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仙人发功完毕，一屁墩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浮在空中的江山突然没了支撑，也是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
“您老施法都没有后摇的吗？”江山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不满道，“好歹提前通知我一声啊，要不是我身体强壮，这一下就给我摔残疾喽！”
“有个屁的后摇，你当你玩魔兽呐？”龟仙人没好气道。
“您还知道魔兽？”江山惊奇道。
“我不知道，但是姬轩辕经常说来着，施法后摇这个词还是他教我的。”
“......”江山这下不光确定了姬轩辕是穿越者，还特么是个跟自己一样的死宅。
“前辈，我体内的毒都解了吗？”江山转移话题道。
“哼哼，”龟仙人一下神气起来，坐在地上也骄傲地翘起了胡子，“你那点毒都是小意思，老夫用了莫大功夫，把在外面监视的那贼人给宰了，这下你没了心腹大患，总能安心修炼了吧？”
“什么？扎瓦克死了？”江山这次是真的大吃一惊，跳起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
“他以为他的术很高明，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殊不知他的巫术也是源自当年老夫传给姬轩辕的万象般若功的一部分。”龟仙人捋着胡须，得意道，“‘灵犀相通’，这个术通常用在战场上，那贼子以为只能用来监视你，控制你体内的毒，却不知道老夫也能反过来控制他。老夫知道他一定坐在他的鹰身上监视着你，索性就把祛毒的剧痛转移到他身上，让他沉入海底而不自知，等到他发现时，万事休矣。”
江山自从知道了扎瓦克的所作所为后就对他没了好感，眼见龟仙人熬心费力替他除了后患，不禁竖起大拇指道：“没说的，您老是真的牛逼，晚辈拜服！”
“哈哈哈哈哈！！！”龟仙人仰天长笑，眉毛眼睛都挤到了一起，看起来极为愉悦。
“对了前辈，”江山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连忙趁着他笑累了道，“我还不能在您这待太久，我得尽快出去......”
“你什么意思？”龟仙人很生气，怒道，“我刚刚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这就要过河拆桥？你这么看不起老夫？！”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山赶紧摇摇手否认，然后把学院比武、柴飞和梅帅的报复以及京城的全国比武统统告诉了龟仙人。龟仙人回手挠了挠龟壳，沉吟道：“原来如此......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子年纪轻轻，实力低微，惹祸的本事有点像之前来的那些小鬼。嗯，是时候要拿出点真本事了，不然你一出我的门就被人干死了我面子上也过不去......”
“内个......姬轩辕前辈也是惹祸精吗？”江山抓住这段话里唯一能插上嘴的重点问道。
“废话，”龟仙人没好气道，“姬轩辕、西岫，哪个不是仇家太多，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老夫心里不忍才收留他们，不然他们早就横尸街头了。你这种级别的仇家跟他们比起来简直像过家家一样不值一提。”
江山不禁汗颜。这两位爷也太能作死了吧？我惹了一个梅帅就感觉吃不消了，他们是得罪的什么样的仇家，连龟仙人都赞叹不已？
果然，人呐，要么不作死，一辈子老实本分的过。要么，就要作个大死，说不定就名垂青史了！
总结出这么一套歪理之后，江山冲着龟仙人长长作了一个揖，正色道：“前辈，虽说我的作死能力还比不上那两位......但是我追求强大的心一点也不逊于他们，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龟仙人瞧着他再无之前的嬉皮笑脸，面色严肃，眼中充满对强大的渴望。摇头叹息道：“你这个样子，和他们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同样渴望变强，他们比你的起点更高，可现在还不是死的连渣都不剩了。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和姬轩辕定下的协议是否正确？不断培养出不世强者真的能改变世界吗？喂小子，你应该知道西岫吧？”
“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说的应该是西王吧？”江山斟酌了一下，道。
