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雪约了詹子恒好几次都被告知他很忙,周末去他家也没碰到人。韩飞雪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心想着提前堵他下班总应该能见到人吧。
星期五下午韩飞雪便在詹子恒银行附近等他下班,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等到了詹子恒。
“你最近怎么玩起了失踪,找你好久都找不到人。”韩飞雪突然冒出来说。
詹子恒回头看了看韩飞雪,对她撒了个谎:“最近事多,所以比较忙。”
“银行还真是只知道赚钱,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员工,这段时间没见,你都瘦了一圈。”
“我最近结实了不少,肌肉都快长出来了,没瘦、没瘦。”詹子恒说着便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你最近都去哪里了,我去你家也找不到你的人。”
“没啊,没去哪里,就回老家了。”詹子恒随便编了个理由,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王蕊现在的状况。
“好不容易找到你,今天晚上你可要请我吃饭呦。”韩飞雪带着撒娇的语气说。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詹子恒着急着赶去H市。
“你又要回老家?要不带我回你老家吃饭吧。”韩飞雪按奈不住心中的兴奋,终于有机会可以见到詹子恒的家人了。
“今天不回老家,去个朋友那里。”詹子恒不愿透露更多。
“哪个朋友,我认不认识?”韩飞雪还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一个同学,要不下次有时间我再请你吃饭,今天,我就先走了。”詹子恒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什么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有这么着急吗?”韩飞雪心里猜疑着。
“就是一普通同学,她还在H市等着我呢,我真的要走了,一会儿该堵车了。”詹子恒还想着早点过去和王蕊一起吃晚饭。
“那行吧,你既然有约,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下次一定要记得请我吃饭。”
詹子恒看着依依不舍离开的韩飞雪心中充满了内疚,或许这善意的谎言对谁都好吧。
柳靖请的私家侦探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柳总,您让我们找的人有点眉目了。”
“什么情况,你说清楚些。”
“我们通过狱警找到了一个叫秦姐的人,她之前帮王蕊在A市安排过工作,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突然辞职去了H市,具体王蕊在H市哪里她也不清楚,但给了我王蕊的手机号。听说你们一起的朋友几个月前就已经从她哪里拿到了王蕊的电话,我猜你朋友很可能已经找到她了。”
“我的一个朋友,你查到是谁了吗?”柳靖极力猜想那个朋友到底会是谁。
“至于你的朋友是谁秦姐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个男的。这样吧,我把王蕊的电话号码发给你,你再联系一下你的朋友,或许就能找到她了。”
“辛苦你了。”
柳靖收到短信,看着眼前的电话号码,想打过去,但又不敢。他怕王蕊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挂断了电话,连寒暄的机会都不给他。柳靖又转念猜想那个男性朋友会是谁,其实王蕊的朋友圈真的很小,或许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拿起手机柳靖给詹子恒拨去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啊,还能在哪儿。”詹子恒隐约觉得柳靖这个电话有些不对劲。
“我现在过来找你。”柳靖说完便挂断电话开车去了詹子恒家。
打开门看到柳靖,詹子恒就感觉到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跟你确认个事情。”
“什么事?”
“你是不是知道王蕊在哪里?”
