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喷洒着白色雾气的金属重物呼啸而过，展示着处于蒸汽时代特有的力量，抚慰着一个个普通人压抑了几千上万年的情绪——普通人，也能制造并掌握无上力量。
“砰！”
蒸汽火车刚刚驶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影便横飞着掉落在了轨道之上。
另一名同样年纪的少年收回自己的腿，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林雷，老大交给你的淬体任务都没有完成，还敢多要钱？”
轨道上，名为林雷的少年双手撑地爬了起来，嘴角已然流出了血迹。
吕辉之前的力量还不如自己啊。
这就是完成淬体后所能掌握的力量么？
如果拥有这种力量，辛苦一些，当搬运工一天搬运的货物或许能够赚到救治父亲的钱吧。
可是，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武者淬体的第一重，就像仙凡之别的天晢鸿沟一样挡在身前！
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目光了，林雷咬着牙爬上了台阶，不发一言，再次跪在了那个独臂男人面前。
只有求他，父亲才有一线生机！
“一万五！虎老大，我父亲的治疗需要一万五！”
“胡老大，一万五，今生我将为你而生！”
赵安宁的头颅微微抬起，林雷面色一喜，下一刻，赵安宁却直接起身了。
“你的命，不值钱。”
八岁便被拐卖，经历无数的赵平安早已心如磐石，冰冷的说出了这句话，让林雷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吕辉仿佛得到了某种无形的命令加持，脸上露出嘲讽神色，毫不留情的上前一脚将林雷再次踢下到了轨道上。
周围还有七八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见此一幕有的面露不忍，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劝解。
尽管在前一天，他们这群赵平安招来的少年们还以林雷为首，但在吕辉完成淬体后，毫无疑问吕辉成了赵安宁手下的第一小弟。
赵安宁脚步未定，余光微微看了身后一眼，这个吕辉的确是意外之喜。
这群聚在赵安宁身边的少年，皆是兴城最底层的人物，要么是孤儿，要么家中父母在做些坐下等的体力活，丝毫没有多余的财力供子女受教育。
他们聚在赵平安手下，帮助赵安宁看管火车站一带，有时候也做一些抢劫偷钱的勾当，每天还能有那么几块钱够吃饭。
最重要的是，不会受到外人的欺负了。
赵安宁做惯了二十多年的独行侠，这次将自己的淬体功法第一重传给了二十几个附近招揽的半大少年，也是意识到了单枪匹马的局限性，想要自己培养几个帮手，为以后铺路。
几个月下来，这些营养不良，大概率修武天赋低下的少年里，还真有那么一个淬体成功了，达到了淬体一重的境界，他就是吕辉。
“每个人都给我上去踢他一脚！不用力的，就来自己来吃我一脚！”
吕辉话音落下，手底下的少年们尽管不是出自真心，但还是迫于吕辉的威势，一个个跳下来到林雷身边，用力的踢在了林雷身上。
林雷用通红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每一个踹过他的少年。
在他是小头领的时候，他不曾亏待过他们任何一个。
为何，现在他们却没有一人为自己求情？哪怕稍微帮助一下自己？
这个扭曲的世界啊......我就是那个被命运无情捉弄的蝼蚁么？
......
“以后不准在出现在这一带，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吕辉恶狠狠的抛下一句，紧跟着赵安宁的脚步走去。
吕辉三两步跟上了赵安宁的步伐，略一犹豫，还是试探着开口道：“虎老大，你看我们现在的实力，我们的地盘是不是......”
吕辉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腹部一股巨力传来。
轰！吕辉削瘦的身影直接倒飞出去五六米远。
赵安宁，脚步未停，一道冰冷的声音却传入了少年们的耳中“不要试图指示我，要清楚你们的位置。”
......
