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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沧海桑田今何在

彩霞峰顶花开遍地,因灵气充盈,七彩仙花常开不败,色彩缤纷,彩蝶翩然,常年如同仙霞缭绕。

这是缥缈宗内他俩最喜欢的地方,仙灵秀美,生机勃勃,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清冷。

修行之余,清风静卧花海,观花飞蝶舞,看云起云落。

时间,在修行者眼中似乎从来不是问题,他们常因一个门槛一个瓶颈,一次坐悟一次闭关,眨眼就是十年百年。

但清风从不愿长久闭关,除非是突破在即,他觉得时间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过去,实在可惜。

有她伴在身侧,一切都会变得有趣且有意义,多久都不够,哪有时间去浪费!

真要有瓶颈,与她携手下山游历一番比什么都有用。

明月自主峰流云峰飞来,翩然落于清风身旁,清风偏头看了看她,眼神示意她在旁边躺下,又将目光放向那些飞舞彩蝶,心中满是安宁满足。

明月却没动,站在那里有些扭捏纠结的样子,清风有些奇怪,偏头笑问道:“怎么啦?”

明月将头转向一边,似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没、没事……”

清风并未移开目光,就那么笑看着她,虽不知道她到底有何事,但那样子的她,也是美极了!

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明月愤愤的扔给他一本蓝色封皮的书籍,气恼道:“喏,给你!”

清风起身接过书,还未说什么,明月却是自己先破功,一张俏脸变得通红,明艳不可方物。

清风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赶忙低头遮掩,却看到了书皮上的文字。

阴阳和合术。

明月细弱蚊蝇的声音道:“那个……我在藏经阁内无意找到的……那个……那个……双修之术……”

清风一口气吐不出来,猛然抬头,明月却把头压得更低,不敢跟他照面,双手都不知该何处安放,只得使劲攒紧衣角,明艳嫣红直蔓延到耳根。

那娇羞之态,当真是让百花黯然失色,彩蝶都不敢靠近,甚至于风停云止,四下寂然,似引得时光都忍不住驻足偷瞄……

清风呆愣许久,体内似有熊熊烈火被点燃,以他修为都无法自控,火势反倒越发旺盛,呼吸急促,心跳好似万人擂鼓。

就在明月都有些忐忑的想要抬头偷瞄时。

他看着她,嘴角牵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轻声道:“其实……我懂,这本书,不要也是可以的……”

明月闻言,心里有些慌乱,觉得自己是不是画蛇添足,做错了事,一抬头,就见清风将手中书籍随手抛飞,扑了过来……

有柔软物事被解开扔远,鲜花被压倒一片,摇曳不停……

时光似是害羞遁走,峰顶风疾云卷,似有低吟浅唱,春意,似也更加浓郁了……

彩蝶成双对,花香意更浓。

……

“这座山峰原本不叫文笔峰,这里,原本有一片花海,其内仙花受灵气滋养,常开不败,花飞蝶舞,祥云缭绕……”

原本有两人日日在此流连,晨间观霞饮露,日间追蝶舞剑,夜间吞星纳月……

可如今,许是灵气不复浓郁的缘故,仙植虽有,繁花却已不再,处处都显得有些荒凉,再难寻到往日痕迹……

叶留殇轻声呢喃,嘴角牵起的温暖笑意慢慢变得苦涩。

上清宗有三座山峰,主峰清灵峰,两辅峰分别为天柱峰和文笔峰,宗门大阵便是以三峰为基借三才之意衍化而来。

清灵峰大气,文笔峰灵秀,天柱峰挺拔,三峰峰首云雾缭绕如入云间,云海蒸腾,灵鹤往来,仙乐不绝,常有宗门弟子御剑穿梭,带起道道云气,好不逍遥。

所谓仙境,不外如是。

文笔峰顶,叶留殇坐在一块巨石上,神思恍惚,一对少年男女陪坐身旁。

秦雪心与秦皓是一对亲姐弟,且是上清掌门秦茗子女,事实上,当初在后山游玩机缘巧合撞破结界发现洞府的人,正是秦皓。

姐弟俩都在十五六岁的样子,秦雪心容貌秀美,温婉可人,极具仙姿。

其弟秦皓亦是英俊谦和,看起来颇有乃父之风,只是明亮双眼狡黠灵动,可以预见其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乖巧。

原本,探索洞府是对所有弟子保密的,但姐弟俩作为这一事件的“发起者”,又是掌门子女,得以破格参与,所以,他们自然知道叶留殇的真实身份,甚至知道老祖的破境跟他有很大关系。

姐弟俩会在此陪伴,也是掌门,也即他们父亲秦茗的意思。

秦茗此前千叮咛万嘱咐,虽然名义上可以称呼对方为师兄,但心里一定要记得恭谨,千万不得放肆。

秦雪心看叶留殇整日忧愁,郁郁寡欢,甚至还散发着一丝颓败之气,或许是母性泛滥,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对他的态度有些奇特。

