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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哪里躲!看招!

中午下课铃声一响,本来还懒洋洋的班级一下子沸腾起来。正映衬了那句“大考大耍,小考小耍”。月考对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来说,是检验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努力成果,是衡量自己在年级上的排位。但是对于那些不怎么学习的人来说,就是明目张胆的不用上课的时间。

大家一窝蜂地充满干劲,开始腾教室里的桌椅。教室里原本有50张桌椅,因为要考试的缘故,要搬走25张,只留下一半。

指挥的指挥,打扫的打扫,搬东西的搬东西。

青子和小A挥舞着扫把在教室里“决斗”,江力也想和他们一战高下,但是教室里没有多余的扫帚了,江力灵机一动,去厕所找来一个拖把就加入战场。

拖把被江力一舞,上面还没有干的水渍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一滴滴落到身边的同学的身上。

“哈哈哈!哪里躲!看招!”江力一个拖把直往青子身上去。这时,他突然被横来一脚踹到腰上,江力一句“谁他妈踹我”正脱口而出,哪想对方说话比他更快,怒气像是化为实体一样直接砸到他脑门上:“你的水溅到我身上了!”

那声音又尖又细,青子几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此时,俞点正狼狈地擦着头发上的水,还有灰色的水迹从她脸上淌下来。

江力看到是俞点,十分尴尬,停下挥动拖把的手,呐呐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俞点十分愤怒,拖把上的水,那得多脏啊!

她气得不行,拿起江力手中的拖把就往他脸上怼。

又脏又湿的拖把一下子戳到江力脸上。青子和小A都没吭声,江力也站着不动,捏了捏拳头任她发泄。

俞点还不解气,拿着拖把又往江力脸上砸。

突然,她手中的拖把杆被一个人握住,大家转头,看到安真制止住了俞点的动作。

俞点大叫:“你干什么!?”

安真反问:“你干什么?”

俞点指着江力,说:“他弄脏了我的脸!”

安真:“他已经道歉了。”

俞点:“道歉就可以了吗?我还没让他下跪!这事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安真没想到这个女生这么骄纵,而江力他们居然任她作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这么欺负同学,安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已经够了。你再这样我就叫老师了。”

俞点:“你叫老师来又怎样!你以为老师会向着他吗?我要怎么做还不是凭我的想法!你给我滚开!”

俞点说着,用力往后抽了一下拖把杆,安真力一不小心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地上四处都是水,安真裤子和双手蹭了好大一块儿污渍。

这个时候,一双手把安真扶起来。安真抬头一看,是金刚。他全然不在乎安真手上的脏水,像没看到似的拉她起来。然后又一把夺过俞点手中的拖把,扔到一边。

金刚一双眼睛格外凌厉,带着一股少年才有的狠劲儿,对着俞点说道:“他们不动女人,我可不一样。”

俞点气得发抖,正准备喊她交好的男生帮忙,却突然看到孙浩峰淡淡看了俞点一眼,对俞点道:“可以了。”

俞点突然像是被噤了声一样,一口气憋在胸口上,她的胸脯起起伏伏,好半天才把这口气咽下去。

俞点的爸爸还让自己在学校多和孙浩峰接触呢,如果这个时候闹僵,爸爸肯定要骂她。

俞点逼着自己强忍了这口气,甚至还对孙浩峰笑了笑,尽管这个笑容有点扭曲就是了。

俞点对身边的那几个男生说:“我们走!”

安真看着俞点他们离开的身影,转头问江力:“你为什么不躲?”

刚才安真也算是为江力出了力,江力没法再像以前那样排斥安真。江力揉了一把脸,说:“我去厕所洗洗。”

安真又把疑惑的目光转向青子。

青子:“安真,人家可是女生,我们不好和她动手吧?”

安真:“可是她有点太过分了吧。”

小A:“还好啊,女生不都是这样么?像校花这种,人美性格又好的,简直是稀世珍宝呢!”

