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人,到底是谁啊,半夜三更的,吵死了嘿!”
眼见这自家的男人,去了又回来,手上又拿了一封书信,正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语,孟氏不由不乐的埋怨孟传金。
闻言,孟传金顿时回过神来,伸手就把这封书信给撕开了。
这孟传金瞅了之后,先是一惊,遂即整个人都抽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啊,也该老子发达了嘿!”
孟氏闻言一愣,更加不满了,开口就骂道:“你这死人,好端端的,抽哪门子的人来疯!还不洗洗上床睡觉!”
“嘿嘿,洗个屁啊,睡个毛线哈!老婆子,去把地窖里的那块老羊肉,取了出来,再去给老子整点花生米,老子要喝酒乐上一乐!”孟传金瞅了一眼自家的老婆子,大声吩咐起来。
这话一出口,顿时把这孟氏给骇愣了,就见孟氏急忙上前,伸手在自家男人的额头上,探了一探之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解的问道:“咦,你也没发烧啊?这说哪门子的胡话啊!”
孟传金一把打掉孟氏的小手,喝道:“还不快去,老子还没有疯掉!”
这个王八之气,还是在新婚之初的时候,孟传金表演了几次,貌似这种气概已经三十多年没有见到过了。
猛然被喝之下,孟氏一时倒有点不大习惯,说话都有点结巴:“这。。这老羊肉,可就是。。是咱家的唯一带荤的了,还指望着来客招待呢!”
闻言,就见孟传金大手一挥,那封书信随着他的力道随风而漂,抵在孟氏的面前:“呵呵,你这糟老婆子,总是看不起你家夫君我,你瞅瞅,你夫君我要发达了!”
自古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孟传金既然能做到御史的位子,那么相对应的,这孟氏也是读过几年书,能识文断字的。
这孟氏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接过那封书信定眼一瞧,顿时骇得受一抖,那封书信就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
孟氏吃吃的说道:“这。。这可是惊天要案撒!这与你又有何干?”
眼见如此,这孟传金伸手一抄,便将那快要着地的书信,一把接到手中,笑道:“你这糟老婆子,说你头发长就见识短了吧!”
顿了一下,那孟传金继续说道:“这案子是惊天要案不假,但不也是我的机遇么?一旦通过我的上奏,朝廷查处了蛀虫,那么万岁爷岂不要给老夫加官进爵?”
话虽如此,但那孟氏也不是全然无脑子之人,稍一思虑片刻,就不解的问道:“说是那样子说,可是你想过没有,既然有这等好事,那人为啥不自己去请赏呢?干嘛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往咱们家门缝里塞这书信呢?”
说到这里,就见那孟传金得意洋洋,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待老夫同你细说关节,一来,老夫是御史,有监察百官的这个权利,更有上达天听的渠道。而来,书信中那人不是说了么,他只是一个草根书生,是无法将这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了,所以才求援与我哈!”
一番话,说的是云山雾罩,将那孟氏说的是似懂非懂,孟氏反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自家男人决定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遂即那孟氏便跑到厨下,准备一番酒菜去了。
这孟传金等孟氏走了之后,对手中的书信又瞅了片刻,旋即走到案牍之旁,拿起案牍上的湖笔,又抽了一张宣纸空白折子,就着烛光刷刷的写了下来。
其实这孟传金也不是傻子一个,他自然知道这封书信是把双刃剑,既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也能给他带来横祸。
俗话说得好,人生贵在一搏!既然想得到一个东西,那还要顾前顾后的干嘛呢?
写好之后,就见那孟氏端了酒菜出来,这孟传金此时心情甚好,居然拉着孟氏一起对饮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番酒足足喝到两更,一时间孟传金也睡不着了,一把拉过那孟氏,就地盘了起来,羞的这孟氏连连牙买跌。。。
略过这丑事不表,单提那黑衣蒙面人,一路急赶便来到前门大街一处大宅门的屋檐之上。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这大宅院的四周邻居,早就进入了梦乡,就连有些人家的看门狗,估计也是在梦中想骨头去了。
但这大宅门中的一个厢房里,隐隐约约的还闪着灯光,而在那灯光的投射下,就见一道身影就犹如皮影戏一般的,投影在纸窗之上。
这黑衣蒙面之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瞅了那道身影片刻,便一个纵越跳到那厢房门口。
蒙面人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伸手在那厢房门上,三长一短的敲了几下门。
忽然来的敲门声,似乎打断了房中人的静止,就听那房中人闷声言道:“是阿贵吧,进来吧,都等你半宿了!”
那蒙面阿贵闻声,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进去之后,阿贵便想把门关起来。
就听那房中人笑道:“无妨的,阿贵,下人们早就被我打发走了,眼下除了你我二人,再无他人了!”
闻言,阿贵上前几步,拉下蒙在脸上的面巾,对那人打千说道:“卑职阿贵,给中堂大人请安了!”
原来这房中人是肃顺,而这处宅院大宅门则是肃顺在前门大街上的老巢。
这肃顺也是心思缜密之人,他也知道树敌太多,生怕有人刺杀他,所以在闲暇之余,便养了不少死士,以防他人偷袭。
这阿贵便是其中一名死士,要不是肃顺提前打了招呼,不然阿贵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突破肃顺府邸里面防线的,来到肃顺房间里的。
肃顺单手虚扶了一下那阿贵,假情假意的笑道:“呵呵,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礼,这里没有外人,快快起来吧!”
阿贵显然被肃顺的一番作秀所感动,沉声应道:“大人爱护属下之恩,属下无以为报,定当效犬马之劳,方能报大人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