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事,或者吵架,她都是这样,先极尽所能地挖苦你,讽刺你,把你的不堪通通都放在阳光里炙烤一次,让你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可是过后,她又开始凄惨可怜地哭泣,抱着你,依赖你。
那一刻你又觉得,原来你之前的那些行为不过是因为害怕,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最亲近的人身上。
言槐明闭了闭眼,他感到疲惫不堪,这么多了,这样的戏码上演了多少遍了?多到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他每一次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这次过后他就会与她断绝所有的关系往来。
可是,每一次到最后,她一哀求,哭诉,他之前所发的誓通通都喂了狗!
她的依赖,让他觉得,没有他,她真的活不下去!
言槐明想像以前那般,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可是不知道为何,在半空中,又落下。
曾以心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摸她的头,睁开眼看他。
却见他用力拉开了她抱着他的手,没有以往的的温柔细语的安慰,也没像以前那般哄她,就这么打开房间就走了。
楼下的门声响起,怔愣中的曾以心终于回过了神,她总觉得一切都变了,很多的东西现在正在离她而去。
*
言槐明走出门口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立马就驱车赶往医院。
来到医院,言老爷子已经醒过来了,此刻正紧紧抓着贺言今今的手流泪。
言槐宁跪在床边,也低声的哭泣着。
言燕祺在另一边,抓着言老爷子的手,眼眶湿润。
看到言槐明进来,言老爷子随手就将暖水壶往他身上扔去。
暖水壶在言槐明的脚边坠落裂开,滚烫的开水溅到腿上,一阵刺痛。
“跪下!!”言老爷子朝他怒吼。
言槐明不言语,想走到言槐宁身边跪下。
“就这里跪,跪在这些碎片上,看你能不能感受到一点点痛!”言老爷子吼得太过用力,直咳嗽!
贺言今今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不要太过激动。
薄庭彦在旁给他递纸巾,然后出门去重新领取个暖水壶。
“宁字,安静美好,当初给你取这个名字时就是想着希望你文淑,静美,一生顺遂。舒,是希望她开心快乐,一生无忧。明,是希望他兼听达明,眼光宏远,光明磊落。”
“可惜啊,这些美好的名字,你们却一个都没有实现。言槐宁,你以为你在国外这些年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吗?出轨?赌博?虐待孩子?被人欺骗回国,穷怕了才想起回家!”
言槐宁神色慌张,下意识看向贺言今今,看到她面无表情后,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堵心。
“你作为长姐,因为嫉妒居然想让你的亲妹妹去死,看到她被人陷害你还给别人递刀子!!我言鸣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从今天起,你就给我搬出去,此后生死由天,我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爸……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言槐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言家是她最后的避风港了,如果她自己在外生活,多年不曾工作,没有积蓄,还要养个孩子,她要怎么活啊!
言老爷子看向言槐明,跪在玻璃碎片上,膝盖被刺破,血液与地上的水晕染,一片血红。他神情痛苦,却硬生生在忍着。
“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个多乖的孩子啊,我工作忙,你母亲也不着家,大部分时间都是槐舒在照顾你。可是,自从你认识曾以心这个女人后,你就像着了魔一样,不顾家,不听劝,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管,就顾着她!”
“甚至包庇她杀害你的长姐!槐舒就这么被她害死了啊,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想起言槐舒,言老爷子痛到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言槐明泪流满面,却一声都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