“嗯，就是个王八，你没说错。”龟仙人听到他口误很开心，立刻给西王定了性质。“这小子的天赋比姬轩辕还高，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五行大陆少有的高手了，想来，老夫教导他之后更是世上再无敌手。但是很可惜，虽然他平息了世界大战，却也失去了生命。你看到了吗江山，一个人再强都不可能与整个世界为敌，不然就会死。姬轩辕、西岫，不外如是。”
“可是前辈，我要是不能变强，连与世界为敌的机会都没有就凉了啊。”江山摊摊手，无奈道。
龟仙人看他一脸失望的样子，失笑道：“我又没说不教你，只不过看你还那么年轻，不想让你走他们的老路......罢了罢了，我就再培养你一个，看看你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这一潭死水般的世界，是时候做出变革了。”
龟仙人站起身，咳嗽了一声，庄严道：“我问你，你知道万象般若功的特点是什么吗？”
江山听后苦苦思索，好一会后才道：“我认为是无与伦比的旺盛生命力，还有......修行速度，很慢。”
“很好，就是慢。”龟仙人墨镜下的眼睛一亮，赞道，“生命力强大其实不算什么，这个世上有太多比人类寿命悠久的种族，但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还是人类。关键的还是慢，这是我故意设置的难关，只这一条足以劝退绝大部分的修行者，即使他们中的一少部分适合修炼万象般若功，他们也选择了放弃，就是因为慢。”
“您为什么要这样设置？”江山忍不住问道，“我拼命练、没日没夜地练，还是赶不上同龄人的修行速度。虽然能越级击败他们，但是比起那些超出我很多等级的人我还是打不过。”
“人类啊，总是心太急。”龟仙人摇摇头，叹道，“你们被自己不足百年的寿命限制住了目光，眼里只能看到那些速成功法，只想着赶超同龄人，在短时间内称霸一方，受万人敬仰。”
“但实际情况呢？”龟仙人看了江山一眼，意味深长道，“他们到了六品七品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就是因为年轻时根基没有打牢，一味地提升品阶。诚然，品阶的提高对增强自身实力确实有很大帮助，但那只是表面的变强，内心没有任何变化，浮躁的心境无法驾驭如此强大的肉身，导致的走火入魔数不胜数，少数能够熬过来的人也只能停留在七品一下，不敢再向更深处进发。不过，说来也好笑，要不是姬轩辕为躲避仇家才不得不学习万象般若功，我还不知道人类也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得如此之远。”
“那他到了什么境界？”江山问道。
龟仙人捋着胡子，低声道：“十品高级，已经到了大圆满境界。”
江山心头剧震。
这是什么境界？本身就比同等级强的万象般若功被姬轩辕练到了极致？
“那后来呢？”
“有人说，姬轩辕太过强大，这个位面已经容不下他，他破碎虚空去了别的世界。”龟仙人抬头望天，落寞道，“可我分明能感应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那分明是渡劫失败，神魂俱灭的下场。世人不知其然，只以他为榜样，向着修行的极致不断努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江山又一次受到震撼。不论是教科书上还是历史书上都是记载着，姬轩辕最后的境界无人知晓，但是他活了近两千年然后突然消失了，原来是渡劫失败，落了个尸骨无存的悲惨下场。
“前辈您放心，我是不会被这点小挫折吓退的。”江山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保证道，“姬轩辕那个境界我估计我是达不到了，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达到过，所以我修炼也就自个卫什么的，那些争霸一方、破碎虚空什么的基本上是跟我绝缘了，您放心吧。”
龟仙人哭笑不得，看着江山笑骂道：“你这小子倒是想得开，你知道这么多年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着能获得我的传承，你却只是拿它当防身工具？也好，是我着相了，也许顺其自然才能将它的威力发挥到极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成长能到哪一步吧。”
“等等前辈，我时间不多，这里到京城还老远呢，我得留够赶路的时间。”江山赶忙给龟仙人打个预防针，省的他又说自己看不起他。
龟仙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一点？你以为姬轩辕真的只是在我这学了几天，出去就能秒天秒地了？修行是个苦差事，没有捷径走。”
“可是，史书上说，姬轩辕到瀛洲岛上修行不久，出山后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江山道。
龟仙人邪邪一笑（江山突然想到了扎瓦克），慢悠悠道：“说的不错，不过你们的一年，可不是这里的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