詹子恒早就料到柳靖会这么问:“你听谁说我知道王蕊在哪里。”
“秦姐你认识吧,几个月前你就找过她,还敢说你不知道王蕊在哪里?”柳靖心中实在气愤詹子恒瞒了自己这么久。
“既然你能找到秦姐,那你一定也有王蕊电话,你给她打个电话不就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吗?”詹子恒断定柳靖不会给王蕊打电话。
“我如果打电话有用还会过来找你吗?”柳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既然你知道王蕊不会告诉你她现在的住处,你觉得我会知道吗?”詹子恒明白在没有得到王蕊同意之前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住处。
“你就别给我装了,实话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柳靖显然没有耐心。
“你有她的电话,也知道她在哪个城市,那你就去找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詹子恒态度坚决。
“你是想让我揍你一顿吗?”柳靖气愤詹子恒不把自己当朋友。
“你想打架就来吧,我正好替王蕊好好出口气。”詹子恒也气势十足。
柳靖刚抡起拳头,但又压了下去:“你既然能找到王蕊,我一样有办法找到她,我们就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柳靖放下话就出门而去,詹子恒心中又多了份忧愁,想想这段日子和王蕊一起的幸福生活,马上就要被柳靖给搅乱了,他内心实在无法平静。
上车后柳靖发了条短信给侦探社的人:这个号码是我朋友詹子恒的,你留意着他,他应该知道王蕊在哪里。
柳靖看着车窗外灯火通明的街道,他感觉找到王蕊的希望就在眼前。
侦探社的人一连跟踪詹子恒好几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直到跟踪他去了H市,看到他和王蕊一起生活、工作,才知道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王蕊竟然在这里。
总算完成任务可以向柳总汇报工作了,但接通柳靖电话的却是他的秘书。
“您好,柳总现在有事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我是他的秘书,请问有什么可以替您转达的吗?”
“谢谢,不用了,我明天直接去公司找他吧。”
“柳总在外地出差,过几天才能回来,您有什么事可以晚点再打过来。”
“那行吧,谢谢了。”
回到A市的詹子恒又过起了单相思的生活,每天除了想王蕊,其他的事似乎都不重要,即便韩飞雪三番五次打电话约他出去吃饭,也都被他拒绝了。韩飞雪感觉到詹子恒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冷淡了不少,于是又提前下班去银行等他问个清楚。
等到詹子恒从银行走出来,韩飞雪便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说:“今天又被我逮到了,再不请我吃饭我可不愿意。”
詹子恒拂开韩飞雪的手说:“今天确实不行,下星期一晚上我请你吃饭,绝不食言。”
“怎么?今天又要去你同学那边?”韩飞雪故意问。
詹子恒点点头。
“你去H市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什么同学在那边,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我怎么不知道。”韩飞雪对詹子恒的这些同学了如指掌。
“你就别问了,她是真有事需要我帮忙,我得开车走了。”詹子恒怕自己经不住韩飞雪这样的逼问。
“你先别走,我还没问清楚呢。”韩飞雪想拉住詹子恒,但他已经上车关了门。
看着詹子恒这么绝情地走了,韩飞雪打了个的士跟了上去,想看看他究竟是去见谁。
今天柳靖也出差回来了,早就在公司候着的侦探已把偷拍的照片全部洗了出来。
柳靖推开门走了进来直接问:“是不是找到王蕊了?”
“是,不过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看看这个。”
柳靖放下包接过侦探手中的信封,信封里全部是詹子恒和王蕊在一起的照片。
“我跟踪你朋友到H市后,找到了王蕊。在那边待了两天,后来发现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同居了。”
柳靖气急败坏地将照片全部扔进了垃圾桶:“她的具体地址在哪里,我现在过去一趟。”
“我发你手机上。”
“那行,你先回去吧,费用明天我直接打给你。”
侦探走后,柳靖摔碎了桌上所有的东西,他万万没有想到王蕊竟然和詹子恒在一起,瞒着他,躲着他。他一刻也冷静不下来,拿上车钥匙便出门要找他们问个清楚。
詹子恒一路心情畅快,每到周五他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王蕊,那种心情随着他离王蕊越近而显得越发深刻,但他却不知道今天身后还跟着韩飞雪。
停好车,詹子恒便走到单元楼下,没想到碰到了下楼扔垃圾的王蕊。
“今天是特意下来接我的吗?”
“我是下来扔垃圾的,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路上没堵车?”
“今天运气好,没堵车。”
“那上楼吧,我刚做好晚饭。”
王蕊刚准备转身就看到了韩飞雪,她非常吃惊韩飞雪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怎么啦?走吧。”詹子恒拉着王蕊说。
“韩飞雪,你怎么来了?”
詹子恒回过头,她果真跟了过来:“你是跟踪我过来的吗?”
