时候和一队汇合,也可保堡主的安全。”
月新儿点点头,说:“可以,你们四个,我要带两个,山猫和易危,还有易危你的手下,挑两个精明能干的。白大姐,你和羽鹤还是要好好替我守着新月堡,等寒君伤好,他也可以一起和你们一起管理堡内一切事务。你们都赶紧去准备吧,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易危领命立马去挑人去了,白大姐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去给猛禽三队下达命令去了。山猫什么也没说,他是打定主意,无论月新儿上天入地他都是拼死跟着的。
羽鹤关切地对月新儿说:“堡主,还有一个小时,你先恢复一下吧,接下来长途跋涉,也是需要体力。”
月新儿点点头,起身去月神殿外院子里坐了下来,支开了守卫,山猫和羽鹤远远地看着,此时四周绿树成荫,不多时,她身上又开始浮起白光,白光下的红晕颜色渐深,那无数条绿色流光的速度也是加快,只觉四周的绿植都起了反应,仿佛都醒了过来,那绿植上丝丝白气,都迫不及待地往月新儿身上钻去。
羽鹤看得呆了,感叹说道:“老堡主要是看到这一幕,大概也会欣慰吧,堡主可以说是古今第一人了。”
山猫默然了半晌,说:“老堡主希望堡主强大,更希望她开心吧。”
羽鹤被山猫的话语触动,不禁落下一行泪来。跟随老堡主多年,确实如山猫所说,老堡主一直想念这个女儿,希望她幸福快乐。最后把新月堡交到她手上,也是知道月新儿有这个能力,有这样的胆魄,如果没有,她宁愿她继续做个普通人,远离这些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