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折坐在坐在酒馆子听小曲,那姑娘生得俊俏,他老毛病就忍不住了。
食色,性也。这是吴一折常挂在嘴边的话,他自认也是长得翩翩公子模样,算不上惊天动地也算得上风流倜傥,对上小姑娘有几分杀伤力。这些年仗着家境殷实,实力超群,吴一折可谓是阅女无数,能让他入眼的姑娘不多了。
这歌女唱得什么都好,就是声音小了点。
吴一折坐在酒馆靠窗的雅座,听着歌女的歌,可大厅的嘈杂声还是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
“聒噪。”他懒洋洋地吐槽了一句别的闲汉,却吓着了小歌女。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他心神一阵荡漾。
“没说你,可人儿,继……”
突然,他耳朵一动,隔壁桌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据说公主长得倾国倾城,这次徐家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给公主啊,选驸马爷!”
“口说无凭,谁知道公主长什么样子,算算真妃去世的时间,公主也才十岁左右,能看出个什么?”
说话这人当时就不乐意了,“你知道什么?你当公主是泥地里滚大的农家娃娃?我这儿有证据!”
旁边的人都好奇,“那你倒是拿出来看看啊!”
吴一折更好奇了!他在荆都浪迹这么多年,在闺间是有名的采花贼,自称是“折花公子”,不过不关心朝事,那是他爹该关心的,还没听说过荆王还有个小公主呢。
他也顾不得小歌女了,提着酒壶凑过去横刀立马地一坐,笑着道,“在下不请自来,这壶三十年的灵酒‘美人醉’便同大家一起尝尝。”
说话的人见他一副公子哥的样子,连忙拱手,“客气了,客气。”
吴一折才懒得多废话,“你倒是继续说,若真有你说的那般,本公子买下你嘴里的证据。”
他把手一伸,天心盘中的物什便出现在他手上,“咣当”,却是个金元宝。
“哎呦!公子您可真是豪气,那咱也不能藏着!”
那人眉开眼笑地从怀里掏出块留影石,灌注灵气,在桌上滴溜溜一转,一副画面便出现在桌上,人人可见。
那是荆州城门外,一个车厢停在队伍中,一个女孩拉开了车厢的门帘张望,其人肌肤宛如凝脂,秀眉似柳叶,琼鼻秀口,还有一对儿蕴着春水一般的大眼睛,正是慕雪了。
那人得意洋洋,“嘿,说来也是咱运气好,恰好撞见了徐家的马车,那家徽我是认得的,此时天下演武已经开始,徐家人差不多也该到了,本想看看是哪位少爷出战,不想竟然拍到了公主。”
然而没人关心他说了什么,周围诸人呆滞一片,倾国倾城恐怕还算谦虚了,这得用仙女下凡形容才行啊!
吴一折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好好好!”
他如同抚摸少女的素手般捧起了留影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馆。
“今天的酒钱小爷我全包了!都记在文相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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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吴一折是当朝宰相之一,文相的儿子。打听消息并不难。
此时他急匆匆地在天心里往玄机演武场赶,他打听到了消息,公主的护卫就在这里打擂台!
以吴一折之见,十之八九,这是公主来打听情报的,毕竟随随便便嫁给一个陌生人,是个女孩子都会有所不安吧?对于公主,吴一折说不上势在必得,毕竟天下之大,英雄不计其数,但是追求之心是不可能没有的,这次怎么着也得露两手,公子爷虽然浪荡,但是功夫着实数一数二。
玄机演武场是见不着人的,只有踏入【登天榜】伫立的大厅才能见到同一区域登陆天心的用户。往常大家不是约架就是交由玄机演武场本身匹配,可今天一窝蜂堵在这里。
所以吴一折到了【登天榜】就惊呆了,那人山人海,人挤人人挨人,人踩着人,满眼都是耸动的脑袋,密集恐惧症恐怕当场休克。
“又升了!又升了!”
“真厉害啊,不愧是公主的护卫。”
吴一折扒着身边的人肩膀拼命看,“哪一个啊?是哪一个啊?”
旁边的人嫌弃地把他手拽开,“最上面那个!最上面那个‘墨丶’!”
搁平常吴一折肯定说两声风凉话,可这会儿真是情况特殊,他回头一看,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挤到内圈了。
令人窒息!
可他想去观战,等会出来要是掉在这人群里,那不是得被乱足踩扁,虽然死不了,可是他吴大公子不要面子的嘛?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倒万千美少女的“折花公子”被一群人踩成泥巴?不存在的。
吴一折只好拼命“游”,两只手轮换着往后巴拉,好不容易才出去。
“观战‘墨丶’”
“观战人数已达上限。”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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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墨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磨炼己身的挑战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们瑟瑟发抖地坐在观战席上。
赵子明环顾四周,一个观战台大概能坐下三四万人的样子,现在放眼望去一个空位都没有,他心有戚戚然地看向江笑川,“我们说是给公主选驸马,是不是闹得太大了……”
江笑川满脸冷汗,“我哪知道你们公主这么受欢迎……你不是说她年纪不大,在人前的时间也短吗?”
赵子明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可能,可能是有人看到了她吧……我们公主很漂亮的。”
江笑川一缩脖子,“反正我不是荆国人,这事儿你得兜着。”
至于江家的一排大汉现在已经完全失了智,台下的徐子墨在他们眼里简直是天神下凡,算一算,不眠不休打了三个时辰了,足足打了四十多场,每一局都是胜利,开始的一个时辰把把碾压,五分钟一个,五分钟一个,后来徐子墨变了打法,似乎在摸索新的战斗技巧,大约十分钟一局,此后的敌人渐渐强大起来,可也没有能和他一较高低的对手,只是拖得久一点死而已。
这要是生死斗,天老爷,徐子墨可能今天要完成百人斩了。至少他们坐着的一排每个人至少被杀了一次。
还是屠杀。
江笑川打开天心的菜单,查看【登天榜】,“墨丶”高挂年度第一名,华丽丽的六十三连胜,江笑川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六十四。
台下的比试结束了。徐子墨没有选择继续,而是直接离开了演武场。
“你快想想怎么跟子墨解释吧。”江笑川有些怜悯地看着赵子明,“我觉得你要挨打了。”
赵子明眼皮直跳,吭也不吭直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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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墨闭着眼睛回味自己的战斗,他有了很多新的领悟需要好好消化,一旁的赵子明心惊胆战地组织语言,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徐子墨的表情。
徐子墨没有什么表情,他想完了战斗得失,又开始想自己的异样。太明显了,想不注意到都难,正常人可能一脸战斗三个时辰不感到疲惫吗?
似乎这一切的起点都来自于四年前的险死还生,那次经历到底带来了什么?那些幻象,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