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力量如何与一群人相抗,特别是当那一群人都是身高至少在十米的大块头的时候。
童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又射出了几道魂锁,为了给娅姐创造机会,为了减少红方的伤亡,他现在是完全凭着一己之力阻拦着蓄势待发的投石车,而与他较力的,自然就是蓝色方负责投石车的那些大块头。
数十道魂锁裹缠之下,那恐怖的拉扯力十分的惊人,然而对方毕竟人多,毕竟肉体力量爆炸,童只能借助一根又一根粗大的木架来稳住身形。
身下震动感强烈,童抽空向下看了一眼,几个大块头正在向上攀爬,眼角余光更是瞥到居然有人举起了巨大的长矛正在瞄准自己。
咬紧的齿关之上,牙龈都渗出了鲜血,他嘶哑着嗓子的念道:“娅姐啊,你可快点啊,要撑不住了。”
而为了回应他的心声,在他身后两百米开外,终于有火光冲天而起。
那些装着火油的木桶被高高的抛飞,火油便顺着木桶上巨大的裂缝向外倾洒,不到半空便遇火而燃。
火势瞬间便蔓延了这一处空间,惨嚎声,痛吼声,怒骂声,无数的声音交织上半空,将那好不容易又重聚而起的战意焚烧殆尽。
整个蓝色方的军队大乱,所有的人都在奔走逃命,少有的几个在灭火,然而火油洒的到处都是,那些火势便蔓延的到处都是,扑不灭,更再生。
只是童却愤恨的想,这些个管投石车的就没点同理心的吗?就不知道后方他的队友都在火烧火燎,就不知道过去救一救,哪怕去慌一慌,喊几嗓子也可以啊。
力量用尽,他转过身,看着娅姐正不断的将沾着火油燃着火焰的木桶向这边抛来,距离越来越近,热浪也越来越近,童长出口气的瘫在木架上。
手上一松,所有的魂锁应势而断,在身后传来的咆哮声中,他看着投石车的长臂再一次的高高扬起。
不对!他猛的坐起身,何止是这长臂,而是整个投石车都是向他的身后翻到而去。
刚才两方较力实在是太狠了,他这边一松力,加上本就投石车已经濒临重心不稳,这一下,这个大家伙就要就此翻覆了。
手上魂锁立时再次射出,童于巨大的木架之中穿梭,而后终于是在整个投石车翻过去的时候,从车底钻了出来。
却不想,脚下还没站稳,迎面就是一个燃着火的木桶,大喝一声随之转身,魂锁一鞭,那木桶立时爆了开来,燃着火的火油溅洒遍地,还燎上了童自己的衣摆。
飞身又退开数十步,扑灭了身上的火,他才终于稳当当的喘出了一口大气。
看着蓝色方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战场,看着红色方正再一次的扑击而来,童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得意之感,“就说我不会打败仗,以前不会,在这玄境更不会。”
虽然模样狼狈,可童此刻却真的是意气风发。
看着吉塔正大叫着向自己狂奔而来,童便准备叫上娅姐跟他们会合,而就在这时,一片阴影兜头就来。
童当即意识到不好,手上魂锁尽数射出,甩出一道锋利耀目的魂刃之轮,足下也是不停的立刻向旁纵身而去。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一定非常的凶险。
然而,饶是他已经全力脱困,却还是慢了一步,或者说算差了一步。
那个巨大的阴影,那个恐怖的大网,竟然完全无视了他的所有攻击,毫不迟疑的将他罩在了其中。
而且,那大网一触及到他的身体便立刻收紧,大力的拉扯之感骤然来袭,飞退的景物中,童整个人毫无抵抗之力的被向后拖拽而去。
不管他撞到了什么,不管他撞伤了哪里,那股大力都只不管不顾,甚至在童在大网之中的挣扎都视若不见。
童咆哮着,奋力的挣扎着,他的魂锁不管是抽击还是穿刺还是鞭打,一切攻击的效果都为零,他就这样被困在这张大网里,身下是被拉拽拖曳的火辣之感,浑身上下都被战场上的尸体兵器巨石木架撞的血流不止,他的眼前阵阵的发昏,已近脱力,即将陷入深沉的昏迷中去。
意识的最后,他看到了追在他后面的娅姐,还有娅姐头顶的另一张大网。
齿关用力,舌尖立时吃痛涌出鲜血,可他却借着这短暂的清醒大吼出声,“跑!”
娅姐被童的声音震慑心神,却立刻反应过来,登时化作一缕冰晶飘向后方,堪堪避过了那张向着她而来的巨网。
婷婷而落一处燃着巨大火焰的木架之上,娅姐咬着嘴唇看着瞬间陷入昏迷而完全不再抵抗的童被拖拽远去却毫无办法,她冷冷的看向蓝色军队的最后方,那里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车架。
而后,飘然而起,转身去与吉塔和氓会合。
同一时间,春生则是猛的感觉心漏跳了一下,他不愿去猜测是不是那几个家伙出了什么事,而是专注在面前的这些人身上。
他又经历了一次海啸,如今又站上了这座熟悉的平台,然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在平台之上看到了人,而且是不少的人。
樽国的黑甲军,白衣门,还有一队是由百名轿夫抬着的红色花轿。
他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天灾的循环,所以还没完全明白怎么回事,春生好心的跟他们讲解了一遍,所以他们正在消化信息中。
白安山看了看樽悔,又看了看四周,而后才看向春生说道:“所以说,这个雕像不会在大海中安稳存在,我们最后仍旧会被逼入下面的那处门洞,而后经历下一场天灾。”
春生点点头,“对,虽然花样不同,但结果都一样。”
白安山也点点头,他看出来春生此刻狼狈的模样,跟他离开那处门内空间时完全不同,所以他觉得对方的话多少可信,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那你怎么断定破出这个幻境的办法在上面?”
春生耸耸肩,“并不确定,只是猜测,反正下面没有出路,我也不想再跑了。”
之前的天灾没有一个可以让他安稳的去思考或者去尝试的机会,唯有这个海啸,留给他的时间相对多上一些,可再这么跟他们废话下去,这好不容易多出来的时间便又要浪费。
他略带些不耐烦的说道:“总之,情况我说明了,现在我要向上去,你们就自己决定吧。”说完,他看了一眼那顶红色的花轿,既不能透过那厚重的花帘看到里面坐着的人,也不能从那百名轿夫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反应。
所以,他索性就不再去管这些人,拔腿就向回转楼梯的方向奔去。
时间紧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