虽然安真知道这个世界的女生比较少,愿意去做变性手术的人不多,但是她没有想到,因为数量少,女生即使做到这个地步,依旧有人愿意亲近她们。

这样受宠,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但安真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理解。这就像大熊猫,因为稀少,所以比别的动物都能吹到更多的空调。比如其他珍稀动物,有立法规定保护条款。

安真想,这么一对比,孟姮的性格确实格外惹人喜欢。

安真又想到马老师,他们学校为数不多的女老师之一,虽然很严厉,但是并没有不讲道理;安真又想到自己的妈妈,算是安真接触最多的女性了。不知道妈妈在外面的性格怎么样,但是安真妈妈对自己是特别好的。

其实安真没想到的是,像是安真妈妈,因为是高中毕业之后才去做的变性手术,之前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男生,别人对待自己和对待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性格没有长歪;而像俞点这样,性格还没有定型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稀少的女生,这样她就很容易在众人的追捧和宠爱中迷失自己。

而孟姮,因为家教很严的缘故,她的父母都在有意识避免孟姮受到过多倾斜的资源和优良的待遇。所以哪怕他们家有能力让孟姮去名校班上课,他们依旧没有这么做,而是告诉孟姮,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了。

因为这件事,大家发现了隐藏在安真小小身体之下的“侠义之心”,对安真的态度更加亲近了。其中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江力。因为安真挺身而出为他挡了一击,江力已然把安真当做自己的哥们,非常大度地既往不咎,敞开胸怀欢迎安真加入他们小团队。

不过大家都没理江力。大家在商量下午要不要出去玩。

安真:“我就不去了,下午妈妈要带我去配眼镜。”

“哎对哦,”青子不好意思地说,“你的眼镜当时被我们弄丢了。”

提到这事,大家都有点尴尬,但是这一秒钟的尴尬马上就消散在无边的青春里。

安真挥别众人回家。

今天正好妈妈不上班,妈妈之前说会在校门口等她,然后带她去配眼镜。

验光师检查了半天,对安真说:“同学,你视力很好,并没有近视。”

安真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反而是安真妈妈很疑惑:“他以前有100多度呢,怎么突然说不近视了?”

验光师想了想,说:“他之前刚配眼镜吧?他这个年龄,正好是容易假性近视的时候,只要休息好了,把眼镜保护好,就会慢慢从假性近视中恢复。他现在的视力没问题。”

安真妈妈听到这个说话,很高兴。

两人从医院出来之后,安真妈妈说:“现在没什么事,安真你想去哪里玩吗?”

现在怎么叫没什么事?不是马上要月考了吗?

但是安真妈妈真是不太在意孩子的成绩,或者说她不想把小孩逼得太紧。这段时间安真的努力她看在眼里,安真起得早睡得晚,比以前用功很多。明天就要考试了,安真妈妈想带安真出来放松一下。

安真想了想,说:“妈妈,我想去买衣服。”

安真妈妈:“行,走。”

其实安真现在不缺衣服穿,但是安真妈妈还是说带安真去就带安真去了。

到了商场,安真妈妈给安真挑了一些颜色比较浅的外套,像是浅蓝色呀,浅绿色呀等等,她甚至还给安真挑了一件红色格子的羽绒服。

安真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表示自己只想穿黑色的衣服。

安真妈妈不是很赞同。

安真以前就喜欢那种灰不溜秋的衣服,把整个人衬得特别没有精神气。现在不用戴眼镜了,整个人的帅气值一下子就上来了。而且他们早就打算以后给安真做手术的,安真自己也知道,现在就应该开始慢慢适应女孩子的生活了。不能像自己,等成人之后才开始适应,那个时候就晚了,很多说话方式行为习惯都定型了了,想改都改不了,显得特别男人气。这可不好。

于是安真妈妈一个劲儿鼓吹她手中那件红格子衣服,旁边的工作人员也一个劲儿地说安真妈妈有眼光,这可是今年的新款式,您家小孩儿穿起来一定特别好看。

安真抵挡不住自己妈妈期盼的目光,把那件格子的羽绒服穿上。

“哇!不愧是我儿子,太赞了!”