“不跟踪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你所说的同学就是王蕊。你们两个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了?”韩飞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心质问道。
“没有,我们就是一起合租,你不要误会。”王蕊连忙解释。
“合租?依我看是同居吧,你还做好晚饭等他回来一起吃。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什么要瞒着我?”
“没有瞒你,真的只是合租而已,因为晚饭是我自己在家做,知道他今天要过来所以才多做了一个人的,你别多想了。”王蕊拉了拉詹子恒希望他也能说说话解释解释。
“都被我看见了,你就不能说点真话让我也好歹死心吗?”韩飞雪带着哭腔对詹子恒说。
“对啊,你都看见了,我还能说什么。”詹子恒不想再欺骗自己也不想再欺骗韩飞雪,坦白对所有人都会是一种解脱。
“你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喜欢王蕊。只有从你口中听到,我才能死心。”韩飞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起来。
“是的,我从始至终只喜欢王蕊一个人,从未喜欢过你,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而已。”詹子恒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别听他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詹子恒连忙接过王蕊的话反驳。
韩飞雪一听这话心里更难受,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王蕊想上前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打算可怜我吗,我不需要。”
“我没有要可怜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王蕊说。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柳靖走上前说道。
所有人都惊呆了,柳靖也找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詹子恒问。
“我自有我的办法,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真的在一起。你不想见我,也不用躲这么远和他同居吧。”柳靖感觉自己要气炸了,狠狠地质问王蕊。
王蕊没有回答。
“王蕊躲这么远就是不想再见到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她。至于我们同不同居,我想你也没有权利过问。”詹子恒一心想好好保护王蕊。
“你不想见我就能永远不见了吗,我要见你,就算你在地球另一边我也会找到你。你和我算是正式分手了吗,没有。我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分手的话,你就还是我柳靖的女朋友。”柳靖比以前更霸道了。
“你别得寸进尺,你害王蕊坐牢还不够吗,她进牢房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和你彻底断绝关系了。你觉得你还有脸来找她吗?”詹子恒语气也非常强硬。
自从王蕊被判刑那天起,詹子恒就告诉过自己不能再让柳靖伤害到王蕊,作为男人他要拿出魄力去保护她、爱护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唯诺是从,不敢去爱。
“我和她的事你最好别管,我们自己解决。”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你分手了,四年前就已经分手了。”王蕊不愿再看到他们争吵下去。
“你听到没有,我和王蕊同居是正当合理的。”詹子恒为了柳靖死心故意说。
听到詹子恒亲口承认他们已经同居了,韩飞雪伤心地跑走了。王蕊担心大晚上她一个人会出事便立马追了上去。
柳靖刚准备拦下王蕊却被詹子恒一把拉住。
“既然你和王蕊都已经说清楚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说分手就分手,我不同意。”柳靖此时也只能耍赖皮。
“你脸皮也够厚的,王蕊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不会让你胡来的。”
柳靖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拳打在詹子恒鼻子上,眼镜也摔在地上碎了,詹子恒也不服输,俩人就这样扭打了起来。
路旁的行人不知发生何事,赶紧报了警,警察将二人带到了警局,得知事情原委也只好放了他们。
“感情的事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说,你们两个打架算什么,是不是谁打赢了谁就能抱得美人归的,你们太幼稚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柳靖和詹子恒没有出声,走出警局各自拦车走了。
追出去的王蕊对韩飞雪再三发誓:“我和詹子恒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请你相信我。”
“他都亲口承认你们同居了,这还有假吗?”韩飞雪哭的眼睛都红了。
“他那是为了气柳靖,所以瞎编的。”
“可他真的喜欢你,这没有瞎编吧。”
“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但是目前我只想好好经营我的快递网点,其他的事我暂时都不会考虑。”
“你不考虑,但是他一直考虑着。我真是傻,还以为你真的走了,谁也找不到,没想到你和他却同居了。”
“我和他住在一起是因为他每个周末都过来给我帮忙,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们一人住一间房。”
“难怪每个周末我都见不到他的人,原来是来你这边了。如果真是普通朋友,他有必要这么拼命吗?”韩飞雪嘶哑地喊着。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下我,没有他的帮助,我不会这么快找回从前的自己。一个人在牢里待久了总是会放弃些自我,放弃些坚强、放弃些爱。”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韩飞雪知道王蕊经历了她所不曾经历的一切,所以处事比自己更冷静,更客观,可现在的自己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詹子恒更不放心。”
韩飞雪冷笑一声说;“你们把心放肚子里,我不会傻到自杀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而已。”
“你想一个人静静可以,我去旁边酒店给你开间房,大晚上的你能去哪里。”
“不用了,你走吧。”韩飞雪赶着王蕊。
王蕊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打给了詹子恒:“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们在xx街的街角,韩飞雪想一个人静静,但是我怕她......”
