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解元晶?”精魁狐一听名字,脸色变了变,他可是知道那玩意儿的厉害。
族长因为常年修练化骨魔元,每隔一段时间会将体内多余的化骨元力储存在一块晶石上,经年累月之下晶石发生了变异,使得里面蕴含了庞大的化解元力,
若是晶石完好无损倒也罢,可一旦研磨成粉状再用特殊的方法处理一下封存数日,里面的元力就会被激发出来。
正常人中了晶粉,身体的坚硬部位会变得软绵松散,犹其是骨骼完全如散架一般瞬间崩溃。没了骨架的支撑,身体宛如一瘫烂泥,虽然看起来还活着,却是生不如死。
精魁狐接过黑瓶本想打开瞧瞧,却被索魁狐制止了,“别打开,那粉沫极其细微,稍稍抖动一下,很容易飘入鼻中,虽然吸量极少,但沉淀在体内或多或少都是个隐患。”
“你一直没试试?”
索魁狐摇摇头:“出门都带在身上,一直没机会使用,现在可以让那一男二女尝尝其中的滋味。”
精魁狐盯着黑瓶咧嘴一笑:“那你想不想…?”
索魁狐瞳孔一缩,颤抖着双唇:“你想干什么?”
精魁狐一拍对方的肩膀,大大咧咧道:“随口一说,慌什么?”
索魁狐听罢,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对方要向他下手,其实仔细想想,精魁狐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杀自己?
王奇一直躲在山洞口的左角边,这个位置可以将洞外的情况尽数收进眼底,他隐约看见索魁孤将一个瓶子递给了精魁孤,眸光一亮,猜到了应该是解药。
“刚才将那个狐狸精困住时,本是夺得解药的好机会,可惜错过了,不然剩下那个纵然有夜叉功法的加持,三人配合也有一战之力。”
精魁狐将受伤的伙伴放在左边的石板上,来到洞外,道:“里面那三位,我有现成的解药,你们愿不愿意徒手来拿?”
精魁狐哂哂一笑,将黑色瓶子放在自己右边一丈的位置
王奇见他动口不动手,宁愿把解药放在地上引洞里的人出来,也不愿意自己进去,知道他也有顾虑,怕盘玄洞有圈套,而且也吃不准自己还有无战力。
佟湘秦道:“他敢把解药放在那里,显然是在试探,若咱们敢出去抢夺,说明你还能打。要是迟迟不见动静,就认定你已经不行了。”
王奇摇摇头:“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甭管我现在如何,只要愿意拖一段时间,我铁定扛不住的。到时他再进来也不迟,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将解药放在哪儿,他应该在打什么鬼主意!”
佟湘秦跺跺脚,道:“甭管他想干什么,那瓶子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啊!”
王奇倚靠在石璧边,捂住胸口,咳嗽不停,嘴角渗出血丝,一见之下颇为悽惨。
佟湘秦赶紧将他吐出的血渍擦掉,甚为心疼,道:“你还是少动点气,不然身体更加难受了。”
王奇闭目沉思,想着破局之法,忽然道:“我要沉睡一会儿,如果狐狸精闯进来赶紧叫醒我。”
佟湘秦知道他需要休息,点点头:“我就在旁边看着你,好好睡一会儿吧!”
王奇听罢,又闭上了眼睛,意识进入了小岛,他坐在蒲团上寻思者黄粱梦有无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局。
打开册子,阅读里面的内容,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按照最初的想法,他想从梦中将解药带出来,可是崂山的“共存性”并未解决,他不可能重新进去。
现在另一个时空的崂山一直处于“楚门的世界”中也就是说在那个时空里面,除了崂山这块地方是真的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边的道士无法离开崂山,始终只能在方圆数里之地活动,一旦到了某个时间点历史就会被重置,一切从王奇首次来崂山的时候开始,然后又从他跳出梦中而结束。
这是那个世界的宿命,永远循环着相同的往事,它只有两条路,要么因为王奇的“演绎”而消失,要么因为王奇的“抹杀”而嵌入进来。
“即然不能通过册子在梦中拿出东西,那就在小岛上睡一觉,看看能不能梦到自己拿到了解药!”