总之,看着对方那深邃忧伤的、好似无边漩涡引人沉沦的眼眸,秦雪心嘴上叫着师兄,实际却真把自己代入了“师妹”的身份,就想要好好陪陪他,好好开解他。

秦皓却是性格跳脱,从来言行无忌,以前面对宗门那位童颜老祖,也都是毫无顾忌的性格,面对叶留殇,更是如此,觉得大家“年纪相当”,对方又是那种让人很放心很安心的人,完全不拘谨。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叶留殇才更愿意跟他们姐弟俩相处,总好过面对上清宗那些处处小心谨慎的宗门长老。

仙家修行大多讲求因果,修为越高越是如此,不说此次在洞府中的收获,叶留殇一言助上清老祖破境,这份因果就注定他在上清宗待遇不会低。

不用叶留殇开口,他的来历也会成为最高机密,一个新的身份并非难事,自会满足于他。

叶留殇现在的身份,是与秦雪心姐弟一样的核心弟子,因为先前一直闭关,所以才会少有人识。

最开始,宗门内多出的这位奇怪而神秘的弟子是引起了很多好奇的,只因他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过巧合,刚好在前些天那场奇怪的封门事件后。

而且,其他弟子都是身着白袍,唯独他身着青衣,总在宗门诸峰之间来回逛荡,好似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但看到秦雪心姐弟总是跟在他身后师兄师兄的叫个不停,貌似很熟的样子,众弟子才慢慢打消疑虑。

只是也会疑惑,为何对方看起来半点修为也无的样子?

听过叶留殇的感概,秦雪心好奇问道:“那文笔峰以前叫什么名字?”

叶留殇摇头叹息:“曾经的名字泯然于世自有其道理,我觉得,叫文笔峰挺好的。”

说罢又陷入沉思,秦皓受不了这沉闷无趣的话题与氛围,召出法宝一个人跑到旁边玩去了,秦雪心则安静的陪着叶留殇发呆,在他想说话的时候,才又陪着说几句。

秦皓的法宝是一颗婴儿头颅大小的圆球,材质特殊,其上光华流转,极具韧性与弹性,他将其当做蹴鞠抖搂技巧,玩得不亦乐乎。

有弟子在附近练习御剑,来回穿梭于云海,带起道道云气长尾,看着好不逍遥,秦皓眼珠一转,飞身一脚猛踢法球,法球立刻向着御剑之人激射而去。

云海之中发出一声痛哼,有人跌落云端,飞剑紧随其后,过了好半晌,飞剑才载着主人摇摇晃晃的飞临文笔峰顶,却不敢太过靠近。

“秦皓,我跟你没完!”剑上青年色厉内荏的吼道。

法球飞回秦皓身前悬停,秦皓撸起袖子,兴奋道:“准备好了吗?又要来了哦!”

一声啸鸣,飞剑迅速载着主人远去,比之先前的练习似乎顺畅了许多。

受这趣味一幕感染,叶留殇收回思绪,淡笑道:“秦皓,你这法球,已含金木神效,若能集齐五行之力,以一化五,以五化万,生生不息,千变万化,再将其炼虚,共同成长,可攻可守,倒也有趣!”

“真的吗?”

秦皓马上来了兴致,当初他选择并炼制出这么一个法宝,几乎受到了全宗上下的嘲笑,全都觉得他太过贪玩太没分寸,还浪费名贵仙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赞他的法宝。

但很快他又苦兮兮说道:“可是……唉,炼虚只有那些讨厌的剑修炼制、蕴养本命飞剑才能做到啊!”

叶留殇有些无奈,千年过去,原来就连炼虚这种算不得高明的手段都断了传承,“跟剑修的本命仙剑又有不同,我可以传你一道炼虚法诀,尽快寻找五行之属的仙材便是!”

“那简单,交给老爹去办就行”,说罢看了一眼秦雪心,小心翼翼问道:“那……炼虚法诀我姐可以学吗?”

秦雪心赶紧瞪他一眼,心道传道何其谨慎隐秘,到手的仙缘也要被你赶走,刚想跟叶留殇致歉,叶留殇已经摇头笑道:“告诉你父亲,谁都能学!”

打发走了欢天喜地的秦雪心姐弟俩,叶留殇环顾周围变得陌生的环境,有些意兴阑珊,萧索叹息:“千年已逝,天地变迁,倒显得我处处格格不入,不曾醒来会否更好?”

已从童颜化身老者的上清宗老祖玄烨悄然出现在他身旁,“一觉醒来,世上已千年,即便老夫活过数百载,常有百年闭关之期,亦不敢言感同身受,我不知前辈到底经历了何事,致使您全无复道之心,不过我相信,只要您想,恢复修为重立巅峰,是很简单的事!”

叶留殇叹道:“道关易过,心劫难平,或许我需要一些时间!”

玄烨点头,“前辈想通之时,但有所求,我上清宗必定倾力助您重回巅峰!”

“多谢!”

“过几日,雪心他们会下山历练,呵,这是当今仙门百家的一个传统,蹈红尘,斩妖除魔,与百家仙门交流,都是修行,前辈可有兴趣与他们一道下山?当是散散心也好。”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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