王蕊还没有说完,韩飞雪就一把抢过手机嘶吼着:“不许你过来,我不想见你,我现在就去开房。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自杀的,我要好好活着,看着你们分手。”韩飞雪说完就将电话挂断还给了王蕊,接着说:“我跟他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王蕊点点头。
“你现在可以走了吧,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担心。”
韩飞雪说完就朝酒店走去,王蕊看着她走进酒店才安心离开。
回到家王蕊就看到受伤的詹子恒坐在沙发上上药,她连忙上前帮忙。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到处是伤?”
“没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你跟柳靖打架了?谁先动的手?”王蕊问。
“我和他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不用担心,就是一些皮外伤。”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柳靖先动的手,他那暴脾气一点没改,反而更加严重了。”
“我们只是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只好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那你们的问题解决了吗?”
詹子恒摇摇头。
“所以这些伤也是白挨了?”
“没白挨,我也揍了他好几拳。”
“所以你们打成平手了?”
“半斤八两吧,反正谁都没捞着什么好处。”
“他也受伤了?”王蕊试探地问。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关心他多一些。”詹子恒心里很失落,他害怕的事终究是要来的。
“我就随口一说,明天你就别去店里帮忙了,好好在家养伤。”
“我不去帮忙你能行吗?”
“你去了我还要照顾你,你还是在家老实待着吧,我心里也好受些。”
“我真的没事。”说着詹子恒就晃了晃手臂,哎呦一声又将他给出卖了。
“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看着王蕊坚定的眼神,詹子恒倍感幸福地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王蕊提着早点来开门,老远就看到了柳靖,走近才看清楚,他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本想安慰几句,但又怕他多想。
“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王蕊显得漫不经心地问。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王蕊打开门,放下早点说:“我现在挺好的,没想过要回去。”
“你不回去是因为恨我吗?”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不回去?”
“你看到了,我现在经营的这个网点才有了起色,我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给你开十家,二十家这样的网点都可以,只要你跟我回去。”柳靖不懂王蕊为何执着的要留下来。
王蕊冷笑着说:“看来你是越来越有钱了,心也就越来越无所谓了。”
“我对谁都可以无所谓,唯独对你不行。你知道你是我的全部,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是你看不开而已,有些东西该放下了,你就别再来逼我了。”
“是你一直在逼我,你进去之后不见我,出来又躲着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和詹子恒在一起。没有你在我身边,你知道我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吗?没日没夜的工作,加班,就是不想让自己空闲下来去想你,想你在牢中度日如年的生活。我知道是我交友不慎害了你,毁了你一辈子,但是我会加倍对你好,弥补你失去的一切,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柳靖乞求着王蕊,显得那么卑微。
“已经回不去了,发生过的永远也抹不掉。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我们都有新的生活要去面对。”
“你的新生活就是詹子恒?”作为男人,柳靖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你非要这么想也行。”
王蕊真的觉得自己不可能再与柳靖有任何瓜葛,她认为两个人的爱情不应该有内疚、可怜、同情的成分在里面,爱情就是爱情,纯粹的爱情才能长久。
“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柳靖还想最后确认。
王蕊摇摇头。
柳靖无可奈何,只好先行离开,再去想办法将王蕊带回自己身边。
柳靖走后,王蕊知道自己的生活又将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