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亲妈啊,即使隔着条马路,在不远处也能一眼望到,这不是心灵感应还能是什么。都说母女十指连心,孩子在妈妈的肚子里,命运就被脐带连在了一起。
柴烟在桃花岛的酒楼前与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女人们人推推让让,徐一涵注意到她今天没有开银色,反而前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别克,很明显,又是公司里的饭局。
看来她真的经常有饭局,不是说谎,不是故意不回家。
明明近在咫尺,她却不能来学校看她一眼,问问她中午有没有想吃的饭,问问她小饭桌的伙食好不好,或者许久没吃到妈妈做的饭了,有没有想吃她亲手做的红焖茄子拌米饭。
大概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她叫了柴烟,却没有半点烟火气息。她的高跟鞋永远在宣誓着她的主权,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家庭里。
“想那么多有用吗?”没用。就算想的再多,眼前的人还是说说笑笑的进了门,留了个背影,在她的眼底。
白星察觉到了什么,但她保持了沉默。
有些伤口不被揭开是对受伤者最好的保护,比一百种一千种安慰都有用。
因为同样痛过,才知道懂有多难。
小时候,她遇到什么认为大的事,都不敢跟爸爸妈妈说。她害怕爸爸妈妈会揍她骂她所以她只敢告诉一涵。
只要去她家楼下按着对讲机一讲,“你等着”。那边就传来噔噔跑下楼梯的声音。
不慢不快,与想象的速度一样,刚刚好。
这是她们之间形成的默契,没有人能看懂。孩子的世界,大人怎么会懂。他们以为洞察了一切,却什么也不明白。
那个时候,白星因为长得小总是被人欺负。
她告诉爸爸妈妈,爸爸说,都是些小打小闹,女孩子要学会坚强,要像爸爸一样,有军人的气质。妈妈说,不要把这些心思放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抓好学习,这些事情自然就没有了,我看你还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从那以后,她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其他的事会提,至少这件事,她再也没有提过。
她不用跟徐一涵说什么,却被徐一涵默默地保护了。
她永远跟在她旁边,上厕所的时候,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一起上下学的时候。
那时候爸妈总说,你和一涵好的像一个人儿一样,要不然把她认过来做干闺女。她埋着头,笑笑不说话。
笑笑不代表真的开心,只是显得好看一点,乖一点。
那时的愿望就是,能够快快长大,长大了一切都会是自己的了,自由是自己的,愿望也是自己的。可长大了才发现,这条路有点苦,像冲了怪味的咖啡,回味却舔不净舌尖上的苦涩。
也许成长也是一种痛,那些看起来永远开心快乐的人,只是把自己的咖啡藏起来,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品尝。有些人能够习惯咖啡原本的味道,有些人会调点砂糖,而有的人,却怎么都习惯不了。
“你猜今天阿姨会做什么?”白星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
“猜一下嘛”
“小猪顿白星”
“滚”聪明反倍聪明误,人家本来是想哄你开心的,却,却被你耍了。气死了。
“也值了,够吃好几顿的了,阿姨这回可省了买菜的钱了”一涵裂开了嘴。
哈哈哈哈~
两个人在小道上打闹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你个死大牛”白星挥舞着她手上的笔,追着赶着跑上去。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单纯美好,我宁愿做一锅小猪顿白星的汤,被她喝下。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快到了要参加ETO比赛的日子,因为高二原定的同学车辰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修了学,所以任务落到了另外一位同学身上。奇怪的是,高二空缺的位置并没有由高二的同学补,反而是另外的一位高一的同学作为替补,拿到了参赛的资料名单。而这位同学,竟然是白星的同班同学,雍怡然,那个戴蝴蝶手链的女孩。
“白星,Lisa说我们两个要好好配合练习口语,比赛的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们要练到最最熟练,以防万一。”白星点点头,她同意她的说法,她这人做事总是严肃认真,马虎不得,对待这样高水准的比赛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只是雍怡然的反应到让她有些意外。这样娇惯的女生,不是生来就不会特别在意什么事情嘛?一切都唾手可得,不拼命也会被人原谅,怎么对一个小小的比赛都会那么上心,可见对她的偏见太深了。不是所有住着公主房的大小姐都轻视他人的努力,也不是所有戴蒂芙尼手链的女生都很自大。
白星有些鄙视自己,是自己的狭隘误会了别人。这应该是一个对事人认真负责,态度端正,对人友善和谐的美好女孩。她突然觉得雍怡然这女孩的心里应该是开了一朵向阳花,要不然她怎么会有那样甜美可爱的笑容,那么招人喜爱。
一弯眉,两个淡淡的梨窝,亮晶晶的眼睛扑着晶莹的水花,仿佛水上浮着高贵优雅的白天鹅,因见了她,才频频点头。
她的眼里全是笑,白星单纯地想着,也许一涵也会喜欢这个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