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这些,我在师傅的书房里见过”子炎看着一幅幅精致的水画,水体时不时的动荡着,却又如此深刻的缠绕出人物的一丝一发。“这是盘古?”
“正是,混沌自盘古而生,盘古一斧遂生四方”
水画动荡跳跃着,像条活泼的鱼儿,水体如丝绸一般慢慢缠绕成盘古的身躯、巨大精致的斧子、花草树木,忽而那高大无比的盘古挥舞着巨斧朝着裂缝劈去,顿时水花四溅,世间万物从裂缝中蜂拥而出,围绕着他们三人,这一幕一幕慢慢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可这不是传说中的故事吗?”
“子阳师傅曾经说过世界自混沌而生,终自混沌而死。”
“真真假假,何从分辨。”话毕,只见那巨人游荡到他们的另外一边,又是一副生动的水画。
“待四方已定,混沌诞下女娲,世界浑然一成,女娲造人,赐予其等天命,难料水火不融人间繁乱,纵使她五色补天,然已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书中写道女娲用尽力气最后死了吗?”
“小儿,此天,非彼天”
“这意思是?”
“补天终究难逃人间一命,人难料,抵不过牛蛇征战。”
“女娲抵不过一‘人’,而人不过欲字当头,终难善”
水画上人头蛇身的女娲身躯无比巨大,手举五色石,一块一块的填补着天地之间的裂缝,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掉落到大地,化成溪流灌溉了大地,花草慢慢重生,万物逐渐生长,水火分离,族人开始繁衍生息。
“这是蛇符?!”子羲一边听着,一边死盯着水画看,不敢眨眼,生怕错过精彩的画面。当女娲的身影转到正面,他看到一个小小的印在女娲手掌之上的黑色蛇头,和子羲额头上的蛇符如出一辙。
“快看这个人!”,“他的手臂上也有”
“这个,这个,他身上也有”
一个凶神恶煞高大的男人手持巨斧,轻轻一挥动,水底的巨浪便瞬间卷起,狂猛的朝向对面看起来十分祥和的男人身上。那人全身缠绕着水体,似火光一样飘荡在他周围,凡他所到之地寸草不生。
“他身上的符文也是牛?”子炎看着那面孔凶恶之人,不惊感叹道。
“那位兄弟的呢?”,“看不到,他挡住了,死都不肯转过来。”
“小巨人,他们是为什么打架的?”
“小巨人?小巨人还可以啊,你给人瞎起什么名字呢”
“你懂什么,这叫爱称。”子辉和子炎不顾场合的打笑起来。
“……”那巨人默不作声,将注意力集中于一幅幅精妙绝伦的连环水画上。
“我觉得关键在于他们是谁?”子羲看着水画默默沉思着,突然严肃的说道。
“既然都是一样的符文,那就说明我们也许和他们有关。”
“…水火不融,水火不融!?”子羲喃喃自语道。
“难道他们就是书上说的水神和火神?”子炎思考了一下,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脑海中闪现了一副副书本里的画面。
“那女娲是为什么补的天?”子羲依然紧绷着脸,仔细而又认真的思考道。
“因为他俩太激烈,女娲她受不了了”突然子辉打笑起来,他们默契的和子辉对视了几秒,跟着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
“子阳也变了啊…也是该变了…”看着他们此时不知前途坎坷,孩子般嬉笑的样子,那巨人眼中似乎逐渐的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哎,小巨人,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子炎像在看故事一般,眼中闪烁着孩童好奇的光芒。
“时至过迁,万物生息,女娲难料人性,遂轩辕氏起,四方再次挑起纷争,只待女娲后人奋起平息,生……”那巨人再次转过身,来到了他们的后面。水画中,一身披战甲的老人,手持剑,坐在马上,头顶挥舞着旌旗,其上印有一古文字,向着前方穿着似原始古人一般的粗壮大汉发起进攻。
前后左右四副水画,人鱼跳跃,波光粼粼的晃动,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惊讶与对未知世界的兴奋。
还想继续说着,可那巨人似乎惊觉了什么,不再说了下去。
忽然水画一闪,那金戈铁马般的英勇神姿手持剑,勇猛杀敌的样子映入子炎的瞳孔之中。他猛的一惊,拉扯子羲的衣服,叫喊了起来。
“是他!”,“是他!”,“谁,你慢点说。”
“这个人是,就是在后山我们和子辉分开后,你失去知觉,我说的那个救了我们的人。”
“是他!?”,“你没看错?”
“对,是他,我没看错,我不可能会看错。”
“只不过他现在和画里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子羲急切的问道。
“他现在长着一头白发,双手白骨,头上还有一对牛角,当时他身上没有这把剑,也没有这对牛角”
“但他的脸我不会认错,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子羲暗叹道。
“等等等等,子羲你失去知觉?有人救你们?你们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子辉预感不妙,可这突如起来的信息量,让他顿时难以理清到底是什么。
然而自从后山一别,他们也没有时间互相交谈那日的事情,只得继续的往前走。
“等一下先,如果说这个人就是救我们的人,那他已经活了多久了!?”
“这些事不论真假,假如是真的,至少也已经有几千万年的时间了…”子炎咽了一口口水吞吐的说着。
“人能活这么长的时间吗?”,“可长这样,他还是人吗?”
“如果这是假的,那我们和几千万年前的人长了同样的东西,这又怎么解释?”
“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些都还没办法解释……”
“你们难道忘了吗?”,“什么?”
“子阳师傅认识他!”
“那师傅到底是谁?”三人不禁后背一凉。
“那我们……”子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满是迷茫。
“这到底是...”
“我们难道不是人吗?”
“还不明白吗?”
“上古血脉的孤儿们呐。”一阵浅淡的笑声从巨人的喉咙深处发出,水波传来震荡,让他们顿时一震。