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绝握剑的手无力垂落,较弱的身躯惨白的面孔现在的她已是强弩之末。冷月的光散落在孤傲的身躯上,侧旁的娇美是死亡短暂的灰显。上天阳晃而失神,柳芳绝瞬间把捂住了这短暂的机会。灵眸一闪运起剑诀以指代剑,刺向了上天阳。杀气涌现,上天阳心惊之余忙用手掌阻挡。与柳芳绝剑指相对的刹那间上天阳脸色大变痛苦的皱起眉头,一阵折骨的刺痛让他失声惨叫:“柳芳绝你去死!”
另一只手掌拍出,落实打在了柳芳绝的胸口上,倩影飞退落地不起。上天阳头上青筋暴起紧捏着右臂,汗水如雨而下。中了柳芳绝的剑指,手臂缓慢附上了白霜,上天阳知道若不赶紧疗伤自己这条手臂怕是保不住了。
看着重伤倒地的柳芳绝纹丝不动,帝羽心头一紧:“时间越久伤情重,若在拖延,怕是到时候救了也只是救得一具尸体。”
刚欲飞身相救,然帝羽突然止住了动作。上天阳修为高深纵使他受了重伤但以自己微弱的修为也难是对手,冒然行动到时救人不成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细想过后探出的半个身子又谨慎的缩了回去,上天阳忍受剧痛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兵刃迈开杀伐的脚步走向柳芳绝。
千钧之际帝羽灵机一动纵身窜进了身后的灌木丛,向远处奔袭半日回头边跑边仿着周童的声音朗声高喊:“小姐……”
上天阳眉上紧缩,怒骂道:“该死,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瞟了一眼气息微弱的柳芳绝,愤恨的说道:“连中我两掌量你有没命可活!”哼!树影晃动上天阳轻身遁走。
身在暗处的帝羽剑此计奏效又在林中多呆了半日,未见上天阳折返帝羽急忙拔开枝蔓冲到柳芳绝身下。动作轻柔的翻过她的身体,手指在柳芳绝琼鼻下停留片刻。见柳芳绝还有气息帝羽长舒了一口气:“幸好还活着。”
搀扶柳芳绝移步树下,就在准备为其疗伤的时候帝羽举手顿挫犯了难。伤口在她的胸口上若是隔着衣物运用魂师之力进行治疗效果极其缓慢,时间一久难保上天阳不会想出其中端倪,去而复返亦或者在来新敌。在帝羽犹豫不决之时柳芳绝的呼吸已经开始时断时续。
“不能再拖了。”帝羽心一横也不管柳芳绝是否听得到,欠言了一句:“柳姑娘性命攸关帝羽得罪了。”
手掌颤微的伸到了柳芳绝的领口,青纱悠落,半抹柔肌外露,冷月幽光之下病态凄颜惹人怜惜。虽是医者之心可帝羽的额头依旧满是汗珠,一只手掌形状的伤口减慢的出现在了帝羽眼中。停住侵犯之举帝羽神色沉重,血紫色的掌印由外向内逐渐转黑。
帝羽憾然:“好生歹毒的掌法,待掌印完全转为黑色之时柳芳绝也就香消玉殒了。”
不敢在多耽搁半刻的时间,帝羽把柳芳绝倾斜的身体扶正平倚在树上。灵力上涌手掌微贴胸口,一抹柔和的光晕徐缓的进入了她的身体。灵力运行大周天帝羽的脸色再填凝重:“五脏六腑俱受损伤好在经脉还算完整不然真的是回天乏术了,只要经脉畅通就算是再重的伤魂师的大治愈之力都能医治。”
黑紫色的掌印在帝羽的治疗下渐向正常肤色转变。夜间寒意凉人但帝羽的额头上却多出了许多细汗,高强度的透支魂力让他无比的疲惫。可喜的是掌印的紫黑色褪去了大半,柳芳绝痛苦的脸色也舒缓了不少。
凝重的神情稍作放松:“她受伤太重,以我现在的修为想要一次性的治愈实属妄然,且还需徐图渐进。”
手掌方要离开柳芳绝的胸口,一团霸道的黑气豁然窜出。不待帝羽反映,便顺着手臂钻进了他身体。身体虚弱无力,黑气入体内后毫不受阻直抵丹田。丹田中浮荡的晶珠对外侵的黑气极度反感,蓝芒若隐若现,时强时弱。在丹田中沉寂片刻黑气散漫渐有将晶珠包裹之势,丝缕外溢的灵力全部被其吞食。得到灵力的滋养黑气隐有扩张,稀薄的灵力不再满足它的贪婪,待晶珠完全被他包裹之后吞食当即变成了吞噬。
丹田内的激斗,帝羽凡体肉身怎能承受的住?未过多时,头上青筋暴起,上涌的热血将脸冲的血红肿胀,他佝身偻腰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抱腹,目色中尽是痛苦,紫唇张咧,白齿紧合。
靠在树上的柳芳绝眉睫漪动,躬身偻体被苦痛折磨地死去活来的帝羽映入了她模糊的视野中。浑噩的柳芳绝心头一阵,美眸大张,两手撑地就要起身。
身体弯曲成弓的帝羽用余光扫见了柳芳绝,龇牙启齿:“你伤的很重,未免伤势复发最好不要乱动。”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时断时续,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柳芳绝时才想起与上天阳自己被打成重伤昏迷不醒,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眼前的少年她并不认识:“难道是他救了我?”