“喂，蔓姐，这家伙是给手下们传了淬体功法了吧，还有他的手下当街打人，要不要管？”远处的报亭旁，雷蒙将一切尽收眼底。
蔓听露写下最后一个字，合上了笔记，“淬体功法，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就当没看见，那些小恶棍互相打架，更轮不到我们来管，你以为我们龙爪是临时巡捕么？摆脱你有点格调好吧！雷蒙！我们只需要关注赵安宁本身！”
虽然有些残忍，但这就是事实，龙爪实力再强，也不能管辖世间所有不平之事。
雷蒙不置可否，点点头便没在回话，因为刚刚系统给了雷蒙另外一个惊喜。
“是否消耗一百功德，提升该目标为淬体一重？”
这个提示，是在雷蒙看到那个林雷的少年眼中的怨恨阴冷时，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播撒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将来变成坏种或好苗，会对自己有影响吗？
几乎是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系统的提示音就来了，消耗一百功德，可以提升林雷到淬体一重的境界。
“真的可以！”
“除了提升淬体境界，功德还有其他功能吗？”雷蒙心中问道。
“功德乃世间第一圣物，没有功德做不到的事情。”平时沉默无比，怎么勾搭都不说话的系统回了一句。
“那提升到我现在的战斗力，需要多少点功德？”雷蒙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对比多少功德点。
“一百亿点功德。”系统回道。
“......能否将我的战斗力收回一亿点，换成一亿点的功德？”
“并不能。”系统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
收回遐想，雷蒙趁着蔓听露记笔记，假装成看报纸的样子，通过询问系统将功德兑换详细的做了了解。
总的来说，功德能够兑换到雷蒙所能想象的任何东西，能够适用在任何人身上。
只是超出这里的世界里真实存在的东西，消耗会成百倍千倍的增长，因此雷蒙第一时间将兑换的东西做了限制。
这个世界的任何武者、斗气、魔法，雷蒙都能够兑换。
就武学来说，将普通人晋升到武士阶级，一到九重总共需要九百点，第九重晋升武士阶级则需要六百点，加起来是一千五百点。
之前抓捕武士中阶的冯云山获取一千五百点，击杀相当于武士初阶的水鬼获得八百点功德，因此大概可以推算出兑换和消灭同等级的存在，差距大概是2比1，兑换要消耗更多的功德。
“系统，如果我无心之下造就了一个反派，那么他的恶行是否会扣除我的功德，我消灭了他能否获取功德？”
对于这个问题，系统没出雷蒙意料的保持了沉默。
雷蒙想起了之前关于林雅诗的三观转化，又在心里问道：“或者说我造就了一个大善人，他的善行能否转化为我的功德？”
这次系统终于开口道：“他人的善行属于他人的功德，但规劝恶人向善，则属于你的功德。”
“明白了......那么，他人的恶行也属于他人的恶果了是吧？系统，我喜欢你的清晰分明。”
系统：......
系统没有回话，雷蒙却摸清楚了一些系统的规律，一般不回话的时候就代表了默认，或者说处于规定的模糊界限，能让自己有漏洞可钻。
思前想后，雷蒙有了打算，还是要试一试。
既然反派不常有，那么自己就亲手制造培养反派，然后在凭借最初的联系强行扭转他的三观，实在不行就直接消灭。
只是功德兑换比或许功德的消耗要高出一倍，所以得好好把握尺度，否则消耗大于收获，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另外，自己一定要做到只是播撒‘种子’，尽量不影响‘种子’的自我，否则坏种的恶行算到自己头上该怎么办？
虽然按照推理来说，系统说他人的善行属于他人之功德，那么他人的恶行大概率也属于他人的恶果，不过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那个林雷，此番遭遇心性必然大变，最主要的是和我看过的某本小说主角同名，只是目前看来他也只是同名而已，还没有成为反派的实力潜质。”
“他现在缺少的，就是一把钥匙，而我，或许能够给他......”
......
“走了，回驻地吧，雷蒙组员，下午一般没事我们就在驻地喝喝茶，打打麻将了。”
记录下最后一名观察目标的笔记，蔓听露悠闲的伸了个懒腰。
“蔓姐，你先回吧，我想再转转。”雷蒙不露痕迹的看了眼踉跄着离去的林雷的身影，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