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老你这说的……”年轻人满脸尴尬神色，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道，“前辈，想必你也知道些消息的，野兽攻城的情况也不仅仅是发生在国外，大兴安岭地区，神龙架山区，西双版纳热带雨林……这些原始森林周边的城市已经完全沦陷，现在就连大别山周边……”
“已经达到纯化了吗？难怪……”
老头子又忽然出声打断了年轻人的长篇大论，将不加掩饰盯着年轻人因为擦汗露在外面手腕的视线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年轻人紧包裹在衣袖里的皮肤是白色的，严格来说，略带着些青色的白。这种颜色的差别在和露在外面的暗沉色皮肤与漆黑衣物的对比下显得十分的明显。
“晚辈资质愚钝，也是刚在不久前才完成纯化。”年轻人紧了紧衣袖，盖住那露出的手腕，先回答了帅戈尔不算疑问的疑问，然后才继续道，“请前辈出山一方面是因为某些地区局势确实不容乐观，再者，中央里一些激进派甚至想要……”
年轻人看了看老头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是两个字：“专权……”
“嗯。”老头子淡淡嗯了一声，还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年轻人意料之中老头子会勃然大怒的情形并没有发生，但是他也不慌，仔细一想，淡漠也许也是极怒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只不过被帅戈尔打断了一次说话，年轻人在感情上也没那么连贯了，心中暗自调整……
视线挪向帅戈尔手边的茶杯时，年轻人砸砸嘴，眼神带着些许的羡慕。
帅戈尔端起茶杯小涿一口，满脸舒服的长叹一声，然后后看着年轻人戏谑的道：“怎么，想喝？要来一杯吗？”
“不用了不用了，晚辈可享受不起。”年轻人连忙摆手拒绝道，“再说了，现在这个样子，喝了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浪费可耻啊。”。
“无趣，无趣。”老头子坏心眼被识破，满脸的失望。
看破不说破的年轻人笑而不语，两人就在这古怪的氛围里沉默以待。
……
“哦对了！”老头子拿起茶杯递到嘴边，却又突然开口道：“前阵子，我买的那个机器人不会也是你们做的手脚吧？这才多少天，就敢带着我的宝贝丫头在外面过夜了！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就还来气了，你们可真是好大的手笔！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给你们……哼！”
越说越气，老头子也没了喝茶的意思，阴沉着脸重重将茶杯搁在茶几上。
年轻人表情错愕，心思转念间立刻做出了自认为最恰当的反应，错愕的表情不着痕迹的慢慢转换成尴尬，就好像被人揭穿小花招后流露出的羞愧之情，年轻人摘下头顶的帽子眼神诚恳的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子孙后代的未来，前辈。”
老头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愈笑愈大声，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年轻人不明所以，心中思量着自问难道自己是说错什么了吗？可自己也就说了一句话，没什么毛病吧应该？
帅戈尔大笑期间，走廊外面忽然传来少女满是嫌弃的声音：“臭老头儿，你的声音八百米外都能听得见了！”
年轻人和帅戈尔都看向门口，只不过一人是喜一人是惑。年轻人是知道帅老前辈有个养女……养孙女的，但也只是听闻，就算见过也已经忘记了，毕竟那还是新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令年轻人颇感尴尬的是，少女的进门方式有点特殊，哐当一声，门开的时候长相异常漂亮的少女才刚放下脚。
年轻人眼神澄澈的看了一眼少女，忍不住由衷的赞叹道：“前辈，以您孙女的相貌，如果是在俊杰林立的大武城，不知道会惹来多少少年俊杰的追求。”
青年话中的牵强之意任谁也听得出来，倒不是说强行捧杀徐长卿，而是刻意的在徐长卿面前提起大武城，不加掩饰的表明他们所知道的情报已经细致到了什么程度。
徐长卿面无表情的看了年轻人一眼就转过了视线，没出声打招呼也没有要问老头子这人是谁的打算。待身后俊美的少年进门后，她取下少年背后装得满满的背包，随手就丢在老头子怀里，也不管老头子一副被砸的差点喘不过气的做作模样，最后带着满脸天真无邪的少年进了内屋。
一副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的“乖巧”样子。
……
年轻人视线追随着那小少年，随着少年消失在拐角后收回了视线，慢慢将帽子放回了头顶，被手臂挡住的眼睛里神色变换闪烁。
“怎么，现在该不会是后悔了吧？”帅戈尔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说道。
“没有没有……”年轻人总觉得老头的笑里带着些让他感觉不自在的东西，但这时候又来不及细想，年轻人没有正面回话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前辈，我这边还有大武城的举荐名额，当然，这只是不足挂齿的一件小事，晚辈也希望所有有能力的年轻人不被埋没，所以这个举荐也是晚辈个人的意思……”
“别废那劲了，我接受了，我家丫头也不会接受的。”帅戈尔满脸无所谓的摆手就给轻松拒绝了。
年轻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夸奖道：“那也确实是个性十足。”
老头子一件件将徐长卿狩猎到的宝贝给取出来，摸到那几株半透明的小草时，还自顾自傻兮兮的笑了笑。
穿山甲的鳞片，源蜜，植物的精铁，斑驳的植物源晶……
在年轻人看来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即使是对于肉体凡胎的新猎手来说，这种收获也平平无奇，也就那穿山甲的鳞片还算看得过去，但是战利品里同时又收获有源蜜，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到底也只是个稚嫩的小女孩而已，怕是也没见识过多少外面的世界吧。
“咦？”
暗自思量的年轻人忽然听到帅戈尔惊咦一声，看去时，只见老头子将什么东西拿起又放回背包里去了，虽然没看清楚，但似乎是白色圆润的椭圆形物体，像是鸟蛋之类的东西。
年轻人心中微微一叹，有些失望的起身，但还是强撑出一脸的微笑向老头子道别道：“前辈，晚辈要说的就这么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希望前辈能仔细认真的考虑一下。”
老头子点点头，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年轻人取下帽子来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后忽然不顾形象的爬上了窗沿，做出刚要往外一跃的时候，老头子忽然哈哈笑着开口道：“小铅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在不知道的事情上面不知装知。得改改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