冷风拂过,胸口传来了一丝清凉,低头看去柳芳绝脑中一阵轰鸣脸色刹变,狭长的丽目中眼波如刀,怒锋一闪羞恼成怒:“你做的?”
帝羽顶着腥红的眼瞳瞥了一眼柳芳绝并未作答。
“这团黑气具有极强的吞噬之力,元力与魂师同出一辙,难道上天阳是魂师?”在疼痛的折磨下帝羽理性的分析着:“若他真是魂师背后的力量一定不可小觑,今日之事一旦暴露自己性命之危。”
灵力枯竭在即,晶珠暗泽的光辉骤然复燃。本体蓝雾缭绕,黑色的气团被直接扯进了晶珠内部,一抹白华闪过黑气神秘的消失在了丹田中,晶珠之内随即多出了一颗金星。
痛感全无帝羽瘫软的趴在了潮湿的地上,柳芳绝凝眸目视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天骄之女,肌肤被帝羽这等小人窥视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轻蔑的眼神中潜藏着内心的杀意。
漆黑的夜色掩护着深林中的易如萱,她的手已经搭在了腰际的长剑上,全身目凝柳芳绝。
略作歇息帝羽扶身坐起,随意一眼扫过:“你想杀我?”
柳芳绝目光一聚,警觉的疑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想要抬头仰望空中的傲月,怎奈繁茂的枝叶挡住了他的视线。人心冷于寒月,帝羽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你的伤自己清楚。”
上天阳修炼的噬心掌法阴狠毒辣,中掌之人的毕生修为会被其一丝不剩吞残食尽,横死无生,非君阶丹药不能医治。受过帝羽的救治自己的伤势确实大有好转,难道他是……柳芳绝旋疑:“你是丹师?”
帝羽摇头否认:“不是。”
“那你有君阶丹药?”这个问题柳芳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君阶丹药千金难求仅凭眼前这个穷酸的少年怎可能拥有!
“没有。”帝羽干脆的回答果然在柳芳绝预料之中,不过这却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疑惑:“既非丹师也没有君阶丹药那这伤是如何……?”
“或许她只是为了活命胡编乱绉出一个理由来蒙混自己。”
柳芳绝的杀意又重了几分,但这足矣能够让帝羽感知:“如果我医不好你再杀我也不迟、不是吗?”
柳芳绝思考半日他说的不无道理,杀了他一旦自己重伤复发定会绝命寂幽山。凭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应该有几分本领,留下他的命对自己只有好处。
“我且多留你几日的性命,若你医治不好,我会让你死在我前面。”柳芳绝话锋犀利,不是在开玩笑。
……夜过三更帝羽的体力恢复的七七八八,站起活动身体时发现柳芳绝依旧依靠在树上休息,两眼出神,目光炯炯。
“她应该是在担心周童。”看着她双臂抱膝的娇楚模样帝羽心中一阵怜惜,解下身上的长衫:“三更天寒气浓,穿上吧!”
柳芳绝抬头传来了幽怨的目光,扫过提衣的帝羽低下了头不做理会。
帝羽将长袖放在他的身边,低沉的说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穿上。”
柳芳绝怒斜了一眼正在拾柴的帝羽,不管她对帝羽窥肤之事怎样的耿耿于怀终究还是披上了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