“确实很好看,这件衣服可不容易穿出效果。”

安妈妈和服务员两人,硬生生的撑起了一片赞叹声的效果。

安真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一件黑色条纹夹着红色格子的款式,后面还带着一个帽子,前面帽子的两条线垂在胸前,显得洋气又可爱。

红色的衣服特别显肤色,衬得安真整张脸白嫩嫩水汪汪的,让人恨不得掐一把。安真妈妈就掐了好几把,掐了之后还心疼地摸摸安真的脸蛋,生怕把他弄疼了。

安真觉得这件衣服显得她有点女气,不是很想要。但是安真妈妈非要买这一件。最后,安真买了一件长款的直筒棉服,一件红色格子羽绒服,一条黑色牛仔裤。一盒平角内裤。

穿男生的内裤总觉得很羞耻,但是安真没有办法。

而且,算算日子,安真的经期马上就要来了。她得早作正准备才行。

安真和安妈妈正逛着街,安真妈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安真妈妈:“喂?小春啊?……啊,对,对,是呢!……年级前200?那真是太不容易了!恭喜你呀,你们家小孩真是优秀。……啊,你说我家安真啊?我家安真也很懂事……对,对,学习我们不担心,他自己知道努力就好……行,好,拜拜,下次再聊。”

安真:“妈妈,是谁打的电话呀?”

安真妈妈:“你小姑。”

安真见安妈妈不是很开心,就问:“她说什么了?”

“他们家彤彤成绩出来了。打电话跟我炫耀呢!”安真妈妈说到这儿,突然怕自己语气不对,让安真多心,连忙说,“他们家小孩儿可没有我们安安懂事。你长这么大,从来不让我和你爸爸操心,哪里是别的什么人能比得上的?”

安真闻言,知道妈妈是怕自己多想,所以安慰自己。安真对安妈妈认真说:“妈妈,您放心,明天月考我会好好考的。”

“诶!咱们儿子真乖!妈妈相信你!”

吃过晚饭,安真检查了一下明天要用的文具,忽然发现2B铅笔还没有买,安真怕明天来不及,准备现在就出门去买。

安真妈妈:“安安啊,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呀?”

安真:“买一只2B铅笔,明天考试的时候用。”

安真妈妈:“这么晚了,就别买了吧。去隔壁小雨家看他们有没有。”

安真突然听到“小雨”这么名字,一下子想到了那条来自“小雨哥哥”的短信。

安真问:“小雨哥哥家?”

安真妈妈:“是啊,虽然小雨读大学去了,但是当年那些文具应该还在吧,你去看还能不能用。”

安真家这一层就只有两个住户。于是安真敲了敲隔壁家的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一见到安真,就热情地把他迎了进去。

“是安安来了呀,有什么事吗?”

这应该是小雨哥哥的爸爸了。安真问:“叔叔您好,我明天要考试了,我想借一只2B铅笔,不知道您家里有吗?”

小雨爸爸:“哎呀,安安你还是这么客气,不用见外哈,你先坐,我去给你找。”

安真点点头,依言坐在沙发上。她打量了一圈客厅,这房子和他们家的格局差不多,连装修风格都很一样。还有那个窗帘,好像和他们家是一模一样的啊。

看来两家人关系很好。

安真心想。

不一会儿,中年男人就把笔找来了。

安真:“谢谢叔叔。”

小雨爸爸笑眯眯地摸了摸安真的头,说:“哈哈,现在还叫叔叔,说不定等几年就要叫爸爸了!”

安真愣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雨爸爸见到安真一副反应不过来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在小孩子面前开这样的玩笑可能有点不适宜,安真才高一呢。不过这件事两家人心照不宣。彼此不知道开了多少回玩笑了,亲家都叫顺口了。安真应该多少也知道点吧。

不过小雨爸爸没有多说,而是转移话题:“安安啊,要不要在这儿多玩一会儿啊?”

安真摇摇头:“明天要考试了,我想回去多看一会儿书。”

小雨爸爸:“安安这么爱学习呀!真棒!是不是想好好学习了考去小雨的学校啊?”

打趣的话像鹅卵石一样一下子从小雨爸爸嘴边滑出来,小雨爸爸才想着不要说太多呢,没想到自个儿这么没把控,哎,真是平时说惯了嘴。

小雨爸爸乐呵呵地揭过这一茬:“那好,去吧,改天再来玩啊!”

安真点点头,走了。

总觉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但是又非常重要的事情……

算了,先考试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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