现在已知的就两种梦法,一种从梦中拿出东西,另一种通过梦境影响现实世界的时空结构,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两种方法各有千秋,有利有弊。
第一种:立竿见影,能控制自己的梦境,缺点是局限大,除了能带点东西出来就没任何作用了,而且还要解决它产生的“共存性”问题。
第二种:似乎任何事都能实现,前一种无法做到的事,后一种却能很好的完成。缺点是见效慢,要等很长时间才能见到效果,无法有效控制梦境。
虽然第二种很难掌控,但事以至此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在异世,他读过关于心理暗示的书藉,想着能否借助那些方法,让自己顺利进入梦中?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运用了一些暗示技巧,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乐,舍利子,色不亦空,空不亦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钟声鸣响,梵音轻唱。
玄章法师坐在蒲团上,手摅佛珠,案几上摆着几本经书,认真将经文上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念诵一遍。
或许是读累了,轻轻将经书合上,凭窗眺望,将护国寺的景色尽收眼底。
眼神中露出五分迷茫,四分疑惑,以及一分的坚定。
渐渐的,眼中的迷茫、疑惑都消失了,剩下的却是那十分的坚定。
“自从佛法传入我大周之后,疏漏、错误、断章者甚多,若不及时纠正,恐怕会使后人产生诸多误解,若因此耽误了修行,那责任谁来承担?”
玄章朝着西边望了良久,终于下定了绝心,“我愿去趟天竺,将经书的原文带回来重译,免得我佛门弟子误入歧途。”
到了第二天早上,玄章法师辞别了护国寺的僧众踏上了西行之路,穿过苍西走廊,进入哈蒙克草原,行了的数月来到了龟瓷国的国都
在国都的大街上他碰到了一位女子,老是拦着他的路,不由问:“女施主,为何不让我走?”
“为何不先问我的名字?你要知道在这个地方遇到陌生人,不先问名字是很没礼貌的。”
“那请问女施主叫什么?”
女子笑了笑:“我叫阿纤,我还有一个妹妹,跟我长的一模一样,你也认识。”
“妹妹?”
玄章重新打量了对方一眼,发现她的五官并不惊艳,但皮肤却特别的白嫩细腻,毫无瑕疵,在阳光的照耀下莹莹生辉。
“如果你妹妹和你长的一样,那我就从来没见过。”
“不,你认识,你还和她在一起。”
玄章看了看四周,并未见到与阿纤一模一样的女子,疑惑的看向对方。
“我就是阿纤,阿纤就是我,我该走了。”
玄章惊恐的看到眼前这位叫阿纤的女子突然变得透明起来,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甚至连整个龟瓷国也凭空消失了。留下来的是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只听得铃铛“叮叮”声响,原来是一群穿越沙漠的骆驼商队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他们问:“和尚去哪儿?”
“天竺国!”
那群商人一听,笑了,原来他们也要去那里。
和尚跟着商队,不知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西方天竺!”
他找到了当时天竺国最著名的寺院“那难陀寺”,并拜那里的智者戒贤法师为师,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学习。
在这段时间里他学会了梵文,能够直接阅读未翻译的原始文典,对佛经的含义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领悟到原来经文所谓的“空”指的是“无限、延伸”之义,并非字面理解的什么都没有。
转眼间,十六年过去了,玄章从一个清秀稚嫩的小和尚变成了一个学识渊博的高僧大德,这让他的老师颇感欣慰。
某一天,戒贤法师想考考玄章,叫他过来,问:“什么叫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玄章道:“未来并不存在,所谓的未来不过是过去的延伸。
同时,过去也不存在,所谓的过去不过是众生为了逃避“当下”而紧抓不放的执念。”
“那“当下”又是什么?”
玄章沉默了,过了半响,正色道:“众生永远不可能见到“当下”所发生的事,他只能在此刻看到已经发生的事。
就好比我们现在的问答,真的是“当下”发生的吗?其实在很久前就已经发生过了,我们现在无非是在经历一场回放,不过众生执迷梦中,不愿清醒,跳不出这个世间幻境,所以感觉不到罢了。”
戒贤法师叹道:“你们震旦人有‘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的典故,却不知,庄周也好,蝴蝶也罢,谁梦到谁并不重要。”
玄章问:“那什么才重要的?”
戒贤道:“能梦的庄周和所梦的蝴蝶同时俱灭,才是关键的。”
“能梦和所梦同时俱灭?”玄章细细品味话中的含义,颇为不解的道:“如果做梦的人和所梦的对象都湮灭了,那“我”还存在吗?”
戒贤笑了:“世间的“我”都不存在了,自然就跳出了这个荒谬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