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着众人敬畏的目光,一行人漫步到了距离少年不远的地方。孤独的身影默默的在墙角萎缩着,凌霜雪不经意的向他撇了一眼,对身旁的随从点了一下螓首。随从会意,自怀中掏出几锭银币(天均大陆金本位定价:铜币、银币、金币、晶币、天币。)随意扔在了少年身前。少年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傲慢的随从,并不在意散落在地上的银币,默默的准备离开。
随从顿感颜面扫地,当即骂道:“臭乞丐!架子还不小!”
挽起袖子,刚要出手想教训一下这个臭乞丐,却被凌霜雪拦了下来,随从满心委屈。
“哎!”凌霜雪轻声唤道。
“你在叫我?”
少年回头的一刹那间凌霜雪呆住了,他的眼睛如碧潭般清澈,却又无尽的深邃,仿佛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着眼前这张倾城绝世的容颜,少年的心中却未起一丝波澜。
“你叫什么名字?”凌霜雪忍不住问道。
少年低头思索了一会,吞吐的说道:“我!我!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羽吧!随羽如清风,世间界为尊!这是一个老道士对我说的。”
“羽?”凌霜雪若有所思:“难道你没有姓氏吗?”
羽失落的摇摇头。
凌霜雪见羽的神情瞬间低落,倍感自责当即转移话题:“方才属下出言不逊,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姑娘严重了,他与我一样,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随从听言勃然大怒:“臭乞丐,竟然拿我和你比?你算什么东西?”
羽轻蔑的说道:“现在看来,你却是连我也不如了。”
常年跟随凌霜雪,随从早就养成了狐假虎威的臭习惯又怎能受得了羽如此的挑衅?火爆的脾气一上来,抬手就向羽打去:“兔崽子,我弄死你!”
凌霜雪着实难以忍受随从嚣张跋扈的样子,怒喝道:“够了!”
随从立即收敛住火气,急忙低声下气的道歉:“大小姐是小的鲁莽,是小的目中无人,还请大小姐赎罪!”
看着摇尾乞怜的随从,凌霜雪心中瞬间对其多出了一分憎恶:“算了!再敢多嘴,我定然罚你。”
“是!是!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教训完不知天高地厚的随从,凌霜雪再次从身上取出十枚银币,略显尴尬的递到了羽的面前:“看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这些银币你还是收下吧!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你饱餐几顿得了。”
凌霜雪话已至此,羽却是难以拒绝。将银币收入怀中,羽大胆的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姓凌名霜雪!”
“姑娘芳名羽记下了,他日再见必报姑娘布施之恩,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看着羽远逝的街道,凌霜雪不由自主的感叹道:“他不是普通人,他就像一柄利剑,剑势动便是风云雷霆。”
喧闹的街市,羽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单。周围所有的事物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羽在自己的世界中安静的沉思着:“我是谁?我的家在何方?我应该到哪里去寻找关于我的一切?”
在街道的转角处,有一位和羽的处境相差无几的老乞丐。他看起来更为窘迫,可能是长时间没有饮水的原因,他的嘴唇裂开了几道深深裂痕,毫无血色。双腿自膝盖以下的小肢部分不知道被谁打断了,致使他只能半趴在地上。
羽走到他的身边,将身上仅有的十枚银币分出五枚放到了他的身前。老乞丐艰难的抬起头打量了羽一阵,嘴唇微微蠕动似有什么话想说,但不知为何他又把头低了下来。
“小友、他已油尽灯枯!你又何必白白的浪费金钱呢?
羽寻声望去,说话的一位年近七旬、鹤发童冠的老叟,咋眼一看很像是老年垂暮之人,当你仔细观祥的时候他却给你一种仙风道骨般的感觉。斜阳之下显得恍惚、飘渺。
羽不知道是不是感悟到了什么,叹息道:“但是我还活着,而上天让我遇见了他。”
“生老病死、天道自有定数!你又何苦执着?”
老者说的话羽不是很明白,但羽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朝阳敛尽余晖,只有黄昏还在悄然的徘徊。
“老先生没什么事的话羽先行告辞了!”羽双手抱拳敬了一礼,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刚迈出脚步,羽顿感后颈吃痛,随后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当羽清醒过来的时候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之景似梦似仙,秋山斜阳、波上轻烟,竹影婆娑,尽显自然之优美。
向四周打量了一般,羽愕然的发现了的与自己在小镇中对话的那位老者。老者像是感觉到了羽正视自己的目光,转过身,满面慈笑的说道:“小友、还请原谅老朽以这种无理的方式将你带到这里。”竹林很静,甚至可以听到竹叶坠地的声音。
羽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神秘老者,沉默许久、并没有说出任何责备的话。但羽心中很不满老者这种非常无理的做法:“原来是您!不知老先生将晚辈带到这里所为何事?”
看到羽面部不满的表情,老者呵呵一笑:“看来小友心中对老朽还是存有芥蒂的!”
“晚辈不敢!”羽站起身怕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不在意的说道。
“口中所说未必是心中所想,道运自然,不可强求。”老者的神情看似惆怅了许多。
看到老者心伤的模样,羽的心中蓦然的泛起了一丝同情的涟漪:“也许他真的需要帮助!”
“不知道老先生尊名?有什么忙是晚辈可以帮的上的?”羽说话的语气平和了许多。
老者苍颜一笑:“名字?我已经忘记很久了,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灵老!”
羽问道:“我也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当然可以!人欲随性,易无定法。”{易:易经爻多变卦,无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